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劍修再被留下三人后,終于狼狽不堪的退了出去。同時祿時行派出一隊約有百人的騎兵前來接應。馬蹄聲轟鳴,直奔蕭煜而來。
蕭煜全然不懼,仍舊平靜揮舞手中天瀾,一劍就將領頭的騎兵連人帶馬炸成漫天血霧。黑紅色的元氣繚繞在蕭煜周身,好似凝固了的鮮血,看起來駭人無比。騎兵紛紛彎弓搭箭,一片箭雨朝著蕭煜覆蓋而來,箭雨似天幕,黑壓壓的落向蕭煜。蕭煜漠然一笑,廣袖一揮,猛然所有箭矢凝固不動,接著倒飛而回,朝著來時方向落去。
此箭化劍,變成蕭煜的劍。
騎兵措手不及,只能倉促躲避,可箭雨密集,說到底還是要看運氣,運氣好一支箭不中,運氣不好的就直接變成刺猬了。一波箭雨過后,百余名騎兵就已經死傷近三分之一,隊列間出現好大一塊空白。
蕭煜舉起天瀾,身形暴起朝騎兵正面沖去,嚇得剩余騎兵肝膽欲裂,無奈軍令所致,只能硬著頭皮往上沖。
只是即便想要堆死一名最弱的履霜境界修行者,最起碼也要千余重騎才能做到。這百余輕騎對上戰力直逼履霜上境的蕭煜,真的差的太遠。剛一接觸,最前頭的騎兵便被蕭煜如割麥子一般層層放倒,而他們甚至連蕭煜的一個衣角都沒碰到。
后面的騎兵見此,再無半點戀戰心思,這次不過是來接應那幾位劍宗大爺,可不是來送死,這會兒那幾位大爺已經跑遠,現在不撤更待何時?前面騎兵還在送死,后面的十余騎已經悄然向后退去。
這時,在公孫仲謀身旁的白衣女子翻身下馬,從背后拔出白劍,直奔蕭煜而去。
沿途不管哪方騎兵擋在白衣女子面前都被縱橫劍氣撕裂。
祿時行轉頭看向公孫仲謀,問道:“公孫先生,衛國公主殿下可能拿下蕭煜?”
公孫仲謀搖了搖頭道:“不能。”
祿時行皺了皺眉頭:“難道要用人命生生堆死蕭煜?”
公孫仲謀淡淡一笑:“幾千騎兵換清月公主未來駙馬的一顆腦袋,這買賣確實很劃算,但蕭煜可不會就站在哪里等你去殺,更何況在他身后還有一萬多騎兵,這買賣不好做啊。”
祿時行笑了笑,“不好做,說到底還是可以做,只不過難一些罷了。”
公孫仲謀輕笑道:“就是這個意思了,若是做成了,不比打下一個科爾科部差。”
說話間,蕭煜一劍將一名百戶分尸后,一道白芒直沖面門。蕭煜橫劍身前,擋下了張雪瑤這飛來一劍,只不過劍上傳來巨力讓蕭煜不住后退幾步。
張雪瑤臉色冰冷,手持白劍,毫不留手,一劍過后又是一劍,白劍上裹挾著無生劍氣,直刺蕭煜眉心。
蕭煜面無表情,天瀾劃出一個弧度,不做格擋,而是從下方直掃張雪瑤小腹。若是張雪瑤仍舊執意去刺蕭煜眉心,自己也免不了一個被腰斬的下場。
張雪瑤冷哼一聲,白劍下點如春雨綿綿,在霎那間接連六下點在天瀾劍刃上,化去了蕭煜勢大力沉的一劍。
劍宗劍六。
一擊不成,蕭煜也不以為意,而是接著回手一拍,以天瀾作十拍子,比起破陣子少了一分靈巧,但多了一分霸道。
張雪瑤輕輕挪步躲過這一拍,但她身后的兵士卻不管王庭還是科爾科部的都被蕭煜這一拍拍成血霧。
縱橫的劍氣持續彌漫,劍三與太乙分光劍相繼用出,一張劍氣大網從綜復雜的交錯開來。
兩人交戰繼續,蕭煜始終未出全力,而秋月和公孫仲謀也遲遲沒有現身。
面對兩位履霜修行者的交戰,周圍兵卒早就遠遠避開,以蕭煜和張雪瑤為中心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無人地帶。
敢于進入這塊無人地帶的,只要不到履霜境界,不管有意還是無意,不管科爾科部還是王庭,都已經變成了死尸。
一般而言,十分兵力折損兩分三分,就會士氣低迷,折損四分以上士氣一般就會完全潰散,即便再精銳的士兵,在死傷過半后也會出現大規模潰散,所謂兵敗如山倒便是如此。
一旦發生潰退,就會經常出現那種幾千騎兵追著幾萬人跑的滑稽場面。那時人心散,士氣喪,不管什么名將都是真正的回天乏術。
能死傷一半才發生潰退的情況,就已經算是精兵中的精兵,像一般的草寇或者義軍,號稱百萬眾,不過被騎兵從正面一沖,便自亂陣腳,乃至全線崩潰,這樣的事例數不勝數。
現在申東贊就在等,等一個可以一舉殺潰祿時行的機會。
對于這位老朋友,申東贊可以說很了解,帶兵能力絕對沒得說,曾經與他一起在林遠大汗帳下共事。雖然這一次看起來祿時行占了很大優勢,但是這支王庭騎兵久不作戰是其一,內部分歧,各部頭領都有自己的小算盤是其二,這兩點下來,申東贊可不覺得這支已經不到四萬人的騎兵有多可怕。
只是缺少一個讓這支騎兵士氣崩散的時機,申東贊瞇起眼,目光落在蕭煜的身上。
只要蕭煜能解決掉那些劍宗的修行者,再以百余名道宗修行者做槍頭,自己這一萬騎兵組成的長槍就能生生在這四萬騎兵身上鑿出個窟窿。
那時兵敗如山倒,另外兩部趁機出兵,抄了祿時行這老家伙的后路,到時就可以生吃四萬騎兵。
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一個多時辰,王庭的騎兵已經開始呈現不支之勢。
祿時行面趁似水,看了看左右臉色神情不一的幾位頭領,嘴角露出一個微諷笑容。
這幾個家伙一聽說要打科爾科四部,一個個就和打了雞血似的,爭得頭破血流的,好像科爾科四部就是泥捏的一樣,想揉成圓就絕揉不成方的,現在被打的肉疼了,知道后悔了。晚了!
這次領軍,他雖然占著人數的優勢,但也稱不上多么巨大優勢,不過多出兩萬余騎而已。現在祿時行想的已經不是什么趁勢打下黃漢吉部了,而是打下科爾科部后該怎么見好就收。
祿時行一手緊緊抓住韁繩,極目望去,似乎透過重重人影依稀可以看到申東贊那個老家伙。
祿時行輕聲自道:“好久不見,不知下次見面咱們倆誰會淪為階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