祿東贊微微一愣,料是想不到如此結(jié)果。看著歌女們魚貫而入,說道:“皇上,我主讓祿東贊來華夏求親,不知皇上將安排哪位公主?何不請來讓祿東贊一見?也好回去回稟我主。”
此言一出,氣氛頓時凝重起來。大臣們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華夏長公主一心向佛,早就常伴青燈古佛。而公主尚年幼,赤離派使者來求親,不是明擺著羞辱我華夏嗎?
江陵蕭面不改色,微微一笑,說道:“赤離與我華夏一向交好,聯(lián)姻也是常有的事。朕的明珠公主,年方十七,知書識禮,儀容嬌美。卻有母儀天下之風(fēng)范。也好,朕就宣明珠公主過來,讓使者一睹芳容!”
“明珠公主?”江陵夜微微一愣,可是很快唇角就露出了一絲微笑。從庶人到郡主,從郡主到公主,升的可真是快呀!
大臣們面面相覷,從來不曾聽說有位明珠公主,不知這位公主,是從何處冒出來的?難道是太上皇當(dāng)年在外的私生女?
齷齪的思想一浮上腦子,臉上立刻露出了會心的笑。江陵蕭放眼看去,又何曾不知道他們心中想的是什么?當(dāng)下也不說破,只是說:“宣!明珠公主!”
周公公走到前面,拂塵朝胳膊上一放,亮開嗓子:“皇上有旨,宣明珠公主覲見!”
歌舞女連忙退下,花明珠一襲公主宮裝,裊裊走來。桃花難寫溫柔態(tài),芍藥堪如窈窕妍。花明珠本就生的沉靜大方,再這么一裝扮,倒是有種端莊貴氣在里面。
只見她走到江陵蕭前面,微微施禮:“明珠見過皇上,祝我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明珠公主快快平身。”江陵蕭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驚艷,但是很快被另外一種情緒代替,說不清是高興,還是焦慮。
“謝皇上。”花明珠站定,轉(zhuǎn)過身,微微一笑:“明珠見過祿東贊大人,各位大人。”
“哇——”
“嘶——”
驚嘆聲、抽氣聲不絕于耳,很顯然,華明珠的艷麗讓這些人都很吃驚。
不曾想,皇上還有這么一顆棋子在手。
“臣等見過公主!”大臣們連忙回禮。
江陵蕭笑道:“明珠公主乃朕的妹妹,這些年,為了讓公主不受外人打擾,朕就讓公主久居江南花府,不受宮規(guī)約束。本想等過完年,給公主指個年輕有為的華夏男兒,卻不曾想赤離國主派使者來求親。也罷,朕就應(yīng)了這門親事!”
祿東贊一見花明珠雍容華貴,光彩照人,不像是隨意拉來冒充的粗鄙之女,心中雖有所懷疑,臉色卻是一片喜色,忙弓腰行李道:“多謝皇上成全!”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大臣們又開始山呼萬歲了。
花明珠微微一笑,在宮女的指引下,坐到江陵夜一側(cè),立刻有宮女上前,替她擺上食品點(diǎn)心。
歌舞重新開始,祿東贊差事已經(jīng)辦完,心中一放松,不由得胡吃海喝起來,興致甚為高漲。其他人見江陵蕭臉色和緩,也都逐漸放松,露出本性,眼睛盯著舞女那纖細(xì)的腰肢。
江陵夜扭頭,看向花明珠,低聲問道:“你,甘心?”
花明珠頭沒動,只是看向那些舞女,淡淡回道:“又能如何?如可換的華夏三五年安穩(wěn),值了。”
江陵夜心中一稟,對著眼前這位女子不由肅然起敬,輕輕一聲嘆息:“本王會想盡辦法,護(hù)得你周全。”
花明珠心中一酸,眼眶
微紅,連忙端起一杯茶,裝作低頭飲茶,掩飾自己失態(tài)。一口熱熱的茶水喝下去,心緒已然平靜很多。
“明珠多謝王爺。皇上自會保護(hù)明珠,不勞王爺費(fèi)心。”
“呵呵。”江陵夜一笑,道:“本王不過是受人之托罷了。否則,她要做出傻事,于赤離境內(nèi)劫持你回來。”
“啊?”花明珠何等冰雪聰明?略一思索,已知是誰,連忙說道:“王爺,明珠懇請你,讓她別到處亂跑。想必她心中亦是明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好了王爺,請觀歌舞吧。”
花明珠說完,不再說話,只是在臉上掛著恬靜的笑容,看向眼前那水袖,在旋轉(zhuǎn)輕甩……
馬車?yán)铮髟鲁林槪粗谒龑γ娴木4藭r,手臂火辣辣的疼,她亦不管。
“喂,君莫寒,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如何得知,在假山邊的是我?而不是別的什么人?我是不是很有特征?”
“你受傷了?快,給我看看!”君莫寒似沒有聽見她的話,只是盯著她那被鮮血濡濕的手臂。
“你先回答我的話!要不我死了也不要你管!”花明月執(zhí)拗的問。
“特征?什么意思?”君莫寒看著這個始終對他白眼朝天的女人。
“就是我身上的一些特點(diǎn)啦。比如說我今天晚上,我明明是作男裝打扮,你又是如何認(rèn)出來我來的?何況那燈籠的燈光多微弱呀。”
“男裝?哈哈哈……”君莫寒忽然笑了,鄙夷道:“男人有掛著兩個紅寶石耳墜的嗎?”
“呃?”紅寶石耳墜?她沒有摘下來?不由伸手摸摸耳朵,忽然一聲驚呼:“哎呦,我的耳墜——”
“耳墜怎么了?”君莫寒沒好氣的問道。
“耳墜掉了一個!左耳朵上的不見了!”花明月著急起來:“這耳墜,可是王爺下的聘禮!萬一被人揀去……不行,停車,我要回去,把耳墜找回來!”
“你給我坐下!丟了就丟了唄。我先警告你,要回去你自個兒回去,可別想讓我一起陪著你回去送死!”君莫寒撇嘴道,這個女人,真心沒腦子!
花明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誰稀罕你!哼!停車,我自個兒回去!”
“自個兒回去?你想死別拉上我好不好?你要是被抓了,我也逃不了!花明月,花側(cè)妃,我告訴你,你不怕給逍遙王戴綠帽子,我還怕你影響我選妃……選娘子了!”
“選娘子?我告訴你,你就別操這個心了,想必你是選不到娘子了。不會有人愿意嫁給你!”花明月狠狠打擊道。
君莫寒這家伙,天生欠打擊!
“我就這么差嗎?”君莫寒雙手捂臉,可憐兮兮。
“哎,別傷心啦,也不算很差,就一般般差啦。”花明月見他那樣子,一個不忍心,又忙不迭的安慰道。
“哼,懶得理你!”君莫寒說道,說完后真的不理她了,很干脆的閉目養(yǎng)神。
花明月見他不理自己,伸出腳踢了過去:“喂,君莫寒,你武功很高強(qiáng)是不是?”
“你自個兒不會看?”君莫寒一撇嘴:“武功不高,敢闖皇宮大苑?我可不像有些人,一點(diǎn)內(nèi)力沒有也敢去送死……咦?不對,你是逍遙王的妃,為何沒有隨他去赴宴?反倒是他的那些姬妾,春風(fēng)得意呀!”
花明月的臉色黯然下來,良久,方才說道:“王爺姬妾四名,個個美艷動人,我去或者不去,又有什么
干系!”
“哦,我知道了,你是沒本事,爭不過她們!哎呦,這個,真讓人同情啊。”君莫寒滿臉故作同情,可是眼底卻隱藏著一絲笑意,抑或是欣慰。
“同情你個頭啊!我才不在乎。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而不是天天爭風(fēng)吃醋,費(fèi)盡心機(jī)討好一個人。”花明月的神情有著一絲茫然,這樣的人,在這個世界里,會有嗎?
絕美容顏上的那一絲柔弱和無助,讓君莫寒心頭一顫,他忽然伸出雙手,握住她的柔荑:“如果我可以呢?你愿意么?”
他這話,沒頭沒腦的,花明月在一愣之下,瞬間便領(lǐng)悟他的意思。心中一緊,用力抽出柔荑,道:“君公子言重了。明月已是他人婦,又如何敢另結(jié)良緣?”
她這一句“君公子”,頃刻之間便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君莫寒苦澀一笑,道:“君某一介草莽,卻是比不得逍遙王的權(quán)勢。”
花明月如被針刺了一下,冷笑道:“明月本認(rèn)為君公子生性灑脫,不拘小節(jié)。卻不料是如此心性,把明月想成了趨炎附勢嫌貧愛富之輩。在明月眼中,錢財如糞土,權(quán)勢亦是過眼煙云。唯獨(dú)家人無法放棄。如今皇上封大姐為郡主,讓大姐去赤離和親,想那赤離皇帝,已經(jīng)過了花甲之年,大姐……哎!”
花明月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把心中所憂之事,一口氣說了出來。好像君莫寒已經(jīng)是她多年的朋友,足可以信賴。
君莫寒的雙眸中精光乍現(xiàn),“墨鞅患有隱疾,性格暴戾無比。郡主這一去,怕是……”
花明月猛的抬頭:“你如何得知?”
君莫寒目光看向他處:“你先別管我如何得知,只是你如何打算?”
花明月盈盈拜倒:“君公子,還請你救救大姐!逍遙王為華夏親王,如若他出手,怕會再添干戈。如若被赤離知曉,只怕兩國將會兵戎相見,到時候百姓遭殃,生靈涂炭,實(shí)在是明月不想見到的!”
君莫寒連忙扶起她,苦笑道:“你起來吧。這馬車上位置有限,你要是一個收勢不及,君某會當(dāng)你為了救姐而投懷送抱。”
“你倒是幫還是不幫?”一抹紅暈悄悄染上臉頰,花明月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不由惱怒道。
“幫!君某豈敢負(fù)美人之托?只是,事成之后,你該如何相謝?別那民族大業(yè)國家大事來壓君某。”
花明月暗暗 咬牙,這丫的,先把她的退路堵死,讓她無計可施。看來,還想要實(shí)惠點(diǎn)兒的好處。
“黃金千兩!”這是她目前能拿出來的最大數(shù)目,其余的還留著準(zhǔn)備投資呢。
“明月都視錢財為糞土,君某又豈是那愛財之人?少了萬兩,君某不干!”
“你——”我呸!還說不愛財,這可是比強(qiáng)盜還狠!這人的臉皮,堪比城墻!
氣了半天,說道:“成交!不過你得答應(yīng)明月一個附加條件。”
“說來聽聽。”
“回去皇宮,幫明月的紅寶石耳墜找到!”
“額——再加五千兩!”
“啪——”一聲之后,“啊——”響起。
“我不要那五千兩還不行嘛……下手這么狠……你的手臂不疼了是不是?”
“疼……”
“疼還有力氣?看來傷的不重。”君莫寒沒好氣的說道,掏出一瓶藥:“回去記得上藥。聽見沒?”
“是!啰嗦老太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