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8

憶尹殿。

東方顥半倚在貴妃榻上，蘇縈坐在一邊的軟椅上，手裡握著蒲扇。

自從尹素在東方顥的生辰上一走而之之後，東方顥便一直埋首於公文之間，時常與大臣們商討國事到半夜。幾日都不曾踏入後宮半步。

蘇縈曾被許了特權，這才每日午時可以入憶尹殿來伺候他。

東方顥似乎累極了，臉色很差。早朝之後，連身上的朝服都沒有換下就已經躺在貴妃榻上沉沉的睡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蘇縈一直晃動著手中的蒲扇，讓東方顥睡得舒服一點點。直到午膳時分，蘇縈才停了下來，想著是否該喚他醒來用膳。

才猶豫著，康祿升走了進來。

“昭儀娘娘，皇上可醒著？”康祿升半弓著腰，小聲地說，“祁清王在外頭，說有急事見皇上，看那樣子是挺急的……”

蘇縈紅脣微張，什麼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被打斷了。

“宣。”東方顥睜開雙眼，黑色的眸子暗沉地看不見底，眼瞳裡還佈滿了血絲，想是沒有休息夠吧。

“是。康祿升快速地退了下去。

東方顥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迅速地坐了起來，一邊套上靴子，一邊匆匆地想要解開身上的扣子，可偏偏因爲動作的匆忙反而解不開了，他忍不住低咒了一聲。

正在抱怨之時，一雙玉手伸了過來，將他身上的扣子盡數解開，又小心翼翼地伺候他脫下龍袍換上了家居服。

東方顥低頭垂眸看著只及自己下巴的小女人，一時間竟有些晃神。、

十多年前，每日他在師父那裡練完武之後，總要在尹王府用完晚膳再回去，那時候的素兒總會伺候著他將身上溼透的衣服換下。小時候的素兒像只貓兒一樣，性子有些野蠻卻不驕縱，只有在伺候他的時候才溫柔地像個小女人。

“皇兄！”一聲急喝打斷了兩人間的耳鬢廝磨。

“何事？”東方顥匆忙收起眼底的溫柔，直到蘇縈將他身上的扣子扣好之後，才撩開身後的簾幕，走了出去。

東方祁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臣弟來向皇兄請罪。”東方祁臉上寫滿了愧疚，“那日覆命，臣弟爲了包庇手下，有一件事沒有如實稟報。”

“什麼事？”東方顥眼眸收緊，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那日追捕過程中……臣弟手下急於求成便傷了素兒……”東方祁的下脣緊抿，“我原以爲以素兒的身手自保無事，所以就沒有上報，誰知今日……有人來信說素兒已經失蹤三日，望臣弟能派人尋找。”

“混賬！”東方顥暴怒，一手掃去桌子上所有的公文。

“臣弟領罪！但請皇兄先尋得素兒！”

東方顥狠狠地瞪了東方祁一眼，袖子一揮，快速走了出去，東方祁和東方顥的默契何人能比，立刻跳了起來跟了上去。

一時之間，竟沒人記得那憶尹殿裡還有一個女子。

過了許久，穿著宮女服的碧兒走了進來，停在一臉呆滯的蘇縈身邊，輕聲喚道：“主子，皇上已經走了。”

蘇縈的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點了點頭。

“走吧，回宮，我乏了。”蘇縈搭上碧兒的手腕，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緩步離開了憶尹殿，走之前，蘇縈迴頭看了眼殿中的匾額——

憶往十年，願尹如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