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對打了二十幾招,常耕杰就能瞧出阿二的罩門在足根太溪穴,可見,此人有大智慧。
一時間,地宮里鴉雀無聲,都被這招兒突如其來的反轉(zhuǎn)給鎮(zhèn)住了,隨即歡呼了起來。
得勝之后的常耕杰無比輕松地擺了擺手,示意大家且稍安勿躁,好戲還在后頭呢。
然后轉(zhuǎn)頭望向羅攀,二人乍一對視,便默契地笑了,最后看向了一臉喜氣的洪琪。
這個時候的洪琪已笑出了一臉褶子,他比在場所有的人都要更加開心。
三場兩勝嘛,羅攀跟常耕杰都已經(jīng)打贏了,他跟卓云舟……自然是不用比嘍。
洪琪發(fā)自真心地沖著他倆豎起了大拇指,一來贊他們不負眾望,干得漂亮,二來表達他深深的謝意。
然而,他卻忽略了人性,尤其是羅攀的人性。
自始至終,他們兩個只是為了勝利而勝利,而絕非是為了讓洪琪免于比武、免于受傷,才去爭取勝利。
“阿大跟阿二雖然敗了,但我羅攀還是很佩服他們,敬他們是兩條漢子!”羅攀開口了,很鄭重地表達了他對那些勇氣可嘉的手下敗將們的敬意。
“是啊,他們至少努力過,盡過心,拼過命,力盡而敗,敗了又何妨?”一向與羅攀狼狽為奸的常耕杰,怎會不曉得該怎么配合他?
“不像某些人,從來不曉得為自己贏得尊重,看來……這就要認輸了!”
表面上看起來,羅攀諷刺的對象是卓云舟,激的他臉上紅一陣兒,白一陣兒。
實際上,他的終極目標(biāo)還是洪琪,他在動什么腦筋,洪琪的心里就跟明鏡似的。
這個羅攀,真跟他肚子里的爬蟲似的,把他那點點上不得臺面的小心思,猜的透透的。
“我看也是,雖說再比下去也沒什么意義了,但,他就不想著為了他們那個江湖第二大幫,留點尊嚴(yán)嗎?若他奮勇一戰(zhàn),即便最終敗了,我想,在場的兄弟們也絕不會輕視與他。”
常耕杰這話說的直指人心,句句都砸中了卓云舟那點可憐的自尊心。
本已被羅、常二人的“毒辣手段”駭?shù)侥樕n白的卓云舟,覺的洪琪這個幫主的武力值,應(yīng)是更加深不可測,還真有了不戰(zhàn)自退,干脆認輸?shù)拇蛩恪?
然而,羅攀跟常耕杰你一言,我一語,損的他簡直無地自容。
終于,……挑撥成功了!
卓云舟亂了分寸,素日里的謫仙姿態(tài)蕩然不見,緊握著他的折扇,瘋狗一般地撲向洪琪。
駭?shù)煤殓餍捏@肉跳,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緊要關(guān)頭,伸出了雙臂,握緊了雙拳。
“嘶——”卓云舟的折扇忽地打開,幾縷金絲勾魂兒般繞住了洪琪的脖子。
“叮——”洪琪手上鐵套一連彈出了十幾個鉚釘,紛紛砸在卓云舟那張俊臉上。
幸好,大家用的都是輕質(zhì)暗器,唬人的,殺傷力并不強。
“你……你這什么破扇子?暗箭傷人!”洪琪心中不服。
“你……你用的又是什么古怪暗器?卑鄙!”卓云舟罵罵咧咧。
洪琪奮力地扯著繞在他脖子上的那團絲線,卻怎么扯都扯不斷,心一橫,差點就想倒地認輸。
讓拾柴幫的創(chuàng)業(yè)史,還未真正開始,就此倉促結(jié)束。
讓羅攀跟常耕杰為他們今兒個的所作所為,后悔一輩子!
讓那“江湖一哥”的美麗傳說,隨風(fēng)飄遠。
讓江半仙的犧牲與栽培,讓他的心血,讓他的期待,全都付諸東流……
就在他喪氣懊惱之時,忽然記起了江半仙曾跟說過的一番他當(dāng)時不是很明白的話:
“在江湖上混的,那些手里拿著長矛、寬刀、鐵鏈子的人,都不是什么厲害角色。”
“他們?yōu)槭裁匆眠@么夸張的武器呢?因為他們怕,怕痛,怕受傷,怕見人血,怕敵人近身。”
“比這些人更加不如的,就是那些喜歡用扇子、算盤作暗器的世家公子。”
“只因為,若不用點巧勁,他們的實力……就跟你差不多,說不定,還不如你呢!”
“若你以后趕巧碰上了這類人,不用怕,硬碰硬,贏的多半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