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身子一低坐進去。我跟隨在後面,五爺修長的大手將西服的衣角理整齊。深邃的眼眸凝視著我,淡淡笑道:“這是我跟威廉姆斯之間的秘密,暫時不能告訴你。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了。”
我一愣,這麼神秘?
不過能讓五爺這麼開心的,必定是一件好事吧,或許跟工作有關吧。
他不說。我也就識趣的沒問了。
我們一路飛馳來到醫院。五爺因爲有會議要參加。就沒上去了,我想起魏延那的香蕉吃完了。就在醫院大門口買了一點香蕉。老闆娘三十多歲。身邊有個四五歲的孩子在轉悠。他小手上拿著一輛藍色的飛機,在人羣中奔跑,孩子永遠都是最天真快樂的,也是最容易讓人放鬆的。
老闆娘手腳麻利的用熟料袋將香蕉套起來,衝我說道:“十塊錢。”
我嗯了一聲。在包裡找錢。錢包在化妝鏡下面。我只好將鏡子拿出去來,準備拿錢包的時候,卻通過手裡的化妝鏡看到我背後有一個男人正在鬼鬼祟祟的看著我,手裡還裝模作樣的拿著報紙,我心一擰,立馬扭頭去看,男人身手敏捷的移動,躲在公交車站牌後面,從下方隱約可以看見他黑色的褲腳跟皮鞋。
奇怪……
等我轉過身,利用化妝鏡看後面的時候,看見那個男人把偷偷摸摸的把頭探出來。
鴨舌帽,大口罩,外加一副墨鏡,讓人看不到他的長相。
我正疑惑對方的身份,老闆娘催著給錢,我將錢遞過去,擰著熟料袋假裝沒看到,立即就走,但腳步聲卻一路尾隨。
好在走動電梯門口的時候,外面有幾個大叔也在候電梯,人多就有安全感。
其中有個稍微年紀大的,還跟我說話。
我隨口答了了幾句,這時從電梯的銀白色的鐵皮上,模糊的看到我背後有個男人正在走過來,我摁下電梯,立馬鑽了進去,然後按閉合鍵,那個男人趕緊要衝過來,雖然帶著鴨舌帽跟口罩,但年紀應該不大,頂多二十五六歲,動作比較迅猛靈敏,就像一隻短距離進攻的獵豹,正朝我撲過來。
他奔跑的速度跟電梯門關上的速度,讓我感覺緊張極了,心裡一個想法也漸漸清晰,這個男人是針對我的……
電梯門緩緩合上,大約只有一個手掌寬的時候,我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站在我背後的一個大媽,卻在這個時候伸出援助之手,馬上要合上的電梯,再次打開,男人幾個健步衝進來,他很高大,足足比我高一個頭,往我旁邊一站的時候,我感覺胸口一擰,下意識往後面退了一點,我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份,也不確定他到底想幹什麼,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那就是這個男人,對我是一個威脅。
他啞著聲音跟大媽說了一聲謝謝,但沒有摁樓層。
這讓我更加覺得,這個男人是一路尾隨我,是不懷好意的!
電梯在我的樓層停下,門開的那一剎那,我趕緊拿著熟料袋快步走出去,後面有個沉重的腳步聲在背後響起,今天樓道里的人很少,這讓我更加的害怕,渾身的血液都似乎被凝結,我滿腦子都是快點到魏延的房間,似乎只要一關上房門,我就安全了。
我快步走去,到了魏延門前,我又是敲門,又是摁門鈴的。
只有兩秒鐘,但我卻感覺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腳步聲就像是催命的音符,伴隨著我的心跳聲在耳邊奏響交響樂,我將手機死死的握住,萬一是我誤會了那就算了,萬一這個男人真的對我圖謀不軌,我也好有一個工具可以防身。
在我做好最壞的打算時,門被打開,我急忙衝進去,一頭撞在溫暖的胸膛中,腳步聲與我擦身而過,我再回頭時,那個男人已經從門前走過,不知道去哪了。
我疑惑的探著小腦袋,完全忘記自己身處何地。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魏延立馬把我推開,俊朗微微染上一絲紅暈,深邃眼眸似乎結了一層冰,不自然的看著我說道:“這麼急匆匆就跟我投懷送抱,你的文浩不要你了?”
我白了他一眼,有些心有餘悸的,將剛剛的事情說了,魏延聽我說完,戲謔的眼神變得格外沉重,他探出腦袋,朝外面看去,走廊裡除了幾個年紀大的患者,根本沒有那人,他伸手將房門關上。
“你跟他走的太近,這種事情會發生也是情理之中的,尾隨你的這種人,一般是想獲得一些關於打擾我那屋的信息,或者是一些照片,你也不用太害怕,畢竟現在是法治社會,他們不會亂來,不過你的一個女孩子還是多注意一點好,我讓我的同事幫你調查一下,最近一段時間,你儘量少出門。”他冷靜的幫我分析,說話的語氣十分老練,讓我沒有質疑的地步。
我點了點頭,心跳慢慢變的平和:“前幾次我也遇到過,但不知道是不是一路人,還有一次,我的手機被人黑掉了,我估計是張芝做的,顧城答應幫我查id,但最近公司比較忙,他沒跟我說,我也沒好意思再問了。像這種事情,我也是可以走法律程序的吧?”
魏延點了點頭:“這樣吧,你回頭讓你的朋友,把那個數據給我,我幫你仔細看看,不過查到的希望不是很大,就算我能幫你找到張芝私下對付你的證據,但這也不足以對她造成什麼損失,你不要指望通過這些小打小鬧,鳩佔鵲巢。”
“我沒打算對付張芝,我只是在尋求自保的手段,再說了……張芝是文浩的未婚妻,要真出了什麼事情,我估計文浩會棄車保帥的……”畢竟兩家的關係擺在那裡,門當戶對又青梅竹馬,在商業上還能相輔相成,這是我短時間之間很難做到的,這麼一想,我覺得心裡有些悶悶的。
魏延不贊同我的說法,坐在沙發上,雙腿疊起,漫不經心的說道:“姜張兩家的婚事本來就是一場預謀,只是你沒看清楚罷了,你這樣的腦子,要不是他保住你,你都不知道被張芝玩死多少次了。”
“預謀?什麼預謀?”
我愣愣的看著魏延,他雖然嘴裡不待見五爺,但對五爺的事情,卻比我瞭解的更加透徹,聽他這麼一說,我再聯想起五爺之前對我說過的話,心裡似乎蒙上的一層厚厚的陰霾,許多事情,都爭先恐後的從我腦子裡冒出來,看似雜亂無章,又有跡可循。
魏延淡淡的撇了我一眼:“我不是多嘴的人,既然他不願意告訴你,我自然不會說,不過我跟他認識了這麼久,只有這件事情做的最和我胃口,隨著他布的局越來越大,你慢慢的就會發掘的,好了,這個話題到此爲止了,你是不是應該給我煮飯了?我有點餓。”
他說的話奧妙又複雜,我聽得一知半解的。
心底的疑問,一個接著一個的冒出來。
“魏延,你再跟我說說,我還沒怎麼懂。”我語氣放低,軟磨硬泡的追問。
魏延假裝沒聽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上次燒的那個花菜味道還不錯,這次少放點辣椒。”
“就一點點,再透露一點點!”我窮追不捨。
他蹙眉道:“晚上弄點骨頭湯吧,醫生說我最近缺鈣!”
分明就是缺心眼!
“你說完我就去弄!”我信誓旦旦的保證:“晚上給你來頓大餐!”
魏延不屑的掃了我一眼:“我對你的要求就是菜弄熟,鹽放準,你的手藝還達不到我的標準,大餐我就不奢望了。”
這個傢伙!
表面冷冰冰的,對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但卻對五爺的事情瞭如指掌,看樣子五爺在他心中還是有些分量的,這麼一想,我有些期待兄弟二人和好的場面了。
我剛想說謝謝的時候,魏延便從袋子裡拿出一根香蕉,慢條斯理的剝皮,沉聲說道:“我這個好人不是白做的,辛苦費跟調查費,我會從你的工資裡面扣,一碼單一碼,所以你千萬別跟我客氣,因爲我在收費上不會給你打折的。”
明明就是好心要幫我,現在又把自己說的這麼不近人情,不過他一定要這麼劃清界限,那我也只好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幫助了,晚上按照他點的菜,我弄了一桌豐盛的晚餐,魏延被我的手藝驚豔到,表面還裝出一副很淡的樣子:“也就一般般吧,還算看的過去,以後多去網上查查資料什麼的,這個小蔥放的有點早了,你看看葉子都發黃了。”
在他挑剔的言辭中,晚餐開始就行,雖然他有很多不滿,但就屬他吃的最多。
而我吧啦著碗裡的米飯,腦子裡卻全是魏延剛剛的說的話。
五爺的計劃……
他到底在佈局什麼……
見我食不知味,魂不守舍的樣子,魏延夾起菜,讓我碗裡一放,眼神很嫌棄的在我身上轉悠:“你太瘦了,多吃點,我可不想我還沒出院,你先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