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靈犀無波的表情上,忽的一陣動容,“怎麼可能?姐姐,你當真遇到了這樣的人?”
“你知道這些人?”葉青璃亦是一驚。
靈犀先是沉默了片刻,隨即目光幽遠,似乎追憶起了一些久遠的往事,可終還是有些不信,“怎麼可能,已經整整一千年了,金陵皇朝都覆滅了,他們居然可以與世長存。”
“他們是誰?”
“靈族。”
靈族的確世代生存在極北之地的天穹山,與世隔絕,唯一被世人知曉的一次。那還是千年前,金陵皇朝昌盛時期,有一靈族老者突然到訪,說有祥瑞旺於金陵,並且每年都會帶著重禮,前來金陵朝拜。
由此,世人才知,極北苦寒之地還有一個叫做靈族的存在。
可是,靈族僅僅只連續朝拜了五年,就在沒有來過金陵皇朝,彷彿徹底失去了音訊。當時的極北之地,十分的遙遠,金陵皇雖疑惑,卻也並未派人深究。
那時,靈犀還不過是初開靈識的小蛇,知道的並不多,卻對靈族人額頭紋刻的蓮花,記憶猶新。
“靈犀一直以爲,那靈族早已在千年前消失,所以才無法前來朝拜,不想……只是靈族隱世而居,現在爲何突然又從極北之地出來,他們究竟有什麼目的。”
正如葉青璃所想,她夢中的那朵青蓮花,多半與靈族是有些關係的。
“他們似乎是來找人的,”楚雲靜及時解了惑。
找人?找誰?
他們是一點頭緒也理不出來。
葉青璃也不想在此死鑽牛角尖,於是轉移話題,問靈犀,“皇甫家的隱霧陣法,你可找到了破解之法?”
靈犀笑答:“皇甫家氣數已盡,這隱霧陣法雖精妙,卻也不是完全無解,只待天時地利人和,我們便可長驅直入,攻入皇甫家腹地。”
說來也怪,他們大批人馬已經在皇甫家外圍駐守有一段時間了,可皇甫家一直沒什麼動靜,究竟是無力反抗了?還是他們對隱霧陣法太過自信,覺的我們破解不開。
“何爲天時地利人和?”
“十日之後。”
既然靈犀給出了確切的答案,葉青璃也不好在追問,只是跟著衆男大眼瞪小眼。
楚雲靜嘆息,“算了,既然青璃不願說,我們又何必苦苦相逼,只要,你遇到什麼麻煩,知會我們一聲便可,”其他人點頭,似乎也已經妥協了。
葉青璃爲大家的理解,而感到欣慰,“真的很抱歉,因爲究竟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恐怕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事,也不是你我可以應對,聽天由命吧。”
三日後。
葉青璃的睡夢中,忽然想起了馬蹄聲,她慌忙驚醒,發現不是夢。打開門,就見外面來了一隊人馬,爲首之人,是個頭戴輕紗斗笠女子,兩側,分別是一身黑衣的燕離,與一身白衣的燕如意,那中間之人也就不言而喻了。
“姨母,你怎麼來了,”葉青璃披上衣衫,迎了出去,而那頭戴輕紗斗笠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相認不久的親姨母,燕紅雪。
燕紅雪下馬而來,雖面容被輕紗遮擋,但柔和卻隱忍的聲音,卻暴露了她似激動,似哀婉,又似絕望的複雜情緒,因爲她愛了一生,又恨的一生的男人,正是皇甫家如今的家主,皇甫清河。
她一直自持已是方外人,不願多做理會,但當一聽聞皇甫家氣數已盡,她便還是不由想來看看,看皇甫清河那個驕傲優秀的男子,是怎麼死的……其實她也不知道,只是想來看看。
“姨母?”葉青璃疑惑的喚了聲,沉默中的燕紅雪。
燕紅雪方纔自知失神,隔著輕紗,沉悶的答道:“此番圍攻皇甫家,姨母也想參與。”
葉青璃自然知道,燕家與皇甫家上一代的各種恩怨,既然燕紅雪說出來,她當然不會阻攔,“全憑姨母心思便是。”
“二小姐,”這時老何也迎了出來,多年來,其實他一直追隨在燕紅雪的身邊,但燕紅雪多年來,一直覺的自己是燕氏一族的罪人,不配繼承燕氏一族的衣鉢,所以才讓老何到葉青璃的身邊護佑。
對此,燕紅雪只是淺淺的點了點頭,意思,他們主僕緣盡,老何現在的新主人是葉青璃。
錯身而過的時候,自然而然的與燕離四目相對,友好善意的笑容,立刻在二人的面上展露。不知是不是葉青璃敏感,她總覺得燕離看向她的目光,有種若有若無的東西。
想起當初藍雨種種,葉青璃心頭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一切還好吧?”
“自然是安好。”
二人客套的一聲寒暄,便錯身而過,在無交集。
有了無情樓加入,自此圍攻皇甫家自然是勝算加大。
不過第二日,這座不毛之地,居然又接連迎來了幾個貴客。
風南空率領一衆影衛親信,踏著飛雪,從西面而來,轟隆隆的馬蹄,震耳欲聾,黑水國特有的旗幟,在蒼茫的風雪中迎風而舞,獵獵作響,恍如出征的神軍。
楚雲翼則要顯得低調一些,帶著暗旗一衆護衛,風塵僕僕,透過朦朧的雪色,老遠就看到對方歡喜的笑臉。
但最低調的,還是要數君如墨了,他如今初登夏侯家家主之位,而夏侯家如今又盤踞藍雨,一手遮天,在加上智者如墨之名,他如今可謂是一呼百應的聖人。
然聖人出行,卻從來只是一人一騎,和兩名隨從,甚至多餘的行禮都不會帶。
“你們怎麼來了?”葉青璃親自迎了出去,就見這三名舉世無雙的男子,齊齊下馬朝她走來,歡喜的榮光,有著數之不盡的意氣風發,與纏綿的愛意。
這一刻,彷彿天上的太陽,都跟著亮了起來。
“圍攻皇甫家這等大事,怎能少了朕,”楚雲翼一馬當先,將葉青璃擁了個滿懷。
風南空立在簌簌的大雪中含笑,白皙精緻的容貌,真真讓他成了仙,化了妖:“圍攻皇甫家多有兇險,朕怎麼可以不來,在說此事又發生在我黑水境內。”
君如墨雖只笑不語,但一切已在不言中。
眼看靈犀所說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衆人的心中,難免開始變的焦躁,和躍躍欲試的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