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二姐姐雖然平日里要強一些,可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吧,其中,怕是有些誤會……”沈沁心中暗自撇嘴,卻還是勸慰道,“表姐也不要太擔心了,這件事自有公主殿下處理,定不會有錯的。”
谷星兒咬著唇點點頭,道:“表妹說的是。”
沈沁一直扮演的是個木訥花瓶的形象,谷星兒出了這樁事也不大想說話,兩人便沒什么話的走到了暢春園的客房。云舒公主這里也有一些替換的衣裳,雖然算不上好,但也不差,丫頭見沈沁扶著谷星兒過來,便拿了衣裳過來。沈沁為了避免一些新的麻煩,便也留了下來,親自陪著谷星兒換了一身淺藍色的衣裳。
這樁事發生在公主的詩會上,怎么也要問出個所以然來,因此沈沁和谷星兒也不敢耽擱,簡單地給谷星兒擦洗了身子,換了一身干爽的衣裳,整理妥當之后,便又趕回到水榭那邊,而讓沈沁有些意外的是,沈渝竟然比她們還早了一些就回來了,正一面抹眼淚,一面講述事情的經過。
不過這樁事怎么都牽扯不到沈沁頭上,沈沁與谷星兒一道上前,給云舒公主見了禮,便在沈輕身邊尋了個位置坐下,聽沈渝解說這落水的情況。
沈輕見沈沁將谷星兒完好無損的帶回來了,才算松了口氣,畢竟作為長姐,這回是她將幾個妹妹帶了出來,尤其谷星兒還是別家女兒,若是出什么事,對她來說自然是十分不利的。
沈沁見沈輕向她點了點頭,便知曉沈輕對她還算滿意,便將注意力放到了跪在前面的沈渝身上。這才發現,沈渝并沒有像谷星兒一般簡單地擦洗了身子,弄干了頭發重新梳理,應該是換下了濕衣裳直接套上新的,微微露出領口的中衣還看得出些沾濕的痕跡,頭發更是直接擦了水便挽起來的,大約走得急的緣故,已經有些松散的跡象。沈沁看得分明,沈渝這樣急著趕過來,多半就是想趕在谷星兒之前說話,爭取有利于她的局面。
云舒公主臉色嚴肅,對于沈渝的哭訴既沒有表現出同情,也沒有表現出憤怒。沈沁來得晚些,只聽到后面一段,不過沈輕又給她解說了一些,大致便明白沈渝的意思了。簡單說,就是大家坐著用膳的時候,沈渝見著谷星兒一個人在邊上,便好心想叫谷星兒過來,沒想到谷星兒反手就將她推了下去,而她情急之下不知怎么的,將谷星兒也拽了下去。
谷星兒坐在沈沁旁邊,自然也都聽進了耳中,當下便委屈的淚流滿面,只是看向云舒公主,也不敢說話,只抽動著肩膀哭泣。單從這一點,便能看出谷星兒不簡單,相對于沈渝這些年在京城中經營起來的才女形象,谷星兒一來就拉了不少仇恨值的自然無法相比。然而人總會同情弱者,谷星兒什么都不說,卻將委屈都寫在臉上,自然比起哭訴的沈渝更加讓人憐惜,沈沁抬眼一掃,已經有人在竊竊私語,質疑沈渝的話。
這樣的事,云舒公主不用問也能猜個大概,更何況沈渝讓人碰了身子,便是一邊倒證明是谷星兒干的,也并沒有什么用。心里雖然不耐煩,甚至在她好好地詩會上弄出這樣的事讓她十分不喜,云舒公主畢竟要給沈家一個交代,當下想沈渝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谷小姐,沈二小姐的話你也聽到了,本宮不會偏聽偏信,你也說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谷星兒看了云舒公主一眼,又看了沈渝一眼,道:“回公主的話,星兒不曾推二表姐下去,只是站在那里,被人一推,才不小心將人帶了下去,星兒也不知會是二表姐啊!二表姐怪星兒連累了二表姐,星兒認,可若說星兒故意推二表姐下水,星兒不認!請公主明察。”
沈渝此時表情很難看,人說美人哭起來梨花帶雨,可沈渝此時不僅僅是委屈、悲傷,更是惱恨,臉上多少有些猙獰的模樣,哪里還有梨花帶雨的美感。當下對著谷星兒道:“星兒表妹,我們怎么都是自家姐妹,我與你雖然不如大姐姐、三妹妹一樣親厚,卻也不曾得罪于你,你為何要這樣害我,這是毀了我一輩子啊!”
沈渝這話便不僅僅是谷星兒推她下水了,甚至還有怪柳銘城的意思,旁人還好,云舒公主卻微微皺眉。這其中的緣故她也猜得到,但柳銘城畢竟是她小叔,鬧出這樣的事不僅柳家丟了臉面,還影響她這個公主,何況,沈渝一個庶女,難道柳銘城還委屈了她?當下不滿道:“沈二小姐這是什么意思?莫非小叔相救與你還錯了?”
“沈渝不敢!”沈渝雖說沒有多聰明,但也不傻,之所以會說出這樣的話,也是因為自知出了這樣的事,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進太子府。且不說太子如何的尊貴,便是普通的官宦人家,都不會接受一個名節有損的女子,更別說皇親國戚。而柳家,在大明也是數一數二的世家,又迎娶了皇家公主,便是沈家也需禮讓三分,更何況是她。只是她自從多年前就執著于太子,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經營自己的名聲,就希望有朝一日能進太子府,如今這個希望徹底破滅,絕望之下,才會說出讓云舒公主不喜的話。
云舒公主見沈渝服軟,也不愿在這件事上糾纏下去,撫了撫額頭,道:“今日這事到此為止,至于沈二姑娘的事,雖然事急從權,但確實是影響了沈二姑娘的閨譽,家中長輩必定會出面解決。本宮那里還有些母后賞下來的藥材,谷小姐畢竟是在本宮的宴會上受了驚嚇,去取一些來,給谷小姐壓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