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攀哪里還不心領神會,立即來了個標準的挑釁手勢:分別朝著東、南兩處歸元派弟子集中的看臺上,高傲地豎起了他的中指,并一伸一縮地抽動著。
歸元派的人大概也沒想到,小小一個大風堂,什么時候出了一個這樣的人物。
由于洪琪幾次跟歸元派對上的時候,羅攀不是悄悄溜走,默默掩在人堆兒里,就是易了容,因而,他們只認得洪琪是春風街上七寶齋的掌柜,并不認識羅攀。
他們只覺的,這個年輕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他們這么多人,很是夠膽!而且,手上功夫看上去相當不錯。
一時間,不由地呆住了,整個“地獄鞠城”里鴉雀無聲。
但很快,在幾個渾人的慫恿之下,罵聲又再度響起。
然而,他們罵的越是激動,肢體動作越是激烈,洪琪跟羅攀就笑的越坦然,還一人一個方向,分別向他們豎著中指,以示鼓勵。
那些本來又要變慫的大風堂成員,一見他們兩個不相干的人,在這種劣勢之下,都敢這樣明目張膽地對抗歸元派,特別是洪琪,這個孔迎口中的弟弟,看上去仿似未成年一般,也有這樣的膽色,立時再次精神抖擻,誓要與圣元社在蹴鞠場上一決高下。
“兄弟們先不要激動!”烏原沖又開始發話了,他道:“咱們先叫大風堂在蹴鞠場上見識一番咱們圣元社的身手,過后,再叫他們領教一下咱們歸元派的拳腳!”
烏原沖的目的,本就是要最大可能地傷害到段少平。
像段少平這種人,跟團棉花似的,不愛財,也不愛權,生平最看重的,除了四季劍跟孔迎,就是他一手組建起來的大風堂蹴鞠社了。
要想真正地摧毀他的身體,就得先摧毀他的心理,也就是,他對蹴鞠的信念。
摧垮了大風堂,沒了大風堂,他對玄門來說,也就是一顆棄子了。
當他身上最大的光環沒有了的時候,孔迎那個死丫頭,還會繼續愛他嗎?
賽前,由烏原沖決定,由烏原沖拋擲銅板。
“你是要陰面,還是要陽面?”
烏原沖從看臺上走下來,走到鞠城中央,走到雙方隊長之間,問向段少平。
“陽面。”
段少平隨口說道,那種誰先選場地、誰先踢第一腳的事,對有實力的人來說,本就可有可無。
看著銅板落了地,是陰面,蹴鞠先歸圣元社一方,由他們開場。
然而,正待段少平要開口選場地的時候,烏原沖卻彎下了腰,再站起來的時候,已將那枚小小的銅板翻了過來,“是陽面!”只聽他笑道:“大風堂先開場。”
段少平明顯地一愣,一時間,也搞不清楚這小子葫蘆里在賣什么藥。
當比賽開始,大風堂的前鋒——朱勉習慣性地把蹴鞠傳給中場的一個隊員阿盤的時候,大伙兒也就曉得了,圣元社的人,究竟想干什么。
只見圣元社一方兩個人高馬大的前鋒,卯足了勁兒地撲向阿盤。
經驗十足的阿盤,自然不會懼怕這種有勇無謀的搶斷,輕巧地,又把蹴鞠傳給了左翼的周同。
不幸的是,阿盤的比賽經驗十足,江湖經驗卻少的可憐。
圣元社那兩個前鋒的目標本來就不是蹴鞠,他們打從一開始,就是沖著阿盤去的。
“砰!——”
阿盤的身子被撞飛到半空,他還沒的及發出痛呼聲,就兩眼一閉,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