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說,證據還沒有,既然沒有,靜王又何苦這般與大小姐爲難,難道納蘭小姐的名譽就是名譽,將軍府嫡女的名譽,就不是名譽了?”誰知君如墨竟是不畏強權,理直氣壯的直言。
楚雲靜著實小瞧了君如墨,沒想到竟有如此膽色,“你是在責問本王嗎?”
他從不喜歡用強權壓人,甚至對此深惡痛絕,但今日,爲了雪兒的名譽清白,他誓要壓制住葉青璃的囂張之氣。否則來日方長,柔弱善良的雪兒,明裡暗裡還要遭多少算計。
“不敢。”
君如墨微一低頭,卻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擋在葉青璃身前的背樑,巍然不動,“大小姐不能平白遭了冤枉,若一會兒證據確鑿,還望王爺能爲之前的言行,向大小姐道歉。”
“若證據證明,是葉青璃乾的呢?”
君如墨笑面如風,“草民說過,以命相抵。”
楚雲靜真是看不透,眼前這個布衣書生究竟哪裡來的勇氣,敢用自己的命拿來玩笑。
“好,本王答應你。”
隨著楚雲靜的一聲應下,一名沉香閣的管事,帶人走了過來,朝在場有身份的幾人,微微福了福身。
“靜王殿下,今日之事,我等感到非常抱歉。”
楚雲靜陰著臉,一擺手,“事已至此,本王只想徹查此事,還雪兒一個公道。”
那人點頭,隨後大聲道:“老朽已按照靜王殿下的吩咐仔細盤查了,更衣間當差的小廝婢女,其中有一人,說早在畫舞比試剛開始的時候,就見曲陽公主曾進出過更衣室。”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登時齊刷刷的望向了一旁的曲陽公主,趙欣然。
聞言,趙欣然亦是面色大變,瞪著一雙大眼,擡手狠狠的指著那人,“你,你,你……你這老頭休要血口噴人,本公主之前不過是到更衣間補個妝,難道這也有錯嗎?”
看著趙欣然緊張失言的模樣,趙可爲的眼角,狠狠的一抽,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壓根就不是省心的主。當初若不是看她妖嬈動人,伺候男人的功夫了得,完不可能會啓動她這顆愚笨的棋子。
事到如今,他該怎麼辦?
“公主稍安勿躁,老朽只是有什麼說什麼,真正坑害納蘭小姐之人,還有待查證。”
“那你們就快點查,平白冤枉本公主作甚,難道你們就不知道,冤枉一國公主可是要砍腦袋的,”見危機解除,趙欣然囂張的揚起了眉。
趙可爲也鬆了口氣,他祈禱,這個笨女人手腳乾淨點,千萬不要落下什麼把柄纔好。
這會兒,一直處於怨憤狀態的納蘭雪,忽然心頭一動,好像堵在心口上的一塊石頭,忽然塌陷了一般。趙欣然一直與她不合,會害她當衆出醜也不是不可能。
相反,自己方纔在臺上,蒙受如此羞辱,一時氣昏了頭,一心一意的將葉青璃當做自己的頭號大敵。可是,若如此大動干戈的徹查,查出的兇手不是葉青璃會怎樣?
納蘭雪不敢去想,只是隱隱間,她似乎已經猜到,這恐怕又是葉青璃的圈套。
“殿下……”
納蘭雪有心想要阻止。
卻聽那沉香閣管事,擡手拿出了一隻純金打製的指套,“不知此物可是曲陽公主的?”
世人皆知,只有藍雨國皇室的貴女,纔會佩戴指套,位份越高,指套就越是精美貴重。而在場,符合這個要求的,唯有曲陽公主。
“啊……”
剛纔平復下來的趙欣然,猛的一聲驚呼,動手就去摸自己的小指,那裡已經是空空如也,“我,那個……那個,是本公主的東西又怎樣,可能是本公主進去補妝的時候,不小心掉的吧。”
說完,焦急的就要去拿回那純金指套。
不想被那管事擡手躲開,轉而遞到了楚雲靜的更前,“若此物乃曲陽公主所有,便是真相大白了,王爺且看,這指套上的東西。”
聞言。
趙欣然緊張的雙手直顫。
趙可爲則是遍體冰涼,悔不當初。
納蘭雪狠狠的咬住了牙關,連哭都忘了,只恨葉青璃太過奸詐,不僅讓她受了這麼大的屈辱,還設好了圈套,讓她跳,竟還連帶了靜王殿下。
葉青璃,葉青璃……納蘭雪氣的全身直髮抖,恨不得直接撲上去將那個女人撕成碎片。
楚雲靜面帶狐疑的看向了那指套,就見那指套的邊緣處,鑲有數顆紅紅的寶石,而那寶石邊的金鉤上,正掛著一縷若有若無的絲線。
葉青璃見所謂真相馬上就要揭曉,便笑盈盈的湊了上來,誇張的一捂嘴,驚道:“呀,這指套上的絲線,竟和納蘭小姐裙襬上的絲線,一模一樣。”
一語既出。
楚雲靜一眼瞪住了,本就端端不安趙欣然,“公主能給本王一個解釋嗎?”
“我,我,我……”
被如此一瞪,優秀出色的楚雲靜,在趙欣然的眼裡,彷彿一下變成了毒蛇猛獸,眼神閃爍,嘴也跟著結巴,“本,本,本公主那裡知道,說不定,說不定是有人偷了本公主的指套,嫁禍給本公主呢?”
趙欣然急頭白臉的一通解釋,但可信度,卻是真沒多少。
趙可爲給氣的是面色鐵青,到了這個時候,想瞞也瞞不住了,索性把心一橫,左右是推脫不掉了,倒不如主動認了,還有幾分情面可留,一念至此,擡手就狠狠的給了趙欣然一耳光。
“欣然,你真是越發淘氣了,你算你在初雲派與納蘭小姐有何恩怨,也不必下如何手段,你可知,名譽於女子比性命還重要的,還不快快向納蘭小姐認錯,”趙可爲一通劈頭蓋臉的怒喝,算是定了趙欣然的罪,同時也給自己正了身。
趙欣然給這一巴掌給打蒙了,要知道,她貴爲公主,雖非嫡系,卻也是貴不可言,那裡有人敢打她?
可今日卻平白當衆捱了一巴掌,如何叫她不委屈,“皇兄,你怎可打我?就算是本公主做的手腳又如何,她不過一個卑賤的庶女,在初雲派與本公主平起平坐也就罷了,難道在這裡也想壓本公主一頭,想都別想。”
“你……”
想不到這趙可心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氣的趙可青筋暴起,“你還說……”
“我就說,”趙欣然委屈的不行,捂著紅腫的臉頰,指著納蘭雪就罵,“什麼名譽不名譽,你當她是什麼清純玉女,她早就跟江師兄有過茍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