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庸!你個混蛋!你給我回來!”玲瓏回來后,只看到桌子上放的那張告別信,她近乎崩潰地打電話給劉庸,聲嘶力竭。
劉庸此時坐在南去的火車上,說道:“玲瓏!你理智一點。”隨后就掛了電話。
“嘭!”
玲瓏將手機狠狠摔在地上,她抱頭痛哭,將劉庸罵了個體無完膚。
“劉庸!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為什么?你個懦夫!”
玲瓏哭著哭著,無處泄憤,將眼前的茶幾踹翻,又將屋子里能摸到的東西摔個粉碎。
“劉庸哥哥!你為什么要離開我!”
玲瓏坐在一片狼藉的地上,痛哭流涕,聲音哽咽。她想到了兩個人度過的這三年時光,每一副畫面都令她歡喜憂愁。
劉庸坐在火車上,掛了電話,眼淚卻忍不住從眼角滑落。
“對不起!玲瓏!”他喃喃說道。
火車的目的地是蘇州無錫,一個富饒地城市。
無錫錫北汽配城,劉庸開始了他的物流生涯。
劉然,那個搞養殖時仗義相助的會計,給他遠房的親戚推薦劉庸過去,跟著他們兩個侄子干物流。
劉然的這兩個侄子,老大和老二,在無錫艱難地經營著無錫到河南的物流專線業務。老大比較佛系,信仰佛教,不愛干活。老二性格直爽,踏實能干。在劉庸去之前,兄弟兩人的生意勉強糊口,經營慘淡。劉庸去了之后,漸有起色。
劉庸和玲瓏分離,來到無錫后,性情大變,雖然各項物流業務搞得風生水起,和老二打成一片,互相欣賞。但,他變得異常暴躁。
劉庸和老二每天的工作就是騎電瓶車到停車場,然后在租下的小屋外掛上無錫到河南某地的多少貨物,幾噸,多少方,最后寫上需要6.8/9.6/13 /16/17.5米等信息,標注運費。
像他們這種小物流部,一般找來車子就發愁貨不夠,想辦法找貨。貨多了呢就死命往車上裝,想多掙點錢。
這些業務,老二和劉庸搞得得心應手,他們總是嘲笑老大,不干活不說,每當看到他們慶祝今天又發了車貨,買來活雞宰殺改善生活,就阿彌陀佛!其實,這老大是信的佛家,并非佛教,只是有潔癖,看到血腥臟污就惡心嘔吐,吃起來卻比誰都香,幫忙裝車卸貨也只開叉車,老二和劉庸也都習以為常,時長背后笑談。
慢慢的,由于業務需要,公司還需要一個裝卸工,劉庸把同村的園園叫來,這小伙子只有十六歲,從小和劉庸一樣父母離異,早早輟學。
園園來了沒多久也順遂了這份工作,早上給他單獨安排了臺小電車,他和老二劉庸平時一起去停車場攬貨找車。
這一天,園園騎車在前,不小心撞到了兩個中年司機。
老二和劉庸跟在他后面,看的清清楚楚,兩個人根本沒事,但把園園揪住不放,說腿撞壞了,要求賠錢,明顯要訛人。
這時,不等老二上前,劉庸已經兩步并做一步,飛起一腳將那個出口訛人的中年人踹翻在地。老二不甘示弱,解開皮帶對那人狠狠抽打了幾下,另外一個中年人都嚇傻了!他小心膽怯地往后退了兩步,不敢說話。
另一個挨打的此時也求饒道:“別打了!別打了!”
劉庸怒喝:“還要不要看病了?”
那人雙手抱頭,說:“不看啦!不看啦!”
園園愣在原地,等劉庸他們招呼他走,才緩過神來,趕忙跟上。
此時的劉庸那還有絲毫的書生之氣,有的就是和老二一樣的匪氣,歹氣!
又是一天,在停車場,一輛半掛車拐彎時,眼見劉庸在車尾,不管不顧地把劉庸的電動車撞倒在地,劉庸如一頭兇狼追了上去,將車上司機一把拽下。這司機亦彪悍異常,見一個二十多的后生竟敢如此囂張,決定給他些顏色看看。
一番打斗,司機占盡上風,一旁給他開車的打工司機并不參與。
這時,老二趕來,他膘肥體大見劉庸吃了虧,嘴中罵罵咧咧上去就是一頓揍。
最終,三人都被關進小黑屋喝稀飯并做協商,司機要求賠錢,老二和劉庸發怒,也要求賠錢,最終這名貨車司機考慮待上一天少拉一趟貨好幾千,月供要不要還,老婆孩子要不要養?終于服軟。
出去以后,劉庸心中怒火燃燒,上去又是兩拳,老二亦慫恿上去,兩人又把那可憐的司機揍了一頓,算是出氣。司機也吃個啞巴虧,不想再因為這兩個流痞當誤掙錢,嘴中心中早就把這兩個混蛋罵了上萬遍,心里也后悔為什么要招惹這個混小子。當時,他也看到了劉庸的電車,但心想這個彎不好拐,蹭一下而已,也不會傷著,誰知惹了這個煞星。
沒過多久,一輛許昌牌照的13米半掛平板貨車開來裝貨,這車是老大叫來的,并不知道要裝多重多高,老大只告訴他從無錫到許昌拉一車7500塊錢。
這司機把車停好,老二、園園和劉庸開始裝車。
先是裝了幾臺到駐馬店的設備,又裝了到漯河的十噸塑料顆粒,接著又裝了到駐馬店的二十臺電動車,最后才是許昌的二十臺電動車和幾家零擔貨。
眼看,貨物高度已經超過四米,而且這貨裝的一家挨著一家,也不知道是一裝幾卸了!
司機發火了!要求車上擺放電動車的劉庸停止裝貨,劉庸冷笑一聲,也不理他。誰知這司機也有脾氣,對車上的劉庸破口罵娘!
劉庸直接從車上跳了下來,對著司機就是兩腳,老二見打了起來不由分說,亦和劉庸并肩作戰,園園經過上次以后暗罵自己沒有上手,今天見劉庸大打出手,急忙上前補上兩腳,嘴中打氣喊道:“你罵俺叔干嘛!我讓你罵!”
這時,老大拖著他圓溜溜的身軀小跑過來,把三人拉開,急問道:“阿彌陀佛!怎么好好的又打起來了?我平時怎么給你說的?老二?和氣生財嘛!”說著, 他把司機扶了起來,關切地問:“怎么回事?老劉?怎么就打起來啦?”
司機老劉窩了一肚子火,甩開老大拉他的手臂,指著劉庸就又要開罵。
劉庸那里還是當初那個劉庸,沖上前去又是一腳,怒喝道:“你嘴巴吃屎了?剛才為什么挨打?我給老板打工干活,你罵我干嘛?你對你兒子女兒也這樣罵嗎?”
劉庸說話句句在理,打起人來也毫不手軟,要不是老大攔著,這司機老劉又要吃一頓揍。
老大皺起眉頭,對司機老劉說:“老劉啊!劉庸年輕氣盛,打人不對,我這給你道歉,但你也是的,有什么問題和我說嘛!他畢竟是個干活的,你無緣無故罵他,沖他撒氣,他會愿意嗎!”說著他拍了拍他的身上的腳印,繼續道:“這車貨我再給你500塊錢,算是賠罪了,走!不打不相識,我們去吃個飯這事就算過去了!”
司機老劉一聽多給500塊錢,心里也平衡點,想著老大說的話也有道理,剛才他情緒激動對這小伙子破口大罵,擱誰誰也忍不了。心里的怒氣又消了大半,又想到出門拉活不容易,幾十萬買的車還要掙錢回本,多個朋友多個財路。最終說道:“行吧!剛才我也有不對,既然老大這樣說我也給你個面子!”
就這樣,劉庸他們又和這不打不相識的老劉吃了個飯。
吃過飯后,園園對劉庸說道:“小叔!我們是不是壞蛋?”
劉庸正色道:“胡說!壞蛋有這么囂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