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悠沒想到夏雨晴會在這個時候問起這事,當場嚇得往後傾了少許,臉色微變道:“夏……夏姑娘,你說什麼?什麼安王府,什麼指路?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我一直都待在樓裡面,鮮少出來。,哪裡認識什麼安王爺?又怎麼可能幫你指路?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夏雨晴摸著下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胡悠好一陣,狐疑道:“那你這麼緊張做什麼?難道是做賊心虛了?”
夏雨晴沉吟了一聲,注視著胡悠略顯僵硬的臉色,“說起來,那天晚上我五皇兄好像過了沒多久就死了吧?而且很不幸的這個罪名最後還扣到了我的頭上,險些讓我背了黑鍋,成了替罪羔羊。現在想來的話,你們那個樓好像就是個殺手樓吧,專幹的就是這種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事情,難不成我五皇兄就是……”
“!”這丫頭剛剛不是挺遲鈍的嗎?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機靈了?
胡悠僵著一張臉,在夏雨晴咄咄逼人的注視下,禁不住退縮了一下道:“夏姑娘說笑了,那個什麼安王爺的死怎麼可能同我們有關?”
“那爲什麼你那個時候會出現在安王府裡?你在那裡幹什麼?如果不是想殺安王,難不成是想殺別人?”
夏雨晴好似連環炮般的詢問令胡悠實在有些難以招架,很是苦逼的呻吟了一聲道:“夏姑娘,我剛剛說了,你真的認錯人了。”
葉晟見胡悠節節敗退,終於忍不住上前打圓場道:“夏姑娘,小悠年紀尚小,確實沒離開過殺手樓幾次,想來夏姑娘你真的是認錯人了。”
夏雨晴抿了抿脣,沉思片刻道:“唔,你和他是一夥的,你的話存在包庇成分,無法成爲呈堂證供,不足信。”
“……”呈堂證供?夏姑娘,你這是已經準備把我當成犯人審了嗎?
“而且……”夏雨晴湊近葉晟,盯著他的臉瞧了好一會,“這麼仔細一看,我發現……你好像也挺眼熟的,難道說,那天晚上你也在安王府裡面?”
“……”
馬上的兩嫌疑人就這麼徹底的僵住了,頭頂上一羣的烏鴉成羣結隊的飛過,發出陣陣的怪叫:“呱呱呱……”
葉晟率先回過神來,低頭輕咳了兩聲道:“時候不早了,雖然我們已經離開了山莊,但難保那四皇子殿下發現夏姑娘不見了立馬追上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快些離開此地爲好。”
這個話題轉得太過生硬,夏雨晴想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也難,意味深長的目光就這麼在兩人的身上轉了一圈,及至兩人都有些心虛的避開,方纔悠悠的收回去。
哼哼,你們不告訴我?沒關係,我自己找三師兄問去,到時候看你們還怎麼抵賴!
兩人不知夏雨晴心中所想,只道夏雨晴信了他們的說辭,微鬆了口氣,慌忙策馬帶著夏雨晴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再搭話。
走了沒多遠,抱著小黑的夏雨晴忽的想起了什麼,轉頭低問道:“對了,三師兄是怎麼知道我被抓的?又是怎麼知道我被人帶到這麼個地方的?”
“這個啊!”胡悠聽夏雨晴不再糾結剛纔的那個問題,心下一鬆,熱情道,“近來樓主在夏國二皇子府中體驗生活,冒充雜役。昨天夏雨晴你一離開沒多久,樓主便覺察到了不對勁。發出密令讓我們這些較近之人過來查找夏姑娘的下落,並且將夏姑娘帶回。好在夏姑娘被帶出來的地方也並不是很遠,我們一下子便查到了你的下落,纔會到的如此及時。”
胡悠後面的話,夏雨晴其實壓根就沒有聽進去,此刻她的腦中只無限死循環著一句話:她家三師兄去當雜役了?那個處女座水仙花屬性,潔癖強迫癥嚴重的自戀狂三師兄竟然跑去做那種髒兮兮的雜役體驗生活?
這個世界是要提早迎來毀滅末日了嗎?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靈異現象?!
夏雨晴被這一勁爆的信息雷得風中凌亂,難以自拔,全然不知此刻的山莊已經因爲她的失蹤而亂成了一團。
“真的什麼都沒找到?”夏銘遠看著不遠處的幾人有些納悶的問道:“如果連這裡都找不到,那小皇妹究竟被人帶到了什麼地方去了?”
幾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向,這時一陣腳步聲忽的從衆人的身後傳了過來。
衆人一愣,驀地轉身看向來人。
“有什麼發現沒有?”邵子唐看了一眼緩緩走來的風霆燁,開門見山道。
“有,也沒有。”風霆燁沉著一張臉,讓人看不出他此刻的喜怒。
夏銘遠蹙了蹙眉頭,有些不解道:“什麼意思?這種時候就不要打啞謎了,這座山莊裡面到底有沒有小皇妹的蹤跡?”
“照理該有,但那些護衛確實把整個山莊來來回回的翻了好幾遍,也沒能找出愛妃的蹤跡。”這也是風霆燁最疑惑的一點。
“什麼叫做照理該有?既然在這山莊裡面找不到小師妹,說不定是我們找錯地方了,小師妹她可能一開始就不在這……”
雲中越話還未說完便被風霆燁打斷了:“不,愛妃一定曾在這個地方待過。”
風霆燁此話一出,所有人全都好奇的聚了過來:“嗯?這山莊都搜不出半點蛛絲馬跡,你憑什麼這麼確定?”
風霆燁看著衆人探究的模樣,脣角微勾,輕吐出一句話來:“因爲吃的。”
“吃的?”
幾人一驚,對視一眼,很是迷茫的看向不遠處笑得很是讓人背後發涼的風霆燁。
“沒錯,就是吃的,跟著那些護衛搜過整個山莊之後,朕便順勢去了這個山莊的廚房瞧了一眼。
“廚房?”
“嗯,廚房之內正做著不少的好菜,似乎是夏銘軒吩咐下來特意爲某位貴客準備的。”
幾人一愣,再次對視了一眼,頃刻間明白了風霆燁話中的含義,那麼大的飯量,這位貴客十有就是某吃貨!
夏銘遠囧囧有神的看了風霆燁一眼,這丫的竟然懂得以此來確定他家小皇妹的行蹤,該說他聰明絕頂,太過了解他家小皇妹呢?還是該說這丫的根本就不是個正常人,腦回路根本跟他們不在同一個頻道之上,怪不得這貨能夠忍受得了小皇妹的間歇性脫線,原來這纔是真相啊!
“如果那些吃的都是爲小皇妹準備的,那小皇妹應該暫時沒什麼危險。”
夏銘遠剛一說完,便有一人很是煞風景的回了一句:“那可不一定,這麼豐盛,說不定是最後的晚餐呢。”
“……”
在場衆人渾身驀地一僵,直覺得一股森冷的秋風從身後掠過,冷得他們非常想打個哆嗦,卻又硬生生的忍住,誰也不敢去看身後那個釋放冷氣之人的臉。
嚶嚶嚶,我們膽子小,你不要嚇我們,晚上會做噩夢的!
邵子唐鄙視的白了一眼又在這個時候不知死活撞槍口的雲中越,有些心累的轉移話題道:“若真如皇上所言,那些吃的真是爲了那丫頭準備的,那那個丫頭理應還在這個山莊裡面纔對,怎麼會怎麼找都找不到呢?”
“還在山莊之內的某一處是一種可能,也有可能不久之前剛剛離開。”風霆燁轉頭看向夏銘遠。
夏銘遠一怔:“沒錯,我們好像都忘了一個人,在我們進這山莊之前,還有一個人剛好從這山莊出去。”
“你們是懷疑柔嘉皇貴妃把人帶走了?”雲中越聽到這話禁不住又插了一句。
風霆燁與夏銘遠還沒來得及回答,又一陣的腳步聲已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衆人僕一回頭便見夏昊天陰沉著一張臉走了過來。
“父皇(皇上)!”衆人忙收斂了臉上的表情,躬身行禮,夏昊天並未多做停留,目光快速的掃過衆人,只在風霆燁的身上稍作停留,便動身離開了衆人的視線。
“風霆燁,你故意的?!”夏昊天剛一走出衆人的視線範圍之內,夏銘遠便忍不住低咒了一句。
他可不信他家父皇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他們的身後,還好死不死的聽到那些話會是巧合,這世上哪來的那麼多的巧合?!
風霆燁挑了挑眉,冷笑一聲道:“免費的助力,不要白不要。”
“……”果然是奸商!這是一邊圍觀的雲中越等人。
“……”這該死的腹黑男!這是再一次被風霆燁的深沉心計給刷了一臉血的夏銘遠。
“好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是繼續待在這守株待兔,還是跟著夏王他們一起去……”邵子唐對風霆燁此等腹黑早已見怪不怪,出聲提醒在場衆人。
幾人還沒議論出個所以然來,便見一隻雪白的信鴿撲騰著翅膀朝著幾人飛了過來,晃晃悠悠的落在了雲中越的面前,一爪子鉗住了雲中越最乾淨的胳膊,,狀若賞賜般的擡了擡自己捆綁著書信的爪子。
雲中越一臉囧然的伸手將鳥爪子上的信筒取了下來。書信剛被拿下來,那白鴿便嫌棄異常的狠狠啄了雲中越一下,迫不及待的撲騰著翅膀飛走了,活像自己不小心沾染上了什麼髒東西一般。
“……”
看著那鴿子遠去的影子,雲中越抽了抽嘴角,心裡隱隱已經猜到這小畜牲的主子是哪位了。
雲中越將信筒內的小紙條展開,在看清上面的內容之後,面上的尷尬驀地一斂,臉色也一下子變得嚴肅了起來。
“怎麼了?”衆人見他這樣,面上亦浮現出了幾分緊張。
雲中越擡頭看向關注著他的衆人,沉聲道:“不用在這繼續等了,人確實已經不在這裡了。”語畢,將手中的紙條遞給了對面的風霆燁。
風霆燁接過紙條,在看清上面的內容之後,雙眸猝然亮起。
夏銘軒站在一片狼藉的臥房之中,看著那敞開的衣櫥大門,凌亂不堪的牀榻,以及全然沒有了那人蹤影的空房子,一臉的陰霾。
他的身後,一羣護衛跪倒在地,瑟瑟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們進來搜查之前,人就已經不見了?”半晌,夏銘軒方纔悠悠的開了口,打破這屋內令人窒息的沉默。
其身後的護衛們對視了一眼,跪在最前方的一位護衛開口道:“主……主子,那些人進門搜查之前,小公子確實已經不在屋內了,那些人根本沒有找到人。”
那護衛話音未落,便忽的覺得一股子強烈的殺意朝著自己迎面撲了過來。
原先跪在最前方的那一排的護衛砰地一聲,竟在一瞬之間全都想倒飛了出去,將那緊閉的房門徹底的撞倒,跌落在屋外的石階之上,嘔出一口血來,當場便斷了氣息。
剩下的那些護衛當場傻了眼,回過神來之際,忙一個個磕頭求饒道:“主子饒命主子饒命!”
“呵呵呵……”夏銘軒低沉猶若鬼魅一般的聲音在屋內迴盪著,令所有人的心都爲之一顫,“沒搜之前,人就已經不見了?也就是說你們一點也沒有發覺房裡的人消失了?本殿離開之前是怎麼囑咐你們的?連個人都看不住,本殿要你們何用?”
語畢,又是一聲的巨響,屋內剩餘的那些護衛也一下子全都倒飛了出去,與之前的那些人落得同一個下場,無一倖免。
至此,空蕩蕩的房間之內只餘下夏銘軒一人。
夏銘軒轉身朝著那散亂的牀榻走了過去,輕坐在牀榻的邊緣,伸手將那凌亂的被褥抱進了懷裡,好似這般便能汲取到不久之前還躺在這裡的那人的氣息。
側身躺在那張不久之前還與某人糾纏不休的牀榻之上,夏銘軒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沉默一點一點的在屋內的滋生蔓延,不知過了多久,夏銘軒緊閉的雙眸忽的一下子睜開,漂亮的雙瞳之中滿溢著怨恨與瘋狂,血絲遍佈,異常恐怖。
“爲什麼?爲什麼要離開我?晴兒……”沙啞的聲音浸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冷,在寂靜無聲的屋內一遍又一遍的迴盪著,猶如午夜厲鬼的悄聲呢喃,陰森可怕。
夏銘軒原先緊握著被褥的手緩緩張開,又緊握成拳,鋒利的指甲就這麼刺入了血肉之中,一滴滴的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到了被褥之上,暈染出朵朵的血花。
“額……”被葉晟與胡悠一左一右握著肩膀飛躍夏明熙家中圍牆的夏雨晴,生生打了個冷顫,一股子惡寒從背脊直接竄到了後腦勺,這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刺激!
“怎麼了?”胡悠注意到了夏雨晴的異常,有些擔憂的問道。
“唔,沒什麼,就是忽然覺得背後有點涼颼颼的感覺。”
“……背後涼颼颼的感覺?”胡悠稚氣未脫的小臉一僵,擡頭看了一眼頭頂之上亮晃晃的大太陽,抖著牙齒道,“夏……夏……夏姑娘,我膽子小,你別嚇我!”
“……”夏雨晴正不知該如何迴應,一旁的葉晟已經略顯無奈的插了一句道:“小悠,不可胡鬧,現在的氣候已經漸漸步入秋季,早不像盛夏時那般暖和了,再加上夏姑娘穿得這麼單薄,會覺得冷也是情有可原。”
“哦。”胡悠敷衍的點了點頭,現在雖然已經步入了早秋,可大中午的氣溫還是很高的好不好?我雖然小,但是我書讀得不少,不要隨隨便便騙我啊喂!
葉晟輕嘆了口氣,轉頭看向夏雨晴道:“夏姑娘,我想帶你去見樓主。”
“嗯。”
夏雨晴順從的跟著兩人走進了一間很是偏僻的院子。
在看清院子之中的景緻後,夏雨晴徹底愣住了,這看上去破破爛爛,跟難民營有得一比的院子就是她三師兄住的地方?難不成她家三師兄真的改性了,強迫癥急救成功,痊癒了?!
事實證明,夏雨晴還是太天真了。
推開門的一霎那,一股很是複雜的香味迎面撲來,令夏雨晴高高揚起的脣角就這麼僵住了。待看清屋內的擺設之後,夏雨晴的眉峰更是剋制不住的抖了抖。
不算寬敞的房間之內,各式的桌椅擦得閃閃發亮,幾乎能夠映照出人的臉來。屋內的桌椅與四周擺放著各種各樣的鮮豔花朵。那壯觀的場面讓夏雨晴一度懷疑她家三師兄是不是把整個花園都給搬過來了。
羣花簇擁的盡頭,一位身形修長的少年正優雅的臥在貴妃榻上,手中還捧著一面寬大的銅鏡,邊看還邊擺出各種異常騷包的姿勢,邊擺姿勢還邊不住的嘖嘖讚歎,好似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三師兄,你確定你是來做雜役的,而不是來當花魁的?
夏雨晴看著眼前的一切,只覺得自己進門之前的美好設想就這麼可悲的坍塌了一角。
她怎麼會相信她家三師兄這隻死妖孽,自戀狂重癥患者還有治癒的可能呢?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會子滄海都還沒變成桑田呢?她家三師兄怎麼可能就涅槃成佛了?呵呵呵呵呵……
臥榻之上的花弄影聽到動靜,戀戀不捨的將視線從銅鏡之上收了回來,轉頭看向夏雨晴嫣然一笑道:“小師妹,你來了,好久不見,最近過得還好嗎?”
“……”不好,一點都不好,尤其是在看到你之後更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某水仙花那瞬間氣場全開的騷包模樣映襯著邊上的那些個繁花,活像動物園裡面孤高開屏求偶的花孔雀,讓夏雨晴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眉毛禁不住又抖了抖,抖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三師兄,你聽說過納西瑟斯嗎?”
“納西瑟斯?那是誰?聞所未聞,這名字聽起來挺古怪的,莫非是異邦之人?小師妹你怎麼會認識異邦的人,莫不是異邦的武林高手找你麻煩了?”
“他是不是武林高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某個方面跟三師兄你挺像的。”
“哪一方面?”花弄影雙眸微瞇,眼底劃過一絲興味。
“喜歡照鏡子,納西瑟斯照鏡子……”好吧,看水面上倒映著的自己也是照鏡子的一種,“因爲他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所以他特別喜歡照鏡子,看鏡子裡面的自己,結果最後照著照著就把自己給照死了,哈哈哈……”
花弄影聽完夏雨晴的話語,一臉不解道:“很好笑嗎?”
夏雨晴愣住:“不好笑嗎?”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無言。
就在夏雨晴以爲花弄影怕是要動怒了之時,忽聽得花弄影沉吟了一聲,很是好奇道:“那個什麼納西瑟斯長得有本座好看嗎?”
“……”三師兄你的重點是在這裡嗎?!爲什麼我會在三師兄的眼睛裡面看出了熊熊的戰意?果然……果然自戀狂的世界好難懂啊!
“應該……沒有吧。”夏雨晴輕咳了兩聲,決定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剛想擡步上前,忽聽得花弄影低喝一聲:“別動!”
夏雨晴伸出去的腳就這麼硬生生的僵在了半空之中,擡頭一臉愕然的看向花弄影,心驚膽顫道:“怎……怎麼了?”
“小師妹,你剛從外面回來吧,這鞋子上沾了好些泥土,你先把鞋子換了再進來!”
“……”夏雨晴臉上的愕然頃刻間變成了紅燦燦的十字路口,如果這會子身邊有把刀,她一定讓對面這個死潔癖狂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咳咳,夏姑娘……”就在夏雨晴沉著一張臉,幾近抓狂之際,忽聽得身後傳來了一聲低喚。
僕一轉頭,便見葉晟一臉尷尬的舉著一雙純白的緞布靴子站在自己身後,顯然是早料到了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三師兄,你這潔癖形象究竟是有多深入人心啊!
吐槽歸吐槽,夏雨晴還是乖乖的換上了靴子,某人現在好歹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我忍!
夏雨晴冷著一張臉換好鞋子,剛一站定,便見花弄影近乎挑剔的盯著自己身上的衣裳猛瞧,須臾又沉吟一聲道:“小師妹,你這件衣裳……”
夏雨晴清楚的聽到自己腦中名爲理智的那根弦就這麼……斷掉了。
擡腳用力往屋內一踏,在花弄影回神喝止之前,風風火火的埋頭往裡面衝,最後一屁股坐上花弄影身下的臥榻,使勁的蹭了蹭,恨不得把衣服上所有的髒東西全都給蹭上去。
“……”這是被驚嚇到的葉晟胡悠二人。
“……”這是被自家小師妹突然的發瘋嚇呆的花弄影。
片刻之後,花弄影方纔回國神來,看著夏雨晴那高仰著頭,沾沾自喜的模樣,清了清嗓子道:“那個,小師妹啊,本座只是想說你這件衣裳做工不錯,用料也屬上乘,看上去挺漂亮的。”
“……”
“噗……”這下子換成下站在門口的胡悠忍不住噴笑出聲了,抓著葉晟肩膀上的衣物,捂著嘴巴憋笑憋得滿臉漲紅,渾身都在顫抖。
夏雨晴這才知道是自己誤會了,小臉微紅,尷尬的轉移話題道:“三師兄,你沒事在這屋裡擱這麼多花花草草的做什麼?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味道也不怕被薰著?”
這招蜂引蝶的,還好對花粉並不過敏,否則就這麼些花她早趴下了。
“你不覺得這些話看上去很漂亮,跟本座很是相配嗎?”
“……”不,我一點都不覺得,我只覺得薰得慌!夏雨晴一臉無語的看著身處花叢之中,猶如水仙花一般鶴立雞羣的花弄影。果然,自戀是種病,得治啊!
“而且不是有句話說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像本座這樣得天獨厚之人,若非這些名花,何以相配?”
花弄影說著還微一仰頭,讓夏雨晴恍然看到了他身後再次綻放的孔雀花屏。
“……”誰來收了這隻爲禍天下的妖孽?隨時隨地發情求偶神馬的,你真當乃是花孔雀嗎?
被某人閃瞎眼的夏雨晴果斷的決定速戰速決,再在這個地方繼續待下去她的神經只怕都改錯亂了!
“那個,三師兄,有件事情我想問問你。”
“什麼事?”花弄影隨行的往榻上一臥,低聲問道。
“我五皇兄的死是不是和你的殺手樓有關?”
“!”站在門外候著的葉晟與胡悠同時一怔,臉上的笑意頃刻之間僵住了,心中暗道一聲不好,這丫頭怎麼還記著這事呢!
花弄影聞言雙眸微微上挑,沉默片刻,輕笑道:“小師妹,你怎麼會問這個?”
夏雨晴緊盯著他面上的表情變化,抿了抿脣,伸手指向不遠處的胡悠道:“那邊那位胡公子,當初我在安王府的時候曾經見過他一次,那時候他也在安王府裡面當差,還給我指了路呢。雖然最後好像還是指錯了路,還把我帶溝裡了,但也因爲這樣,我印象特別的深刻,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就是他!而且他給我指路沒多久,我五皇兄就……”
“哦?所以小師妹你現在是在懷疑……安王爺是本座殺手樓裡面的人所殺?或者說根本就是本座授意他們所殺?”
“額……”夏雨晴被花弄影直白的話語堵得一噎,看著花弄影那似笑非笑的模樣,這才忽的想起眼前之人不只是自己的三師兄,還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樓樓主,他不會……
花弄影沒有理會夏雨晴的緊張,反倒是轉頭睨了門口看熱鬧的兩人一眼,冷笑道:“你們還想在這看多久?”
葉晟與胡悠渾身一僵,乾笑了兩聲,丟下一句“樓主和夏姑娘慢慢聊,我們不打擾了,先告辭。”便迅速的轉身逃之夭夭了。
夏雨晴看著兩人飛竄著逃離的背影,張了張嘴,終是沒能出聲挽留住兩人。眼見著屋內只剩下了自己與花弄影二人,夏雨晴徹底的淚奔了。
嚶嚶嚶,你們快回來,我一個人承受不來,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啊!
“小師妹……”花弄影清亮而磁性的聲音在屋內輕輕迴響,好似情人之間的呢噥輕語,分外惑人。
但這聲音落在夏雨晴耳中可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美好,活像是……催命符似的,讓她一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qaq
“三……三……三師兄,我們有話好好說,剛剛那事你要是不想說也不要緊,我現在已經一點都不想知道了,一點都不想知道了嘿嘿嘿……”
嗚嗚嗚,自己這是纔出虎穴,又入狼窩的節奏?!果然是好奇心害死一隻貓啊!叫你嘴賤,叫你嘴賤!
“小師妹,你……”花弄影淡笑著朝夏雨晴緩緩的伸出了手……
“!”夏雨晴看著那隻步步逼近的手,雙眸倏地瞪大,到最後,三師兄到底還是要捨棄了我們之間的同門師兄妹之情,對自己滅口了,啊啊啊……總攻大人,救命!
“小師妹,我們來……找你了。”雲中越衝在最前方,剛一衝到門口,看清裡面的場景就這麼當場的石化在了原地。
緊隨其後的衆人見狀臉色盡是一變,慌忙湊上前去,待看清屋內的場景之後也全都不約而同的石化當場。
古樸華麗的臥榻之上,身著素雅男裝的清秀小少年被那一聲墨色打扮的絕世美男子硬生生的壓在了身下,兩人的臉相距不過五公分,並且壓在上方之人那修長而白皙的指節還好死不死的搭在小少年的脖頸之上,似在溫柔的撫摸著少年勃頸處的肌膚,極盡親暱。
緊密相貼的兩人在邊上繁花的映照之下,曖昧而親密,實在是讓人想不想歪都不行。
目睹這一驚人場面的衆人僵著脖子往後看去,正對上身後黑煙滾滾,笑得一臉燦爛的某人。背後倏地一涼,很是艱難的嚥了口口水,心驚膽顫的想到:這算不算紅杏出牆被抓了個……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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