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堂屋,楊家眾人都已經(jīng)坐上桌了,安秋瞑帶著孩子進(jìn)來,楊章氏冷冷地看了一眼她,怪里怪氣地道:“這世道連吃飯還得婆婆請了。”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顯然說誰大家都很清楚,安秋瞑很是歉意地道:“婆婆,平時(shí)兒媳和大寶、小寶都沒資格上桌吃飯的,也吃不上家里這些好飯菜,剛才還尋思著怎么填肚子那,那想到婆婆會讓我們吃飯啊!這還真是兒媳的錯了,不該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腑。”
如果沒忽略她眼里閃過的譏諷,她這話可是真心實(shí)意的。
“你……”楊章氏一口氣本來就堵著,這下更氣了,怒道:“我早上不讓你吃,你怎么吃了?你現(xiàn)在給我滾出去。”
“娘!”楊糧五叫道。
楊章氏一愣,隨后僵硬地道:“行了,開飯。”
安秋瞑看向楊糧五,一物克一物,這楊糧五就是楊章氏的克星。
楊糧五溫和的視線對上安秋瞑,他微笑著說:“二嫂,娘就是這個臭脾氣,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們吃飯吧!”
“看看,這讀過書就是不一樣,明事理那。”安秋瞑的笑有幾分夸張,心里嘀咕著,楊章氏對原主的所作所為是臭脾氣的事嗎?得,人家是親母子,總得護(hù)著點(diǎn),她明白的。
楊糧五的笑容明顯僵硬了一下,隨后笑道:“二嫂,我們趕緊吃吧,這頓飯也快趕上晚飯了,大寶和小寶也餓了吧!”
可不是好,安秋瞑估計(jì)下時(shí)間可是到下午二點(diǎn)多了。
安秋瞑帶著大寶、小寶坐下,接下來這頓飯也沒人找她麻煩,她和兩個孩子都吃得飽飽的。
楊家眾人也吃飽了,自然這碗筷也該收下去洗了,安秋瞑看了一眼楊糧五,然后再看向楊章氏,“婆婆,我來洗碗吧!”
她也不是不識趣之人,既然還要在楊家生活,只要楊家不找麻煩,該是她做的她絕對不會偷懶就是了。
楊章氏板著臉,“嗯,這飯是你大嫂、三弟妹做的,你洗碗是應(yīng)該的。”
“是。”安秋瞑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剛洗完碗出來就看到楊糧五要去縣里了,他今天休沐也就是一天時(shí)間。早上回來,一般下午也就回縣里了,因此楊家等人都去送他出門口,可謂是多看重這楊糧五了。
“爹、娘,今天我說的話,你們一定好好想想。”楊糧五有些不放心,最后還是再度囑咐一次。
楊章氏連忙應(yīng)了下來,笑道:“娘知道了,你放心好了,家里不會拖你后腿的。”
楊糧五心中知道事情不是一下子就能好的,家人的思想都已經(jīng)定型了,要改變也不是一時(shí)半會的事,他也只好上了馬車回縣城,這馬車和馬夫都是花費(fèi)在縣城里請用一天的。
楊糧五走后,楊家等人就對上廚房的安秋瞑,男人們倒是沒有什么情緒,無視之離開了,而女人們都看著安秋瞑,眼神帶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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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家的,家里鬧大半天了,這雞豬都餓得叫了,你趕緊給喂了。”楊章氏命令。
要是以前,發(fā)現(xiàn)牲口沒喂,楊章氏上來就是直接打罵,不但如此,楊章氏一個不順、一個不悅、一個遷怒也能把原主打得半死不活,所以原主有滿身的傷疤證明著楊章氏的惡行。
想到這里,安秋瞑神情微冷,還是應(yīng)了下來,只要楊章氏給她和孩子吃飽、不打罵,她也就把事給做了,畢竟她沒有收入給家里,干活是應(yīng)該的。
“還有把家里的衣服都給洗了。”楊章氏神情緩了一些。
早上安秋瞑不做事,家里的活忙不過來,后面又鬧事,自然積累一些事沒做。
“嗯,不過婆婆,我也就洗你和公公的,其他的衣服是誰的就誰洗。”安秋瞑道,她是該干活,畢竟楊小章氏和楊于氏有老公養(yǎng)著,少干點(diǎn)活人家也不能說他們吃白飯的不是,但不表示她得侍候他們。
楊章氏臉色一沉,剛要開罵,安秋瞑已經(jīng)繼續(xù)說了,“婆婆,你不知道吧,外面是怎么說的,人家說大嫂、三弟妹是懶婆娘那,連自己男人的衣服都不洗,還讓我這個做弟妹、嫂子的洗,這叫什么事啊!不要臉那。”
楊小章氏和楊于氏頓時(shí)臉色難看,怒瞪安秋瞑。
安秋瞑很是無辜地道:“你們別恨我,大哥,三弟可是你們的男人那,讓我洗衣服像話嗎?人家得誤會了,我們家的名聲也就別想要了。再說了,這話又不是我說的,怪我沒用啊。”
楊章氏自然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可是安秋瞑怎么大咧咧的說出來簡直就是往她臉上打。
這邊安秋瞑似乎沒看到大家狠不得殺了她的視線,繼續(xù)說:“婆婆,以后家里的活我可以做多點(diǎn),做飯打掃、喂養(yǎng)牲口的事我都可以做,但是大房、三房、小姑子的房里什么活兒可都不歸我干,婆婆和公公房里的活,我們輪流干,也得讓大嫂,三弟妹孝順孝順婆婆公公不是。”
“什么都我們干了,你做什么,吃白飯嗎?”楊于氏怒道。
“你有什么資格不干活,你給家里貢獻(xiàn)什么了,人家有男人你有嗎?”楊章氏也怒道。
安秋瞑冷笑:“婆婆,我是沒男人,但你別忘了,我一個人頂幾人使喚,我養(yǎng)的雞豬,大家可是沒碰過手,每年買出去可是不少的錢。你們雞蛋吃到膩,可是我養(yǎng)的雞生的。菜地平時(shí)是我一人管,不然這么多人的菜那里來。家里一年到頭的柴也是我砍的,洗衣做飯,打掃屋子,還得下地。再得侍候著屋里的人,讓你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最好的還是我得讓你們打罵羞辱,當(dāng)出氣筒用。我就在人家家里打工,做成這樣,我也能吃飽穿暖,還能有工錢拿。楊家可真刻薄的,我做了這么多,就是吃一頓沒一頓,還穿不暖,你們還說我吃白飯,你們就不覺得虧心,不臉紅,不怕遭報(bào)應(yīng)。”
她越說越憤怒了,接著就是語氣就有些不管不顧了,“竟然如此,婆婆,你把我們趕出家門得了,我?guī)е⒆泳褪亲銎蜇ひ埠眠^在楊家舒坦。”
楊章氏氣得渾身發(fā)抖,“你……你這是造反,忤逆長輩,不孝,你沒個能力賺錢,讓你干點(diǎn)活怎么了。”
安秋瞑冷笑,她所做的事,楊家根本就沒看在眼里那,把她的功勞輕易地摸去了,冷聲道:“婆婆,照你這么說,我給家里賺錢,你就公平安排大家做事了,是嗎?”
“沒錯。”楊章氏回。
“得,那以后家里的事安排公平了,以后每個月我也給你交錢,這樣可以吧!”安秋瞑說道。
楊章氏笑了起來,“哈哈,你給我交錢?這不是笑話嗎?”
楊小章氏和楊于氏也笑了起來。
她們顯然是在笑話安秋瞑。
“二嫂,這錢不是那么容易掙的,你以為出門就能撿錢啊,你又那福氣嗎?”楊于氏滿臉嘲笑。
“這些不用你們擔(dān)心。”安秋瞑很是淡定。
“得,翅膀還沒長那,就想飛了。”楊章氏諷刺地看著安秋瞑,繼續(xù)道:“以后家里自己的活自己干,家里的喂雞喂豬,煮飯,打掃這些你和老大家的,老三家的每人做一天。”
“娘,這不公平,到時(shí)候她不給錢你怎么辦,我們不是不白忙活了。”楊于氏很不高興地道,她可不想干活的。
“要是我沒交錢,那么家里的活我以后全部做完了。”安秋瞑直接堵住楊于氏的嘴。
“不見棺材不掉淚,今天的活,你干,明天開始輪流,你第一個開始,以后每個月你交給公中六百文錢,從這個月開始。”楊章氏這次倒是果斷地下了決定,她就料定安秋瞑賺不了錢,撞了墻她以后就能好好地待在家里干活了,不然還真的以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似的。
安秋瞑還是很爽快地應(yīng)了,六百文一個月平均下來就是每天二十文錢,在一般的農(nóng)家里,女人家基本是不可能賺到這份錢的,就是男人能每天要賺到二十文錢也是不錯了的。
這個月已經(jīng)過去大半了,也就是說月底安秋瞑就要交六百文錢,在大家眼里她一個女人是不可能做到的,而且楊章氏這數(shù)目按月來說也是偏高的,當(dāng)然和楊家的男人們比,這錢是不高的。
但是在大家眼里,安秋瞑是女人,是不能和男人比的。
安秋瞑同意給這個錢,也是為證明她不比男人差,楊章氏以后就不能在上面做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