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給我下的哪裡是請帖。分明就是下戰帖啊!我暫時還不知道怎麼應站,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張芝看扁。儘管內心如何抓狂,我表面依舊不動聲色。
努力揚起一抹平靜的笑容:“張小姐說的對,既然伯父這麼熱情。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張芝似乎沒料到我這麼大方,失去了調侃我的興趣,目的已經達成,便不再繼續糾纏我了:“那就這麼說定了。日子就在三天後。到時候你可一定要來啊!”
我笑道:“一定。”
一場熱鬧的活動。在我無精打采中拉下了帷幕,張芝猶如衆星捧月一般。被老總們簇擁著跟隨父親上了豪車。五爺親自爲她關上車門。不管五爺到底喜不喜歡她。表面功夫依舊做的很漂亮,大家也各自回去。
送走了張芝,五爺走到我身邊,聲音平穩道:“你要是不想去的話,沒必要委屈自己的。訂婚宴也只是走走過場罷了。那天會來很多賓客。我免不了要應酬,到時候也沒辦法陪你,何不找個機會拒絕?”
五爺的話,將我最後一絲希望捏碎。
他總說跟張芝之間有微妙的關係,會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
但現在都開始在計劃訂婚宴了,我越發的想猜不透五爺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要是直接拒絕的話,正好旁人抓住把柄,你現在的處境十分尷尬,我一味的躲避,只會加重大家的猜疑,不如坦坦蕩蕩的參加訂婚,這樣也能堵住悠悠之口。”我緩緩倒出原因,我並不是很聰明,但只要跟五爺有關聯的事情,我都會想方設法的去爲他考慮。
五爺面色微微變了變,看我的眼神越發的高深莫測,隨即笑了起來:“你比我想象中要要通情達理,我以爲你答應她的要求,只是一時的意氣用事,現在看來你確實懂了很多事情,我現在還不能透露很多,但我不會讓你失望的,相信我嗎?”
我從未懷疑過他,不管何時何地,只要他說的話,我都會無條件的信任。
我點了點頭:“我會等你到那一天的。”
五爺衝微微一笑,牽著我的手,他手掌很大,給人一種非常安心的感覺,這個男人不善言辭,但從認識到現在,卻總能給予我保護與庇佑,似乎只要跟著他,就算天塌下來,也用不著我擔心。
五爺沒有直接上車,而是步行到馬路對面,看著律師事務所的牌子,腳步漸漸慢了下來,魏延的這家事務所年數應該比較久了,窗戶的邊緣有些生鏽,牆面的角落開始泛黃鼓包,微不可見的裂紋遍佈細小的角落。
“我還從未來過他工作的地方,正好有事情要找他談談,用僱主的方式可能更加合適一點,不至於讓他一直躲著我。”五爺說完這些話的時候,事務所的助理掛掉了忙碌的電話,因爲我上次來過,所以衝我微微一笑。
我爲五爺引薦:“這位是我的朋友,我們想見一下魏先生,他在嗎?”
助理大約也就二十五六歲,嬌羞的看了一眼五爺後說道:“應該在,他今天剛剛出院,我先打電話確定一下。”
五爺點了點頭,助理一邊按著電話數字一邊說道:“魏律師可是我們這裡的精英,有不少僱主來,都是特意衝著他的名氣來的,我們這邊之前不太景氣,自從他來了這裡以後,有很多大企業都找我們做案子。”
五爺默不作聲聽著助理敘說魏延的事蹟,臉上漏出一絲欣慰的笑容,淡淡的問道:“他平時什麼時候上下班?加班的次數多嗎?”
“魏律師的事務比較多,所以加班的次數比一般的同事頻率要高一點,這不,連終生大事都給耽誤了,這麼好的一個帥小夥,現在還單著呢,我們這邊有不少小姑娘想追他,被都魏律師拒絕了。”助理說著說著開始聊起了八卦,魏延的電話這時接通,助理笑道:“小魏啊,你的回頭客又來了。”
回頭客……
說的大約就是我了……
我哭笑不得,有種在餐館吃飯的感覺。
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助理把電話掛了之後,對我們道:“魏律師的辦公室就在四樓,我這裡手頭還有事情走不開,你上次來過的,你帶這位先生一起去吧,我就不帶路了。”
我點了點頭:“謝了。”
我跟五爺進入電梯,不知道是什麼牌子的,動靜比較大,特別是上升之後突然停住的那一剎那,讓人覺得頭暈腦脹的,魏延的辦公室就在左手邊,房門緊閉著,我輕車熟路的上前敲門,裡面傳來一聲請進。
我推門而入,魏延正在合同上簽名,頭也不擡的說道:“我馬上要下班了,不管你有什麼急事,你先跟我簡單說說,明天我會正式處理的。”
他手邊堆積著高高的文件,應該是這段時間生病擠壓下來的工作量,差不多跟他低頭的高度一樣,他手裡的筆在合同上飛快的遊走,一目十行的看著紙張的字,他纔剛剛出醫院處理,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投奔進事業裡,還真當自己的身體是鐵打的啊……
我咳嗽了幾聲,魏延筆停下,擡頭朝我們看過來,鷹眼閃過一絲詫異。
五爺不悅道:“不是跟你說律師所的事情晚點處理嗎?你的身子還需要靜養,不適合操心勞累,我剛剛過來的時候,看到底下有不少閒著的律師,這些活完全可以分開處理,也更有效率一點。”
魏延應該是整個事務所最忙的人了,人人都說能者多勞,我看是能者累死,像他這樣什麼事情都一把的性格,我怕事務所的名氣沒傳起來,他先進醫院再搶救一次不可。
魏延沒料到會是我們,眉頭皺成川字:“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我們可以公事公辦,如果是私事的話,那抱歉,我現在很忙,沒有時間敘舊,更沒有時間浪費,我的事情都是按照工作進程計劃好的,希望你們不要耽誤我的正常工作。”
五爺習慣了他的冷言冷語,沒有多計較,走到魏延面前坐下,從懷裡掏出一張摺疊的紙,打開後放在魏延桌上:“我今天來主要是爲了這件事情,你幫我看一下是否有轉還的餘地,我已經在樓下助理那邊繳納好了十個小時的金額,從現在開始,我是有權利支配你的部分時間對嗎?”
五爺聰明絕頂,魏延怎麼可能鬥得過他。
魏延面無表情的將視線從五爺臉上挪到手裡的紙張上,臉色瞬間變得有些發白,嘴脣也微微有些抖:“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當年不是全都燒燬了嗎?那場大火……”
五爺沉重的點了點頭,聲音低沉道:“確實都燒沒了,我也是憑藉記憶一點點恢復的,我一步步走到今天,養精蓄銳計劃了這麼長時間,爲了的就是這件事,既然是我們魏家的恩怨,我想由我們兄弟兩合力去完成最爲妥當,剛好你也是學法律的,我不用再多花時間去跟那些律師解釋,以後我就是你的僱主了。”
大火?
我疑惑的蹙眉,聽不到五爺跟魏延說的到底是什麼。
似乎牽扯很多,又無跡可尋。
五爺給魏延的那張紙密密麻麻的記錄很多文字跟數字,我看不太清楚。
魏延的呼吸變得十分急促,握著紙張的手也在微微顫抖,似乎有很多情感正在眼眸中晃動,快的讓讓瞠目結舌,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魏延已經恢復了平靜:“這個東西你還給誰看過?雖然時隔多年,但在法律面前沒有時間限制,只要我們多努力去找當年的證據,很快就會水落而出。”
五爺嗯了一聲,直截了當的說道:“這件事情會佔據你很大的精力,律師事務所這邊的工作,要是能辭掉的話就儘量辭掉吧,我怕你的身子吃不消。”
“這點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心裡清楚,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
五爺直接了當的打斷他:“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想跟你出去吃頓飯,我們最後一次吃飯的時候,你還沒有桌子高,一轉眼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在商業打拼這麼多年,讓我越發的明白親人的重要性,我希望你能給我們彼此一個互相瞭解親近的機會。”
魏延將那張紙用文件細心的壓好,冷道:“我只答應跟你共同處理那件事情,平時的生活上,我們個過個的,不要互相打擾,如果你沒什麼要說的話,那你們可以走了,因爲我已經下班了,有什麼不理解的話,你們可以明天再過來問詳細的。”
魏延不動聲色的跟五爺劃清界限,然後低頭看剛剛沒看完的合同,只是翻動文件的手比原先慢了一些。
我怕在旁邊建議道:“不會佔用你太多時間的,再說了你下班回去也爲什麼事情,不如跟我們一起出去散散心,還是記得我們上一次見面的那家餐廳嗎?口碑一直很好,我們可以去那家。”
魏延翻動了一下紙頁:“我不喜歡吃西餐。”
那就是願意跟五爺出去了?我心中一喜,連忙從包裡將手機拿來,劃開屏幕後,打開支付寶裡面的商業頁面,開始尋找附近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