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來參加舞會的麼？”秦洛看著在臺上隨著開場音樂不停“抽搐”的希馬，微微歪頭。

“嗯哼，”黑寡婦配合地點點頭，瞥了秦洛一眼道，“史塔克先生怎麼沒來？”

“他會出現的，”秦洛淡淡道，看了看自己的手機。神盾局的特工們都已經到位，這就夠了。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進入美*隊的新時代！”希馬誇張地敬了個禮，身後的舞臺上升起了齊齊幾排無人駕駛戰甲，頗爲壯觀。

“當然，無論這些勇士多麼勇敢，戰場上還是需要人的存在！”隨著希馬話音落下，羅德上校穿著他從史塔克那裡搶去的盔甲，從地底升起，站在了最前方。

呵呵，秦洛冷笑，還真是好兄弟。——她知道羅德也是聽令行事，但她就是不爽。

這是，一道流光從場外飛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迅捷。

“他來了。”秦洛微微一笑，接著轉頭對著黑寡婦嚴肅道，“我只監聽了史塔克的地下室，所以目前僅僅知道長鞭會出手，但具體時間......”

“不需要你知道，”黑寡婦揚起下巴，“已經開始了。”

秦洛轉頭，發現史塔克已經再次飛出場館，而他身後的所有無人戰甲，包括羅德上校，都在瞄準他集火。

屋頂玻璃被紛紛打落，整個場面陷入混亂。

黑寡婦和秦洛對視一眼，立刻明白了各自該做什麼。

秦洛匆匆帶著特工來到後臺，長鞭已經控制了所有的無人機，而她要做的就是，把希馬一腳踢開，由自己來接管這個亂局。

“你們幹什麼？我已經在處理了，給我離開！”希馬嚷嚷著。

根本不需要秦洛的眼神示意，庫爾森特工上前一把制住了希馬，問道：“誰是幕後主使？他在那裡？”

“是雲高（長鞭）...在我的大廈！”希馬痛得哇哇大叫。

很好，現在證據充分，秦洛拿起一直沒掛的手機道：“確定了，希馬大廈。”

黑寡婦掛掉電話，和早就準備好的霍根一起繼續向大廈趕去，而那裡原本就監視著的幾位特工也開始清場。

秦洛留了下來，和特工們一起維持局面。這展覽館可是她和史塔克花了很多心血才建成的，決不允許進一步的損害。何況市民們還在處在混亂中，此時的公司形象得由她來支撐。在特工們的緊急修復下，展覽館的電力重新暢通，而秦洛鎮定的聲音也透過廣播在整座館內響起。

尖叫聲和哀鳴聲漸漸少了下去，所有的市民都在特工們的安排下安全疏散。

至少明天股票不會跌得很慘。現任史塔克工業ceo諷刺地想。

另一邊，黑寡婦和霍根不費吹灰之力就來到了大廈頂樓，不出所料，雲高已經不見了，可他的操控系統還留在那裡。雖然無人機的控制程序無法破解，但黑寡婦立刻關閉了控制羅德上校機甲的程序，後者驚喜的發現自己重新獲得了控制戰甲的權力，而剛纔他在雲高的操控下差點就爆了朋友的頭！

“小心，雲高來追你了，”黑寡婦提醒，頓了頓，又道，“很強大的新心臟，史塔克先生。”

“我知道。”史塔克淡定道。

當人羣散盡，秦洛也離開了展覽館，坐在神盾局的車上，她暗暗祈禱，自己已經做了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就只能靠史塔克了。

能打敗長鞭的，只有鋼鐵俠。

“佩普在哪裡！”史塔克大吼道，在幹掉長鞭之後，他滿腦子都是波茨小姐。

“她在家裡，很安全，”黑寡婦想了想，好心提醒一句，“與其關心她的安全，還是想想接下來你該怎麼過關吧，史塔克先生。”

“什麼意思？”史塔克有些摸不著頭腦。

很快，他就明白了。

“史塔克先生，是我們算總賬的時候了。”秦洛舉起一杯香檳，遞到自家老闆手上。

“什麼總賬？”史塔克用無辜的眼神看著她。

秦洛覺得自己的手快要把這個纖細的香檳杯捏碎了，她深吸一口氣，飛快地說：“當然是關於你隱瞞自己快要死去的事。”

“你怎麼知道，”史塔克皺眉，“我還以爲特工不會八卦，看來女人都一樣。”

“不，不是娜塔莎，”秦洛冷笑，“是我自己查出來的，很早以前，從你的毒素含量是百分之24的時候開始。”

“什麼？”史塔克覺得自己聽到了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你一直知道？”

“是的，我一直知道，我給過你坦白的機會，但是你放棄了，”秦洛微微一笑，“所以我剛剛擬了一個全新的工作合約，要不要看看？”

“等等，”史塔克用手指指秦洛，表情嘲諷，“你居然一直都知道，告訴我，波茨小姐，觀賞你老闆的小丑表演的感覺怎麼樣？！”

“哈，”秦洛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小丑表演？原諒我一直以爲我纔是你的提線木偶，老闆！你想享受超級英雄的秘密死亡？你想讓我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出席你的葬禮？你想讓我在我80歲的自傳裡寫‘作爲他最親密的助理，我一直不知道託尼中毒，直到他離世’？你想讓我對你一切坦白，在你欺騙了我之後？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過你的同伴？”

“我沒有欺騙你！”史塔克試圖解釋。

“你有！我問過你，而你當時的回答是什麼？太累了？哈，”秦洛已經徹底地喪失了風度，她是真的受夠了，“然後你就不由分說地把所有的重擔都壓到我的身上，讓我獨自去面對那些媒體，軍隊，議會！我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

“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史塔克沉默一會兒，開口。

“抱歉，我使用了非常規手段。”秦洛聳肩，稍稍冷靜下來，“老闆，我理解你...，但是你能不能偶爾也理解我？”

“我很抱歉，波茨。”史塔克試圖將手搭上秦洛的肩膀，但被她躲開了。

“說到這個，還有一件事，史塔克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秦洛嚴肅道，“我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誰，但我還記得，你是這個世界唯一記得我是誰的人，可你之前的打算就是默默死去，很好，你打算讓‘我’給你陪葬。你想讓我永遠用波茨的身份活下去？替你打理公司，直到死去的那天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史塔克確實忘記了這一點，他有些愣住了。

看到他一臉“我忘了”的表情，秦洛火冒三丈，“無話可說？哈哈，我就知道，史塔克先生怎麼可能將助理這點小事放在心上！”名爲理智的那根弦再次崩裂，“反正我對你而言也只是一個可以替你打理好公司的下屬，我的身份？無論是什麼都可以！”

史塔克覺得自己的胃掉在了地上。他選擇不告訴秦洛，是怕她替自己擔心，而她這番話卻讓他無從反駁：口口聲聲說過的坦誠不過是一個笑話。他覺得很抱歉，但更痛恨自己的是，他忘記了自己答應過，會替秦洛保管她的記憶。

沒了他，波茨就再也不是秦洛了。

“聽著，佩普，”史塔克沉聲道，“你是秦洛，我一直記得。”

“可惜我不記得，說一萬遍我都不會記得。”秦洛苦笑，這個世界的上帝也太盡職盡責了，她現在對於穿越之前的記憶也就只剩下了學術能力和一些生活常識。名字，家庭，情感回憶？統統忘光，而且再也不可能被記起。她只記得，史塔克記得自己，除了史塔克，無論是誰告訴她自己原本的名字是秦洛，她都會覺得這人是個瘋子。

“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我保證，”史塔克慢慢靠近秦洛，“事實上，我現在有句話想對你說。”

“是麼，剛好，我也有話對你說，”秦洛挑起眉，“一起？”

“好的。”史塔克聳聳肩。

兩人均是一愣。

秦洛本以爲史塔克會向自己道歉，所以特地爲他準備了一句髒話，卻沒想到從他嘴裡冒出來的卻是這三個字。

史塔克則很快反應過來：“總之，fxck和love也差不多，你知道，都是這麼回事。”

秦洛忍不住笑場了。

“這很嚴肅，親愛的。”史塔克皺眉道。

秦洛撇撇嘴，想擡頭嘲笑，卻陷入一雙深情的眼眸。

好吧，他肯定嚼過口香糖，難道是早有預謀？

即使是在接吻，秦洛還是翻了個白眼。

“全新的工作合約，讓我看看。”史塔克拿起那份文件，發現上面只有一條。

第一條也是最後一條：永遠坦誠，再無欺騙。

他爽快地簽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後歪頭問躺在自己身邊的波茨道：“生日驚喜算在內麼？”

“當然不算.....別打擾我，困死了。”秦洛側過身去，史塔克打了個響指，燈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