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月率先衝了進去,只見地上躺著三個黑衣男子,個個齜牙咧嘴,一臉憤恨。而花維墨和墨鞅,好心情的立於一邊。
待江陵夜一進去,地上的三名黑衣男子,先是一愣,隨即面露喜色。
“問君幾時歸來去?只待黃河天盡頭。”其中一個,嗓子低沉者,忽然吟出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打油詩來。
江陵夜面色一寒,眸子緊縮。隨即,冷冷的看著他們,問道:“你們三人,鬼鬼祟祟,深夜來此,居心何在?”
吟詩男子連忙說道:“回爺的話,我們三個乃是天龍教的,奉主上之命,特來尋找一樣東西。誰料卻被人發現,連連失手。無奈,只好退居這裡,想等待良機,再行出手。”
“天龍教?沒聽說過。”花明月插嘴道,走過去,伸腿踢了他一腳,“不過,你那句詩的下兩句是什麼?或者是上兩句?”
“月兒,你別胡鬧。”江陵夜示意柳絮上前,把她拉開,花明月無法,只得走到江陵夜邊上站著。
“不鬧就不鬧。”花明月心知這三人,是衝著那把粉紅鑰匙而來。可是,搶走那粉紅鑰匙的黑衣人,究竟是誰?
唉,本想快快的救出維娜,誰料半路上卻殺出個上官 南風。而且,他似乎還惹來一堆麻煩。
“你們要尋找的東西,究竟是什麼?”江陵夜問道。
三人面露驚訝之色,相互遞了個眼神,爲首之人問道:“爺,屬下奉主上之命,您難道不知?”
“知道什麼?”江陵夜心中一凜,這幾人,很顯然,認識他。
難道是……
眼中殺機頓時,冷喝一聲:“爾等天龍教,乃江湖邪教,今日我就替天行道,除了你們幾個匪徒。”
說完,出手如電,掌風過去,三人已然斃命。
“啊——”花明月捂住臉,目露驚駭之色。
江陵夜冷酷的這一面,讓花明月覺得,他好陌生。雖然以前他爲了她,也是出手 狠辣,可是畢竟是爲了所愛之人。可是現在,他卻莫名的對這幾人,突下辣手,還是讓她感到驚駭異常。
花維墨靜立一旁,面無表情。主子還是原來的主子,絲毫不曾改變過。
他甚至一度認爲,主子的性情,已經大變了呢。
見地上三人,心有不甘的死去,花維墨在靜立了一番之後,默然上前,把這三人的屍體拖了出去,很快就處理乾淨,和以前一樣。
“爺,
你爲什麼要殺了他們?他們也是爹生娘養的。”花明月從驚駭中醒悟過來, 顫聲問道。
“月兒,如若我不殺了他們,他們遲早會要了我們的命。”江陵夜默然道。
“爺——”
“月兒,我累了。”還沒等她把話說完,江陵夜走至牆角,默默的坐下,雙膝盤膝,閉目養神。臉上無一絲表情。
花明月看看他,輕聲嘆了口氣。也不再說話,在火堆邊,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的極爲不踏實。童年時的種種不快樂,一個勁兒的朝腦海中鑽來。一會兒是被大夫人責罵,一會兒又是被花明玉欺負。最後,居然夢見了江陵夜,手裡拿著把劍,滴著血,一步一步朝自己逼來……
“啊——”一聲尖叫,冷汗涔涔。
“主子,怎麼了?做夢了麼?”柳絮急忙把她扶起,焦急的問道。
“呼——”長長的呼了口氣,真開懵懂的雙眼,卻不見了其他人。
“柳絮,爺呢?”拍拍心口,哪裡,爲何糾結成一團?
一切的一切,恍若是夢中,又恍若是現實。
“天還沒亮爺就走了,他吩咐奴婢,等主子醒來,讓我們沿著後山走,去山腳下等他。山腳下有家農戶,他已經安排好了。如若在三日之內,他還不曾去找我們,就讓我們回月夕或者華夏,不要等他。”
柳絮低眉斂眉,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什麼?”花明月從地上爬起,活動下痠痛的腿腳腰肢,急急道:“柳絮,爺和墨漾約定的地點是在何處?你趕快帶我去看看。”
柳絮攔住了她,道:“主子,爺吩咐,讓奴婢帶你出山。那邊危險,您不能去。”
“柳絮,我必須要去。不僅僅是爲了爺,還爲了果凍布丁,爺是他們的爹。還有二姐,我答應過三姨娘,一定要好好的照顧二姐,把她安全帶回去。我不能失信於她。”
花明月站起,神情堅定。
柳絮猶豫了一下,道:“那,好吧。不過主子,萬一遇到危險的情況,您一定要先逃,這是爺一再吩咐於奴婢的。”
花明月輕輕嘆了口氣,他還真的瞭解自己呀。想起他和大哥的打賭,也是,如若不是對她瞭解到骨子裡,又如何能如此自信?
被人看透的感覺,就像不曾穿衣服般,尷尬。
偏偏還無力反抗。他,算是握住了自己的脈搏。
糾結了一會,還是說道:“走吧,帶我
去看看。”
“嗯。”柳絮點點頭,把昨晚吃剩下的烤肉,收拾了一下,帶在身上。這才帶著花明月,朝破廟的南邊走去。
破廟南邊,是好大一片松樹林。亂石嶙峋處,蜿蜒小路邊,只有有一絲裂縫,都會長著各種各樣的野草灌木或者是松樹。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又豈能是人類所能想象出來的?
兩人大約走了大半個時辰後,柳絮停住了腳步。花明月伸頭看去,只見她們停在一座小山頭前,在這座山頭的下面,是一大塊坡地。
此時,這片坡地上,站滿了人。
一邊是墨鞅,江陵夜,花維墨三人,另外一邊,則是墨漾,耶律休哥,還有維娜,花明玉,烏干達,和十幾個侍衛。
只聽得墨鞅在破口大罵:“墨漾你個忘恩負義之徒!寡人一向待你如親子,想不到你竟然夥同耶律休哥這個狗賊,謀反叛變。如若老天有知,一定會把你五雷轟頂,讓你不得好死!”
墨漾昂首哈哈一笑,笑畢,冷聲道:“皇伯父,別來無恙?看您老人家,聲如洪鐘,身康體健,想不到您老的命還真長,把您逼進禁苑,您還能活著出來。嘖嘖,真是賤人多長命!”
“呸!墨漾你個狗賊,膽敢罵我父皇是賤人。你纔是賤人,你這個賤人所生的賤種!父皇以前不讓我說你是賤種,現在,事實證明父皇錯了。你不是賤種又是什麼?賤種!”
維娜雙目凹陷,神情抓狂,哪裡還有以前的絲毫神韻?花明玉亦是如此,以前的囂張美麗,已經沒有了,一雙茫然的目光,無神的看著四周。
一看見她們那破爛的衣衫,和憔悴的神情,花明月心中頓時一疼。一種不好的感覺,從四肢百骸處傳來,她的手心,頓時變的冰冷一片。
不見俊墨的身影。
不應該呀。他不是和她們在一起的麼?
卻不見江陵夜問起。
墨漾冷笑一聲,伸手把維娜從地上提起,笑的如地獄修羅:“維娜妹妹,寡人的御林軍,滋味如何?嘖嘖,他們可都是替你父皇賣過命的人。如今,拿你來還你父皇欠他們的債,算是便宜你們了!”
此言一出,墨鞅睚眥欲裂,雙手一揮,腰間軟劍就握在了手中。身子一頓,隨即飛起,朝墨漾刺了過去!
花明月的雙手,緊握成拳。把那拳頭,又塞進口中,死死的堵著,方纔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心中暗暗祈禱,但願,她所想的,不是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