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肅然的表情越冷，凌羽安仿佛都能從她堅定冷艷的眼神中看出她曾經的煎熬和痛苦，天上果然是沒有白白掉餡餅的事，人想要變強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對凌羽安這種善良的女人來說，這代價太大了，值還是不值？

“那種生活你持續了多久？”凌羽安依舊保持好奇心，追問著肅然后來發生的事。

肅然冷冷的回答：“兩年，兩年以后我拿槍殺人眼都不眨一下，就像殺一只小貓小狗一樣。”

“啊？那不會太殘忍嗎？”凌羽安嚇得捂住嘴，無法想象那種殺人如殺小貓小狗一般的恐怖畫面，小臉變得煞白。印象中只有林天傲在興皇那時給那兩個變、態狂徒爆頭的景象，那就已經讓她消受不起了。

“義父總和我們說，這世上壞人太多，殺他一兩個，就當是給社會凈化空氣了，不必愧疚。”肅然瞄了一眼凌羽安，看她還是一臉震驚的樣子，忍不住鄙視道：“你現在知道你愛上了一個什么樣的男人了吧？怎么樣，感覺如何？”

“感覺……”凌羽安不知道該如何回到這問題，惆悵半天，她將頭深埋在被子里，無言以對。

“我們都是在死人堆里爬過的，雙手沾染的鮮血有時候洗都洗不干凈，所以以前總裁都會跟我們說，將來以后大家就一起下地獄吧，你和我們不同，你有了新生的機會，現在看你的樣子，地獄應該是不收了吧。”肅然有點得意，好像能在下地獄后和林天傲相守，比在人世間相守更讓她證明了自己的價值一般。

凌羽安看著她，腦海中猛地飄出一句話：“對，對，只有你最善良，你是該上天堂的，而我們注定就要墮落地獄，你我從來就不是一路的人，但很抱歉，他和你也不是一路。”

這段話模模糊糊的呈現，伴隨著一個猙獰的身影，她能確定這話不是自己說，但是誰說的呢？林天傲嗎？還是以前和她爭鋒相對的肅然？

再等她回過神來，肅然已經疲倦的睡著了，她卻一點疲倦感都沒有，腦海中隱隱透著火熱的疼痛，仿佛記憶就將她拽入火海，無法掙脫。

那片火海之中有一片廣闊的草地，她能清晰的看見，草地上的矮丘種著一顆蒼天大樹。

“我為你做了秋千，可以讓你感受一下飛起來的感覺。”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來，隨后她看不清背后的人，眼前的景象卻開始來回蕩漾，她越飛越高，越看越遠，仿佛能沖破云端，到藍天之上。

她一點都沒有害怕，可在她飛得最高的時候，身后發出一聲驚呼！

緊接著，她重重的落地，“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凌羽安恍恍惚惚的睜開眼睛，肅然已經不見了，外面的陽光稍稍偏西，“咔嚓”一聲，肅然打開了衛生間的門走出來，看凌羽安睜著眼睛，就說：“醒了啊，現在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得開始準備了。”

凌羽安茫然得點點頭，想起自己之后還有一場很麻煩的應酬，緩緩起身，感覺頭重腳輕，晃晃悠悠的走到衛生間里洗了把臉，才感覺舒服一點，抬頭看看鏡子里的自己，那張臉好像除了該趟著水外，臉頰之處還應該有一小塊傷痕才對。

“喂，發什么愣啊？時間沒有那么充足啊，快點。”肅然不耐煩的催促著，凌羽安收回思緒，再看鏡子里，她的臉白皙無暇，嬌嫩的堪比十幾歲的少女。

“做夢，一定是做夢。”她又拍拍臉，精神一下，擦干臉走出門。

肅然替她壯麗妝容，在此過程中她一直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總覺得這張漂亮的臉蛋不是自己的臉，可這明明就是她啊，她動動手臂，鏡子里的影子也動動手臂，她張張嘴，鏡子里也張張嘴。

“你發什么傻？”肅然看著她古怪的舉動，伸手用梳子在她面前晃了晃，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

凌羽安搖搖頭，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種感覺，索性就不說了，淡淡一笑，道：“可能是剛才睡姿不對，壓的身上有點發麻。”

“真是服了你了，早知道就讓你站在一邊看我睡了。”肅然手上速度的加快，好給她留下時間活動活動不適的身體。

很快，妝容整理完畢，凌羽安那張本就漂亮的小臉在肅然巧手安排下更加精致，粉琢玉器，白里透紅，任誰看了都會情不自禁的愛上這個女人。

再換好衣服，穿上一雙中跟舒適度高的高跟鞋搭配，凌羽安簡直完美至極，肅然在旁細細端詳，突然有種感覺，好像自己造孽了一般。

“唉……把你弄得這么漂亮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我警告你凌羽安，你要是敢再跟那個魏興凱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等你回來，我會親手把你碾碎。”肅然握緊雙拳，搞得還真有那么回事似得。

凌羽安心虛的笑了一下，后來一想，自己干嘛要心虛啊？

“放心吧，我不會的。”她嘴上這樣說，肅然也不能放心，人心隔肚皮，誰知道誰啊，眼珠一轉，她想起一個絕妙的辦法，按著她坐在床邊，說了聲：“你等我一下啊。”

然后肅然回到房間，將以前出任務用過的一款蝴蝶型的精致鎖骨鏈拿來，給凌羽安帶上，然后還好心的拉著她到鏡子前面：“看看吧，這樣是不是更漂亮？”

“很貴吧這個。”凌羽安現在怕極了那些奢侈品，一看這蝴蝶鎖骨鏈晶晶閃耀，還是出自肅然的手筆，肯定價值不菲。

“沒關系，不是很貴的，而且是以前總裁給我的，現在送給你也是應該，就帶著吧，代配衣服正合適，如果你真的想謝謝我，那就下去給我弄一杯美味的咖啡吧。”肅然笑得像只小狐貍，看到凌羽安那個一個別扭。

她怕凌羽安在不停的較真，只能說要喝咖啡，讓她轉移注意力，果然那個傻女人就上當了，匆匆下樓去準備咖啡，還順便弄了兩個小菜，煮了米飯，讓肅然和黑鷹可以在家吃飽。

肅然牽強的咧嘴笑著，揪著她昂貴的衣服說：“你知道這件衣服的價錢可以買下咱家整間廚房嗎？虧的你真敢穿著它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