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如洪琪所料,看似溫吞的段少平實際上像頭牛一樣倔強,他不會給烏原沖任何答復,他的意思在那天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就是拒絕。
同時,烏原沖那些個暗黑手段也就開始了。
第四天,從孔迎口中得知,三名大風堂蹴鞠社的成員,也是稷下軒的學子,在回家途中,遭到歸元派弟子的伏擊,他們的腿已被打折,估計有陣子不能再去蹴鞠館了。
第五天,又傳來消息,兩個去曉春堂子里喝花酒的華龍苑的武師,被十多個歸元派弟子,找了個無中生有的借口,暴打了一頓,大概半個月都下不了床了。
顯然,這兩個武師也是大風堂的成員。
第六天,烏原沖叫人帶了話,說是若再不同意他的邀約,除了武功高強的段少平,所有大風堂的成員,都得輪流去醫館報道。
若是只針對段少平一個人,他無所謂,他還是會不顧一切地拒絕。
然而,這個重情重義的人是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朋友、隊友,一個又一個地倒下去。
而大風堂的其他成員,也無法再容忍下去,揚言要在蹴鞠場上狠狠地教訓歸元派,集體給段少平施加壓力。
因而,段少平只能屈服,同意與圣元社進行一次蹴鞠比賽。
很快,烏原沖派人遞來了帖子,上面寫著這場比賽的明細。
地點:烏家的長坪牧場。
規則:沒有判官,沒有犯規行為。
賭注:大風堂輸,段少平馬上離開孔迎,此生不再相見,圣元輸,烏原沖從此遠離孔迎,不再干擾她的生活。
兩份一模一樣的名帖上,都有烏原沖的手印,受制于人的段少平也不得不在這一式二份的名帖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再差人帶回去一份。
地方是烏原沖挑的,規矩也是烏原沖說了算,怎么看這場蹴鞠賽都是有問題的。
洪琪作為被孔迎邀去觀看的親友團之一,為了以防突生變故,他不僅帶上了羅攀,還叫蘇巴召來了三百多個拾柴幫的外圍弟子,埋伏在長坪牧場外。
若在場內打探情況的兄弟發出信號——七色煙火彈,他們就得立馬沖進來,解救場內的自家人。
這七色煙火彈是洪琪的新發明,研究了七天七夜,又花了兩天兩夜做測試,確保不會出亂子,才放心大膽地投入到實戰中。
前一天夜里,當他去到春山閣,發出新指令——須馬上召集外圍弟子行動時,常耕杰給出的答復,著實嚇了他一跳。
“幫主,您需要多少人手?”常耕杰十分驕傲地問道。
“八十個……有沒有?”那時,洪琪還沒有察覺出他語氣里的驕傲,小心翼翼地問著。
“會不會太少了?幫主,您跟副幫主的安危十分重要。”常耕杰笑道。
洪琪聽罷,沉思片刻,才又道:“是少了點兒。不過,為了對付一個小小的烏原沖,也不適合出動拾柴幫的核心力量,咱們的外圍弟子,能一次召到百多個嗎?”
“一百個夠嗎?”常耕杰又道:“長坪牧場是烏家的地盤兒,那里可駐扎著不少打西駝城、驍騎城來的牧民,都是馬背上長大的人,腿腳功夫,想必也不弱,那烏二把比賽地點設在那里,就沒存什么好心,再加上歸元派的人,烏賴暗中撥給他的人,人數比一千個只會多,不會少。”
“你說的也太夸張了吧,那些個牧民只是烏家的傭工,幫他們牧馬放羊種糧草,這是勞務關系,又不是說賣身給了烏家,不見得個個都會幫著烏原沖吧?我看會聽他話的,也就三百多個人。我帶一百個人就成,烏原沖的那個歸元派,跟咱們拾柴幫一比,就跟過家家鬧著玩兒似的,到時候真拼起命來,咱們一個打三個,都夠了。”
“那就帶三百個人吧,以防那些個牧民收了什么好處,對咱們不利。”常耕杰輕描淡寫地說道。
“三百個?!”洪琪與羅攀齊聲驚呼,怎么拾柴幫現在已經可以輕松召到三百個人了?
“你們兩個也忒清閑了吧?今兒個去看茶話會,明兒個玩兒出英雄救美,老大不像老大,老二不像老二,我現在正式宣布,你們兩個已經被踢除在拾柴幫的核心成員之外了,我、蘇巴、李劣云,總共一百八十八人,外圍弟子以今兒個各大隊長提交上來的名單看,能自由行動的,有四百七十三人,明天,就叫這部分人去長坪牧場。而暫時依附于其它幫派,行動不太方便的,有五百零七人。當然,這些人的忠誠度還待考驗,其中肯定不乏意志薄弱,易受左右的投機者。所以呢,你們也不要太過激動,以為真的有這么厚的家底。”
說罷,常耕杰做出一副憔悴模樣,仿佛他的兩個頂頭上司特別不厚道,把重擔都丟給他一個人挑似的。
洪琪跟羅攀互望一樣,一時間,竟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尤其是洪琪,他怎么都想不到,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拾柴幫就已經成長的這么快了。
這一切,仿佛在做夢一般,于是,他“啪!——”地給了羅攀一下子。
“你做什么?你有病啊!”羅攀痛呼出聲,他堅實有力的手臂上,立時浮現出一個清晰的五指印。
“哦,真是對不住啊,我就是想看看,我有沒有在做夢……”洪琪一臉漠然。
“你不是在做夢,對吧?那我呢,我有沒有在做夢呢?……”他的腿,動了,緊接著,手也動了。
“不要!”慘烈的報復,這么快就來了。
“走開!”洪琪的頭痛了,洪琪的腳痛了,洪琪的腿痛了。
“嗚……”洪琪的……也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