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中卻夾雜著一些奇怪的滋味,吳七現(xiàn)在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疼。
屋頂是一盞吊燈,那跟鍋蓋似得燈罩把光線局限在屋子的中間,吳七腦袋上纏著幾圈紗布,也不敢太用力的晃動腦袋,只能稍微轉(zhuǎn)動一點然后靠眼睛斜過去找平了。都過了這么長時間,吳七還是沒緩過來,哪出點動靜都能嚇他的一激靈,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躺在床上卻睡不著,周圍那種溫熱的空氣讓他不是很舒服,總感覺身邊有人走過,但眼睛瞪的特別大卻什么都看不到。
“咚咚咚!”正愣著忽然聽到了敲門聲,嚇的吳七差點沒跳起來,但門已經(jīng)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等走到吳七躺著的床邊后看清了來的是誰,吳七這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氣,苦笑著對來人點了點頭叫了聲:“李大哥。”
李煥他換了一身行頭,雖然看起來那穿著有點像是軍裝,可跟他的軍裝軍大衣不一樣。李煥這衣服顏色是灰白相間的,翻領束身衣領和袖口都描著奇怪的花紋,感覺很莊重精神,自己再和他一對比,那簡直就是天壤之別了,他們部隊的軍裝那就跟鄉(xiāng)下村婦手工縫制似得,平時感覺挺好的,可就是不能比,這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吳七見李煥坐在一邊瞧著他,正要開口說話,忽然見悶瓜也進來了,卻冷著臉雙手抱胸靠在門邊并沒有過來。
“還好吧?”李煥這時候開口說話了。
吳七勉強的點了點頭說:“還好。就是有點暈,李大哥你下手可太狠了,我當時都以為自己要死了。”
但還沒等李煥說話。門口悶瓜就哼笑一聲說:“那是你蠢,這么假的事你都分辨不出來,日后別人隨便做個扣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還是回家種地去吧。”這話把吳七說的不知該咋接話了,只得苦笑幾聲。
“怎么哪都有你?滾出去!”李煥都沒回頭,低聲罵了一句。
李煥的話出奇的管用,悶瓜冷臉說了聲是后就轉(zhuǎn)身離開了。但卻并沒有關門,而是留了條縫隙。吳七都能聽見悶瓜沉重的腳步聲越走越遠,他有些奇怪這悶瓜的態(tài)度,想著自己并沒有惹他啊?還是戰(zhàn)友呢怎么每次都冷言冷臉相對的?想不明白就去看李煥。
而李煥微微側(cè)頭正看著門縫,隨后起身慢慢的走過去。伸手抓住扶手愣了一會后才將門關上,輕嘆了一口氣后走回到床邊,隨手拽過來個椅子面朝吳七坐下來了,兩人對視了挺長時間誰都沒說話,最后還是李煥笑了幾聲說道:“七兒在部隊感覺如何。”
吳七沒想到李煥突然問這個,就咧著嘴說:“挺好的,長見識了。”
李煥點頭說:“不僅是長見識了,和當初在河南那毛小子完全都是兩個人了,我差點讓你給倒了。行啊小子!比你趕墳隊那些哥哥強多了!”
“李大哥我剛才...”吳七趕緊撐起來想說話,但被吳七抬手打斷了。
“我知道的這個不用說了。其實當初跟老吳說有我這一個名額,就知道他能讓你來。而我們也需要你這種某些事件的親歷者。但這個只是我個人的意愿,想讓你加入團隊恐怕得經(jīng)過些考驗,這次差不多行了,你大體上算是合格了。”
吳七瞪著眼睛吃驚的說:“合格了?那么我都做對了?”
李煥卻笑著搖了搖頭,從兜里掏出煙在嘴上叼著一根,可抬頭瞅了吳七一眼后又把煙給放下了。嘆了口氣說:“你做的事,和我們當初的設想完全不相同。甚至說有點可笑了,如果認真點的話,你在林中生火這就是最致命的一點,而且你還睡著了,我當時聽到后都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了。”
吳七聽的慢慢低下頭,嘟囔說:“原來你們一直都盯著我,那我就沒合格唄。”
“也不是,雖然你隨后的一些舉動卻讓我感覺有點潛質(zhì),起碼你不怕死,我的人都必備這個特征,因為我們所解決的事情通常不是用常理可以解釋清楚的,如果當時出現(xiàn)很特殊的情況,有人害怕了要逃跑那會害死人的,所以你只有這點符合了,與我們當初設定的標準還差的很多,可誰讓我是隊長呢?”李煥出乎意料的挑了一下眉頭,輕快的笑了起來。
吳七吃驚的看著他,回憶著李煥剛才說的那些話,想到這不是折騰他玩嗎?頓時臉都青了,胸口又疼了起來,有些埋怨的說:“李大哥,你這考驗未免有點太動真格了吧?咋還真打呢?”
李煥搖頭笑著說:“你這孩子還是缺練,眼力差的太多了,我打你那幾下只用了三分勁,要是讓我動真格的,恐怕咱們就不能這么說話了。”
三分勁?吳七聽的心里頭都發(fā)憷,這三分勁都快踹死他了,要是用全力自己能受得了幾下?仰臉和李煥苦笑了幾聲,但轉(zhuǎn)眼想到了之前遇到的事,就笑著對李煥說:“李大哥你這弄得可就有點嚇人,在那通道里把我都嚇慘了,咋裝的那么像,我還以為死人跟在身后呢!”
但說到這個李煥臉色就冷了下來,略有些神秘的說道:“七兒,你就沒感覺這個地方有些不對勁么?”
吳七誠實的點頭說:“是有些怪,總感覺身邊有人,還能聽見腳步聲,但啥也沒有。”
李煥這時候站起身,挪步走到一邊的桌前,隨手拿起桌上擺放的軍帽,看著前面那帽徽慢慢的開口說:“這就是我的工作,為身后的十六所到處找尋這些神秘的東西,最終的目的也是為了保護國家不再受侵害恥辱,這份職責你是軍人應該能懂吧?”李煥說完話轉(zhuǎn)回頭看著吳七。
吳七好歹現(xiàn)在也是個當兵的,當兵就是為了保家護國自然他明白,必要的時候也要為了國家而犧牲的,便點了點頭意思懂。李煥笑了一聲走過來,把一頂精致的軍帽放到吳七身邊,看著吳七的眼睛有些嚴肅的問他說:“七兒,你做好準備了嗎?來我這隨時都可能會死的,而且死后也沒人知道,因為我們只能存在于暗處,永遠都不能擺到明面上,但本身這是一種無上的榮耀,可以親歷平常人幾輩子都不會見識過的事情,你愿意帶上這頂帽子給十六所當兵嗎?”
吳七看著自己手邊那灰色的軍帽,還是略帶疑惑的說:“李大哥,你們究竟在干些什么?我能行嗎?”
李煥有些懶散的靠在椅背上,這次點著了煙吸了幾口,呼出的煙霧飄向頭頂?shù)牡鯚簦跓艄庵姓粘鲂┢婀值年幱埃顭ㄩ_口說:“我們做的事其實說白了很簡單,十六所有很多的學者,他們研究很多東西,但大部分都跟所謂的裝備有關系,而我們的職責就是幫他們找到需要的東西,但都不是什么尋常的物件。打個比方說,比如某個地方有個老人他活了三百年,這就是不符合常理的,需要我們?nèi)ヌ骄浚业竭@個傳聞活了幾百年的老人,至于他為什么能活這個廠時間,就由十六所內(nèi)部來完成,就不是我們該管的了,懂了嗎?”
聽到這個后吳七才有些明白的點了點頭,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眼去看周圍,有些不確定的問李煥說:“那這地方是不是不尋常的地方,你帶人過來調(diào)查的?”
李煥叼著煙笑了一聲說:“還可以啊,總算看出來了。這地方最早的時候其實是個早期火山運動造成天然塌陷的洞,后來在滿洲時期日本人找到了這個地方,本想給改成軍用的,但結(jié)果這洞的深處卻有些不對勁,它似乎沒有盡頭,一直通向那地獄的。這個地方在我們接受的時候,已經(jīng)被改建成為研究所了,就咱現(xiàn)在看到的這種模樣,但我們通過了解后發(fā)現(xiàn)很奇妙的事,就是日本人居然就在洞里頭造了個墳場,用火山里面特殊的砂石將死人埋住后,用不了多長時間,死人居然能從墳中爬出來,都像被什么東西吸引了般走向那通往深處的洞口,話說那個洞你還進去過的。”
吳七聽后忽然聯(lián)想到那黑銅芋檀,這種可以讓死人復活并且吸引到某個地方,即使就是黑銅芋檀的特征。想到這個吳七就趕緊抬頭要說,但李煥卻搖了搖頭說:“不是你想的那黑銅芋檀,而是一些別的東西,這個世界咱們了解的還是太淺了,當初剛來到這我甚至都有點相信是有地獄的,還曾聯(lián)想到會不會有什么閻王爺之類的。那個通道越往里面走就越小,而且似乎真的沒有盡頭,我們從山外面測量過,那個方向應該是直接通向火山中心的,總之需要學者親自過來探究,我是不太懂也不太想去了解的。”
耳朵聽著李煥說話,但吳七的眼睛卻扎在那帽子上挪不開了,那上面的帽徽是個圓形中間有五角星的標志,但每個角都是一個原點,似乎就是那五行的標志,這是十六所外部執(zhí)行任務五行組的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