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之中,靜王正在喝茶。祁昂走上前去,寒暄了一番,各自坐了下來。
“不知道王爺此次前來所謂何事?”
“王上已經問過你攻打之事,對不對?”
祁昂點了點頭,顯然這種事情也是瞞不過靜王的,只是他真的還沒有想好。
“當時你并沒有直接回答王上,現在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靜王突然主動前來問及戰事這讓祁昂感到很奇怪,這并不是靜王以往會有的行為。
“我知道你對我突然這般關心戰事很是疑惑,但是你也應該知道我是不會做出對敖不利的事情的。”
祁昂突然覺得很是羞愧,他竟然懷疑靜王的初心,他明明知道靜王的心和他是一樣的,不管那個高高在上的王上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敖不能失。
“不是我不愿說,只是直到此刻我也絲毫沒有眉目,希望可以好好的想想,畢竟眼下敖攻占的地方太多,容易成為別國聯合起來攻擊的目標,若非是有十全的把握,我實在是不好決定。”
祁昂的一番話將厲害關系都說出來了,靜王想想,也覺得他說的很有理。
“孟國如何?”
靜王仆一出口祁昂就是一驚,他真的沒想到靜王所想竟然和玄景不謀而合。
“從你的表情可以看出你也想到了孟國,既然想到了,不如好好的去想,或許這就是最終的答案。”
祁昂點點頭,他也是這么認為的。既然靜王和玄景同時選擇了孟國,定然是有一定道理的。若是真的無法抉擇,最終選擇的必然就是孟國了。
“我想說的都說完了,我先走了!”說著靜王就站起來準備離開,祁昂慌忙站起相送。
將軍府門外,靜王深深的看了一眼祁昂,然后就離開了。
祁昂看得出來靜王還有話對自己說,只是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彌清,去一趟軍營吧,我想多了解下孟國的情況。”
“你真的決定了么?”
“還沒有,但是我知道快了!”
面對戰事,祁昂感到了很疲憊,只是他從來沒有選擇的余地。
沒有和子息說上一句話祁昂就離開了將軍府去軍營了,他想反正和子息相處的時間還很長,也就沒再多想。
祁昂離開將軍府的時候,子息正在園子里逛著。
子息真的覺得這個將軍府很悶,很沒意思,可是要真的出去了,他又覺得外面也沒什么好玩的,這樣的結果就是他覺得很無聊,無聊到要發狂。
為了讓自己的心可以平靜下來,子息就一個人在園子里走著。
猛然間他看到有一處冷清的屋子,從他開始看起就沒見到一個人,他突然想到那日他看到的那個院子,有著同樣的感覺。而且這一次的感覺更加的強烈,就好像里面有什么東西正吸引著他一般。
順著自己的心思,子息跨步朝著那間屋子走去,還沒到門口就有一個小廝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爾仲少爺,這里是靈堂,您病剛好,這種地方還是不要進去了。”
這話說的的確不錯,子息點點頭,可是心中有股力量告訴他,走進去,他想離開,心中的渴望卻越發的強烈。
“好了好了,我不進去了,我去那邊走走!”說著,子息就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走了好一會兒,他一回頭,那個小廝已經不在了。隨即,他又回到了屋子之前。
趁著那個小廝離開,子息推開門走了進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會有什么樣的事情發生。
屋里的光線沒有外面好,但是子息還是在最顯目的地方看到了兩個名字“飛靈”“祁念”,本來認為已經失去的記憶在一瞬間回到了他的腦海中。
“啊——”子息痛苦的捂住頭蹲下身去,眼淚不自主的流了出來。
他怎么能忘記呢,在這里他遇到的那個善良而美麗的女子,還有那個出生后還沒幾天便死去的孩子,他們本來可以非常的幸福,但是因為自己,他們失去了一切。而最終他和那個人也沒有好結果,不斷的傷害,不斷的錯過,接上的斷臂此時竟是有著刺骨的疼痛。
痛,從來沒有這么痛,是醒悟后的絕望,是傷痛之后的漠然,本就是一場沒有結果的相遇,只是因為兩個人太過執著而讓現在變成絕望的深淵。
這場追逐終是要到盡頭了。
太陽剛下山的時候祁昂正好回到了家中,絲毫沒停頓就去找子息了。
本來以為子息已經上床了,沒想到子息竟然和紫環坐在園子里喝酒賞月。
“這個天兒月亮就算出來也不是圓的,有什么好看的。”祁昂很不解的坐在子息的身邊,順著子息看的方向看去。
“天上無月,可是心中有月啊,將軍,能不能陪我喝一杯?”
自從子息醒來之后就沒叫他將軍,此時卻這么叫了,祁昂心里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子息卻笑了。
子息一邊笑,一邊說道:“就是突然間明白你還是將軍,我就想讓你一直陪在我身邊也是不可能的。”
說完,子息就嘟著個嘴,看得祁昂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抓過子息的手,說道:“不管我是誰,不管我有多少事情,我一定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的。”
子息靠到祁昂的懷中,覺得這個懷抱真的是讓人很留戀,“我相信你的話!”
祁昂很開心的抱緊子息,這是子息醒來之后第一次這么主動的靠近他,這是子息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祁昂已經不知道該怎么才好了,他只能不斷的不斷的抱緊子息。
子息任由祁昂抱著自己,一點都不動,這個懷抱時他所想要擁有的,這個人是他曾經想要永遠相守的,可是如今,他已經不知道這份曾經的永遠還剩下多少。
“祁昂,陪我喝酒!”
子息柔柔的聲音敲打在祁昂的心上,祁昂松開子息,一只手卻還牽著子息的手。他將面前的兩個酒杯倒滿,然后將其中的一個遞給子息。兩人同時將酒飲盡。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不知道都說了什么話,祁昂只覺得自己的眼睛越來越模糊,最終陷入了黑暗之中。
而他的手一直握著子息的手,一直都沒有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