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方被傅明徽抓包的消息,很快就傳回了喬東耳中。
坐在老板椅上,喬東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直視面前站著的年輕人。
“早知道趙方沒用,誰想到他居然沒出息到這種地步,一下早就招了。”冷哼一聲,喬東不屑地撇撇嘴。
年輕人低著頭不接話,顯然是在等喬東繼續說。
“算了,反正姨媽那里,我能用的人不多,也就這個趙方破綻百出,不然我也使喚不了他。”喬東自我安慰,但放在桌上的手卻慢慢握緊。
突地,喬東一揮手,掃落了桌上的文件夾,他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暴躁的氣息。
“該死的!那個死趙方,讓他辦一丁點小事都做不了,我養條狗還能叫兩聲看個家,他呢!”喬東越說越生氣,表情也越來越猙獰,“你,去找人干掉趙方!”
年輕人露出為難的表情,“東少,現在趙方在傅少手里,我們的人不好出手,萬一被傅少發現點什么,那不是功虧一簣了嗎?”
“你是白癡啊!”喬東抄起筆筒往年輕人身上砸,“不會想辦法讓傅明徽發現不了嗎?”
“東少,我們還是小心點好,要是有什么差錯,霍家那邊恐怕也會有麻煩。”年輕人不閃不躲,被砸個正著。
“霍家算個屁!”喬東這幾年沒少幫著霍家洗錢,霍家是賺了不少,但這些錢就算洗干凈了,等別人查起來,霍家還是一樣得玩完。
年輕人看了眼辦公室大門,然后勸喬東,“東少,小心隔墻有耳。”
喬東罵了句臟話,心里更加憋屈了,“傅明徽壓我一頭也就算了,憑什么霍家也敢在我面前稱大王!”
年輕人不出聲,這種話題他不適合插嘴。
喬東也覺得自己說太多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坐回椅子上。
“趙方必須得解決掉,他知道不少我們的事。”敲著桌面,喬東頻頻皺眉,“他嘴不牢靠,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把我們賣了,所以要盡早解決掉他。”
年輕人也跟著皺起眉頭,顯然是在想趙方的存在價值。
“趙方這人雖然不靠譜,但他還是會審時度勢的,他知道什么話不該說,什么話可以說。”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年輕人意味深長地笑了下。
喬東聽出他的暗示,“你什么意思?”
“趙方是知道我們不少事情,但他也知道,要是他想活命,最重要的那部分一定不能說。”年輕人用一種非常篤定的口吻說:“傅少這人疑心重,趙方如果不說點什么,他一定會變著法讓他吐出點什么來。”
喬東被他說的云里霧里的,猛地拍了下桌子,“說結果!”
“比起處理掉趙方,我們不如讓人給趙方傳個信,暗示他哪些可以說。”和喬東對視了一眼后,年輕人狡詐地笑了起來,“至于說的這個部分,也可以是我們制造出來的。”
“你是說--”喬東瞬間了然,隨即大笑起來,“好,這個方法好,你讓人去做,至于要讓他說些什么,我們來商量下。”
*
趙方一問三不知,傅明徽沒耐心跟他磨蹭,直接打電話叫來了他的人,讓他們把人帶回去慢慢盤問。
因為耽擱了一下,傅明徽和徐默默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了。
傅明徽把徐默默安置在主臥后,他去廚房轉了一圈,“默默,冰箱里沒有菜了,我打電話叫外賣。”
徐默默正坐在床上看雜志,見他掏手機,她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不餓。”
這一路上,徐默默都很少跟傅明徽說話,眼睛也從不跟他對視,就連他要幫她系安全帶,她都會出現抵觸情緒。
傅明徽已經很遷就她了,可這種情況就是沒有改善。
“默默,我們別這么陌生,好不好?”傅明徽拿徐默默沒轍了,握住她的手跟她商量。
徐默默抽不出自己的手,眉頭輕皺,“你不用回那邊嗎?”
兩人回來之后,喬正美讓孫霞打過一次電話,催促傅明徽早一點回去。
當時,傅明徽還說這就回去。
徐默默哪壺不開提哪壺,傅明徽瞬間就變了臉。
“你就這么想趕我走?”他有些惱,語氣也變得有些差。
徐默默見他終于松開手,于是捧著雜志看了起來。
“徐默默!”傅明徽掰過她的臉,“看著我!告訴我,你是不是真這么討厭我。”
徐默默輕嘆了口氣,緩緩垂下眼皮,“我只是分不清,你什么時候說的是真,什么時候說的是假,這樣的你,對我來說太陌生了。”
不僅僅是陌生,還有恐懼。
因為,她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嘴里會再蹦出來讓她傷心難過的話。
她甚至不知道,他在撒謊騙喬正美的時候,說的那些話里是否有一丁點真實成分。
“我跟你解釋過了,我不想惹我母親生氣,我不想讓她心臟病發,所以我才會跟她說那些話,為什么你就是不理解呢!”傅明徽有些急躁。
徐默默推了推他,然后十分平淡地說:“我不喜歡你,我喜歡的是別人,我跟你只是玩玩的,很快我們就可以分手再也不見了……”
她話還沒說完,傅明徽一個巴掌甩在徐默默臉上。
偏著頭,亂了的發絲擋住了她臉上的表情。
“默默,你不該說這些話!”看著她,再低頭看看打過她的手,傅明徽整只手都在顫,“我告訴你,你這輩子只能喜歡我一個人,也只能呆在我的身邊,想要離開,除非我死了!”
說完,傅明徽鐵青著一張臉,氣沖沖地摔門離開。
一直歪著腦袋的徐默默緩緩回過頭,她動作輕柔地捋順好亂發,露出半張紅腫的小臉。
她扯了扯嘴角,嘴里發出一絲輕笑聲。
“看吧,我只是想證明一下。”她的聲音很輕,像是落到地上就會碎的玻璃。
“是啊,為什么你就是不能理解呢?”重重地嘆了口氣后,徐默默仰起頭,一滴淚從她眼角滑落,滴在了被子上。
沒多久后,主臥里傳來了徐默默又哭又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