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到山澗裡面去了?”朱由崧瞪著眼睛,說道:“跳山崖、掉山澗這些死法課都不怎麼靠譜,那些人跳下去怎麼死都死不了,還會學到絕世武功,回來找我報仇,你們下去找了沒有,有沒有找到屍體?”
負責追擊徐誦他們是北海海軍陸戰(zhàn)隊的大隊長張辰,張辰原本自稱是浪裡白條張順,不過只是掛著張順的招牌,現(xiàn)在學著讀了幾本書,也知道爲尊者諱,都已經(jīng)改了過來,不再動不動就那隻祖宗的名字說事,此時他哭喪著臉,說道:“那山澗崖高水深,而且水流湍急,反正我進去都活不了了,更別說那傢伙了,屍體早就不知道被衝到哪裡去了!”
朱由崧笑道:“那就好,如果這樣他還能活著的話,那他的主角光環(huán)也太過逆天了,行了,這次記你首功!”
徐誦雖然除掉了,不過在民間根基極深的白蓮教聞香教卻不那麼容易除掉,實際上邪教原本就是身處底層的農(nóng)民因爲貧困衣食無繼而產(chǎn)生的反抗意識,越是貧困越是愚昧,他們的生命力就越強,想要根除邪教,除了要動用剿滅手段之外,想要治本的話,還是保證民生,加強教育。
山東的溫飽問題,朱由崧不敢說是解決了,不過總算是餓不死人了,至於這裡的工人農(nóng)民的福利問題,在掌握大權之前,朱由崧還不敢貿(mào)然提出來,這些最初的工廠主不同於後世飽受經(jīng)濟危機的資本家,他們更注重眼前的利益,要是讓他們平白無故地拿出錢來,給工人搞醫(yī)療、搞住房,還不如殺了他們,現(xiàn)在福利好的公司,也就是朱由崧掌握的幾個公司而已。
雖然在福利上,表現(xiàn)得跟鐵公雞一樣,不過對於朱由崧在濟南搞得大學堂,他們卻有不同的反應,大學草創(chuàng),便捐錢捐物,而且還多方延請名師入駐山東大學堂,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
而在山東大學堂的圖書館搞出來的時候,他們也紛紛捐贈書籍,很多書籍讓朱由崧也大開眼界,山東大學堂圖書館裡面的書籍,大部分都是智腦婉兒打印出來的書籍,涵蓋了自然科學、人文、數(shù)學和歷史的大部分學科,當然明朝之後的幾百年的歷史並沒有打印出來,還有一些重要的科技雖然打印出來了,卻被封存在地下二層的地下室裡。
可以說朱由崧辦的圖書館是世界上藏書量最廣的圖書館,儘管如此,這些人捐出來的這些書籍,仍然彌補了原來書庫的一些不足,甚至有很多的孤本都被他們捐了出來。
他們?nèi)绱藷嶂缘脑蛑蛔匀皇侵袊看蠓蜃怨鸥x傳家的傳統(tǒng),雖然這種傳統(tǒng)遲滯了中國工商業(yè)的發(fā)展,卻也讓中國人養(yǎng)成了重視教育的傳統(tǒng)?!叭f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便是這種傳統(tǒng)的真實寫照,古代人的收入少,這就顯得讀書費用高昂,很多人家的筆墨紙硯都供應不起,但是仍然有一些只有幾畝薄田的人家,甚至爲了自己的孩子讀書賣田賣地,卻當富貴人家佃戶。
在大學堂進行入學考試面向全國招收士子的時候,他們也紛紛把自己家族的兒郎送進去進行考試,一些考不及格,無法入學的,甚至還得拿著金銀到處求爺爺告奶奶,那股子韌勁看著都令人驚歎,不過朱由崧本著大學堂不是國子監(jiān)的想法,堅決杜絕了捐輸入學的渠道。
這些人如此熱衷於將自己的子女扔進大學堂,一不是因爲山東大學堂的名師,二不是因爲山東大學堂那浩如煙海的藏書,而是因爲亓詩教所代表的齊楚浙黨的聯(lián)盟,亓詩教本身是齊黨黨魁,又是浙黨黨魁方從哲的學生,如今方從哲那老頭正在搞整合三黨的勢力,構建一個不限地域的政黨。
既然東林黨都不諱言“黨”,他們齊楚浙黨索性也不諱言,不過若是叫做齊楚浙黨,只會給人一種“鄉(xiāng)黨”的印象,而現(xiàn)在山東正在搞大學堂,既然東林黨可以以“東林書院”爲名,那麼方從哲索性將齊楚浙黨改名爲“大學黨”。
方從哲的改名,整合了齊楚浙黨的勢力,讓他們之間不會那麼容易被人分裂調(diào)撥,凝聚力是大大提高了,而且不限地域之後,還把宣黨和陝黨都吸納了進來。不過這對朱由崧的大學計劃也有好處,這就給了人一種印象,從這個大學裡出來的人,必然是大學黨的後備力量,就像是從東林書院裡出來的人,就必然是東林黨新秀一般。
“朝中有人好做官!”自古皆然,現(xiàn)在有機會還不等踏入仕途,就先進入朝廷的派系當中,這種機會他們怎麼可能放過?
可惜的是,想進入大學雖然容易,不過想要風風光光的出來就難了,大學當中採用的學分制,固有的四書五經(jīng)要求並不太高,因爲在八股取士的時候,可以通過內(nèi)部消息來“劃重點”,考題不能泄露,不過畫一個大概的範圍還是可以的。
四書五經(jīng)的要求不高,不過可別以爲這個大學就那麼好過,經(jīng)學所佔的學分不夠畢業(yè)學分的一半,也就是說想要出師,必須要選修其他科目的學問,不過其他科目可不簡單,單是基礎史學這一樣,就不但包括了中國歷史,同樣也包括了歐洲、日本和印度的歷史。
除了基礎史學,其他還有基礎的數(shù)學、地理、物理、化學和基礎經(jīng)濟學等等,這些還都是基礎科目,還有經(jīng)學、科學、經(jīng)繼續(xù)等等的高級科目,四書五經(jīng)的微言大義,大部分人都會選,朱由崧索性把它當成了必修科目,除此之外還必須修習兩門高等學科。
學夠了這些學分還不行,因爲朱由崧還特地給那些學子提供了一個實踐的機會,來獲得實踐學分,這個實踐自然不同於現(xiàn)代大學的實踐,你讓他們到工廠到企業(yè)去實踐,他們恐怕寧死也不會去,士農(nóng)工商四民之分,現(xiàn)在還沒有打破,他們作爲最高等的“士”,去做那下等的“工商”,說什麼都不可能。
因此朱由崧就給了他們一個當“士”的機會,讓他們?nèi)ケ焙.敼珓諉T,工作實際上跟那些“吏員”沒什麼不同,名字卻要好聽的多了,跑腿的是公務員,局長乃至市長同樣也是公務員,也看你們?nèi)蔗崮墚敼?,到了這裡自然是什麼髒活累活都是你們的,而且還不準不滿意,要是惹怒了你的前輩,他們在實踐評價上寫上個不及格,你就別想畢業(yè)了。
總之這個朱由崧結合了後世大學的優(yōu)缺點,在考慮到現(xiàn)在實際情況搞出來的山東大學堂就新鮮出爐了,校舍華麗,資金不缺,唯一缺少的就是師資,現(xiàn)在朝中大學黨炙手可熱,有些學問的人都已經(jīng)被拉到朝廷高官厚祿,現(xiàn)在的大學校長可沒有部堂高管的級別,誰願意來這裡當個無權無勢的教書匠?
朱由崧正在想著如何解決這種局面,微風吹來,帶著一股如蘭如麝的奇異香味,一女子款款而來,奉上一碗香茶之後,說道:“王爺,剛剛我見到了我弟弟,你們的確沒有食言!”
朱由崧原以爲是新蕊,卻沒想到居然是蘇玉京,朱由崧笑道:“這跟我也沒什麼關係,功勞最大的都是心怡姐姐!”
蘇玉京笑靨如花,說道:“心怡姑娘,我會感謝她的,不過王爺纔是真正下決定的人,這次我?guī)〉苓^來是想讓他親自謝謝王爺!”
朱由崧奇道:“你小弟也過來了,讓他過來見見!”
蘇玉京的小弟叫做蘇定方,跟唐朝那位名將名字一樣,年紀不過八九歲,長得眉清目秀,而且因爲年少,身量尚未長開,乍一看甚至會被當成女孩。
蘇定方明顯還有些懼怕,蘇玉京帶他進來的時候,一直躲在後面,蘇玉京對蘇定方,說道:“定方,趕緊給王爺磕頭!”
朱由崧連忙攔住了他,說道:“玉京姑娘,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可不習慣別人跪拜,在宮裡的時候那是迫不得已,在宮外我根本不會讓他們跪我的!”
蘇玉京也一撩襦裙,跪倒在地,說道:“王爺,玉京此來,是想求王爺一件事情,若是王爺成全,玉京願爲奴爲婢,侍奉王爺!”
蘇玉京這樣的女人,可稱尤物,只要是正常男人恐怕都沒辦法拒絕,朱由崧問道:“玉京姑娘所求何事?”
蘇玉京說道:“求王爺給定方一個前程!玉京如今已屬賤籍,定方受我牽連,科舉無路,請王爺幫一幫他吧!”
朱由崧皺了皺眉頭,說道:“你想與他斷絕姐弟關係?毫不影響他的前程?”
蘇玉京不語,竟默認了此事,蘇定方連忙抓著蘇玉京的胳膊,說道:“姐姐,我不要……”
朱由崧說道:“可憐天下父母心,你雖然身爲他姐姐,卻與父母也沒有什麼區(qū)別了,定方,我可以給你一個民籍,不過你願意這輩子都見不到你姐姐嗎?”
“我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