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新年快樂。”秦洛和史塔克碰了碰杯。

“新年快樂，波茨小姐。”史塔克懶洋洋地回答。

賈維斯應景地放起了背景音樂。

“噢，閉嘴，賈維斯，你的品味越來越奇怪了。”史塔克摸了摸鼻子。

“這是波茨小姐教我的，和我無關。”賈維斯平靜地回答。

躺槍的秦洛表示自己很無辜，她不過是給賈維斯錄入了一些知名網絡歌曲罷了。

但史塔克煞有其事地點點頭：“說的也是，我花了七年時間，都沒能找到波茨小姐的藝術細胞，是真的，賈維斯，這是我一生最大的失敗之一。”

秦洛終於忍不住開口：“老闆，人各有志。”

史塔克攤攤手。

“老闆，現在可是新年夜，你不去找你的美人們，卻和我在這裡喝酒，真的合適麼？”秦洛挑眉，轉移話題道。

“波茨小姐，現在可是新年夜，你不去陪你的男朋友，卻和我在這裡喝酒，真的合適麼？”史塔克回敬她同樣的挑眉。

“我分手了。”秦洛聳聳肩，“誰叫我有一個苛刻的老闆，情人節從來不放假，當然，還包括感恩節，聖誕節，還有超級碗比賽，退伍軍人節，就連馬丁路德金日都沒有假期。”

“但是，波茨小姐，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有很多別的假期。”史塔克聳聳肩，是的，作爲他的私人助理，波茨小姐的固定休假日少得可憐，可一旦稍微閒下來，自己就會給她放假。

“是的，我確實有很多假期，”秦洛喝了口酒，“不過在這些假期裡，我在滾牀單的時候都得隨時準備接你的電話回來工作。”

史塔克愣了一愣，隨即道：“抱歉，但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改。”

秦洛翻了個白眼，“我知道。”

“波茨小姐，和我比一比，你會不會覺得舒服一些？”賈維斯的聲音響起。

“謝謝你，賈維斯，我感覺好多了。”秦洛微微一笑。

確實，自從有了賈維斯，很多原本自己的工作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而自己的重心則慢慢從全能助理向工作助理開始偏轉。

當然了，她依舊得處理史塔克每天夜裡留下的垃圾，以及那些想要和他見面的各色人等，畢竟賈維斯並沒有實體。

“新年時間結束，”史塔克突然站起身來，“波茨小姐，開始工作吧。”

秦洛也一口飲盡杯中酒，進入了地下室。

忙碌了大半夜，小睡一會兒的秦洛突然做了一個夢。

夢裡，自己還是那個電子工程博士秦洛，畢業後留在美國，在某家企業裡找到了一份研發工作，不是助理，不叫佩普·波茨，而託尼·史塔克也只是一個漫畫裡的超級英雄。

朝九晚五的平淡日子裡，她認識了另一個研究員，後來他們就順理成章地戀愛，同居，結婚。

畢業後七年，她已經有了自己的小孩，名叫安東尼。

不對，不對，她在夢中掙扎，她清楚的記得，自己也是波茨小姐，有一個叫史塔克的老闆，壓榨了她全部的青春。

難道這纔是她原本應該有的人生？

秦洛突然發現自己似乎一分爲二，她站在懷抱著小孩的自己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你是誰？”那個秦洛驚訝道。

“我是秦......”秦洛說到一半，突然拿出手機，照了照自己的臉。

是金髮碧眼的佩普·波茨。

敲門聲響起。

秦洛猛然睜開眼睛。

我現在是誰？

她坐起身來，緩緩下牀，沒關係，門外的人一定知道自己是誰。

懷著壯士就義的心情，她一把拉開了房門。

託尼·史塔克站在門外，舉著一臺電腦，笑得得意：“我成功了。”

秦洛一把抱住了他。

史塔克嚇得差點把電腦摔在地上，做出雙手投降的姿勢道：“波茨小姐，發生了什麼？”

雖然波茨小姐的長相確實是他的菜，但兩人相處七年的感情還是不要變質得好，他在腦子裡飛快地想，該不該拒絕波茨小姐，如果要拒絕，該怎麼拒絕？如果不拒絕，嗯？如果不拒絕？

秦洛不知道老闆的心裡正在暗自糾結，鬆開了自己的手臂，微笑道：“老闆，我打算告訴你一件事。”

“....我覺得...我還有事...佩普...”史塔克覺得自己組織語句有些困難。

“我不是波茨小姐。”秦洛淡定道。

託尼·史塔克的電腦還是沒能免除摔在地上的命運。

“好的，你的意思是，穿越？”史塔克和秦洛坐在沙發上，兩人的姿勢卻都十分拘謹，像是在商業談判一般。

“是的，我來自一個和你這裡不同的時空。”秦洛隱瞞了鋼鐵俠的部分，只說自己是來自另一個時空的人。

“這確實可以解釋你爲何會懂電子工程，也可以解釋你大學藝術史明明拿的4.0，但是卻對藝術一竅不通，”史塔克開口道，“不過你知道的，我需要證明，波茨小姐，哦不，秦小姐。”

“還是叫我波茨吧。”秦洛擺了擺手，被這樣叫了七年，驟然轉換反而不習慣，“我無法證明，因爲你知道，很多時候會有蝴蝶效應的存在。”

“好的，那就沒辦法了，”史塔克撇撇嘴，突然笑起來，“你在穿越之前是否認識我？”

“當然，”秦洛聳聳肩，“你很有名。”

“很好。”史塔克鬆了一口氣。

老闆你關注的重點似乎有點錯誤啊！秦洛在心中給自己點蠟，所以自己是不是穿越過來的根本比不上他是否在任何時空都很有名重要麼？

“別擔心，波茨小姐，”史塔克笑道，“我不會逼你去做什麼精神病檢查，就像我從不強迫你做任何事，而且我認識的是你，不是你說的那個波茨。”

呵呵呵，那是因爲你不知道那個波茨會是你女朋友，還有，你不是天天都在逼我做不喜歡的事情麼？！

“我不喜歡你的現在的表情，波茨小姐，”史塔克撇嘴，“我覺得你對這份工作樂在其中，不是麼？”

......是的。

好吧，還有什麼比“能夠看著她所學領域裡最讓自己崇拜的天才一步步走向輝煌”更讓人興奮的事呢，而最棒的是，自己竟然可以參與進去！

參與創造一個新時代。

這份誘惑沒有誰可以拒絕。

“是的。”秦洛最終誠實地回答。

“非常好，我們已經因爲這個問題耽誤了很長一段時間，”史塔克站起身，“接下來是工作時間！”

秦洛看著他走下樓梯，鬆了一口氣。

他果然是託尼·史塔克。

“波茨小姐。”史塔克一臉嚴肅。

“有什麼事嗎，老闆？”波茨有些不明所以。

“我剛剛發現了一個問題，”史塔克沉聲道，“你所在的世界裡是否有我生產的武器？”

“算...有吧，怎麼了？”秦洛聳聳肩。

“那麼，這七年裡，我生產的武器你是否在那個世界裡見過？”史塔克的表情似乎有些緊張。

秦洛明白了他的心思，但卻不說破，挑起眉道：“是的。”

“.....*！”史塔克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原本並不認爲波茨小姐來自別的世界有什麼重要的，但是昨天他突然想到，如果自己這些年創造的武器波茨小姐全都早就見過，而她又一直在給這個世界的自己作助理，那麼......自己的某些靈感難道是來自波茨無意中的暗示？！

也就是說，自己可能“抄襲”了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的創意？！

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

看著老闆幾乎要崩潰了，波茨纔開口道：“其實，我是開玩笑的。”說著，她又解釋了一番，並且再三保證自己絕對沒有將什麼主意悄悄送到史塔克的腦子裡。

是的，她本來從一開始就沒有給與史塔克任何幫助，只是在賈維斯創造出之前會給他打下手而已，後來史塔克創造的武器也已經超越了她所學的範疇，她纔是在不斷學習的那一個。

“我想也是，”史塔克頓了頓，“現在想想，你也確實沒有給我什麼幫助。”

喂喂，這話聽起來不對啊。

秦洛清了清嗓子。

“噢，我的意思是，在技術新意上的幫助，嗯，在生活中，你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助理。”史塔克連忙糾正道。

爲什麼自己這幾天這麼奇怪。

一定是被波茨小姐的擁抱給迷惑了。

史塔克有些苦惱。

“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秦洛見史塔克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轉身離開辦公室。

現在是2008年一月，距離史塔克成爲鋼鐵俠，不遠了。

除了任由劇情發展，她不會做任何事。

因爲誰也不知道，如果她告訴了史塔克關於斯坦的陰謀，故事將會如何演繹下去。

成爲鋼鐵俠，不僅是託尼·史塔克的宿命，更是她真正崇拜的託尼的一生轉折點的開始。

是的，我是一個自私的人，我希望史塔克成爲鋼鐵俠。

秦洛握緊了雙拳，將史塔克胸部中彈的畫面驅逐出腦海，竭力讓自己想象威風凜凜的鋼鐵俠未來大殺四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