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清河鎮的雲來客棧內。
袁皓與韋如倩回到客棧後,便是像沒事人那樣吃飯喝茶,彷彿剛纔根本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過那樣。
酒足飯飽後,袁皓伸了伸懶腰,打算盤坐休息,然而卻是看到韋如倩心不在焉的,便是調笑道:“怎麼了?你不會是相信那什麼童貫搞的那些把戲吧?”
袁皓觀人於眉,自然知道韋如倩多少都是上了點騙,加上之前童貫的那番話,說得極爲低沉,韋如倩也未必能聽見,因此,這妹子怕是還矇在鼓裡。
聞言,韋如倩俏臉一紅,轉而甩了甩頭,道:“韋如倩行走的經驗極少,閱人不多,如果大哥認爲他不是好人,那他一定也不是。”
袁皓苦笑搖了搖頭,聽韋如倩這麼說,怕就是在心裡面覺得童貫是個好人了,這會兒,就連袁皓也不得不佩服,這後者的手段還真是不錯,難怪大家都是叫他一聲採花賊。
確實,沒有一點本事,哪能採花?
袁皓在跟韋如倩回客棧時,便是一直散發著神魂力量去感知,因此很多人的話都是被他聽到,當中就是童貫的一些資料以及家族的一些情況。
因爲充分了解過,袁皓纔是會那樣縱情的大吃大喝,畢竟半步歸元境,還真的奈他不何,以他今時今日的實力,在不動用符老這張底牌的情況下,與凡嬰期的歸元強者都是有得一搏。
因此,對於這童家可能上門尋釁這點事,他倒是不大上心,何況,這家主那是說出來就出來,這真要出來了,打不過,還不能跑麼?就還真不信這歸元境都未到的傢伙,還真能翻了天。
憑著這股信心,袁皓便是不做其他思考,緩緩閉上了眼睛,進入了打坐狀態中,而韋如倩,則是乖巧的在一邊守著,也不說話。
時間,也就這麼分分秒秒的過……
約莫一個時辰後。
袁皓緩緩打開了眼睛,嘴角一扯,戲謔道:“這童家真的吃飽了沒事幹,還真的敢找上門來,也罷,我就看看他帶來的那個所謂高級虛丹期的人,能耍出什麼花招來。”
袁皓的神魂力量何其強大,隨著修爲的逐步增長,他的感知力已遠至方圓二十里,在這方圓二十里之內,只要那些修士不刻意藏著氣息,都不可能逃過他的感知。
在袁皓的感知中,得知來者有足有十人,不過其餘的人的修爲不值一看,其中一個人是童貫,另外一個人不認識,但是與童貫的氣息相似,應是家中長輩,修爲達到了高級虛丹期。
尋常的高級虛丹期,能夠壓制住中級巔峰的虛丹期,不過對於袁皓來說,卻是行不通,甚至,這僅僅半級之差,連給他磨刀的資格都沒有。
按照袁皓的性格,其實真的不會去計較,這種沒有得益的幹架,他還真懶得去幹,不過既然人家都踩上門來了,要是自己還是龜縮著,那就真的辱沒了這修士身份了。
所以,在袁皓感知到這些人快要抵達客棧大門時,不僅沒有選擇了退走,反而是坐在原地,等著對方來踢板子。
這時候,在一旁的韋如倩也是聽到了袁皓的話,仍未修出靈魂力量的她,並不能夠感知,但是她能感受到殺氣,當下,她也是柳眉一蹙,抽出了刀劍準備迎敵。
砰!
就在韋如倩抽出了刀劍不久,他們的房間大門便是被一掌勁給炸得粉碎,同時氣勁透門而過,直接打穿了牆壁,力度極爲的大。
在大門碎掉了之後,一名身穿黃袍的老者便是走了進來。
這名老者龍眉虎目,身形佝僂卻不失威嚴,顯然,是一個久居高位的人,因爲這種氣質,尋常老者是不具備的。
而這個老者,便是袁皓所感應到的高級虛丹期強者,童家的二當家童萬斤。
據聞,這童萬斤以前並不是叫這個名字,而是因爲一次因緣際會得到了一本體修法訣,於是稍加參悟後有了一定收穫,一拳下去足有萬斤力,尋常修者都是不敢與其近戰,再加上他還有二當家這個身份,哪怕客棧老闆是修士,也都不敢得罪,只得由著他來了。
對於童千斤的名號,其實袁皓也是略有耳聞,不過卻感到聞名不如見面,這萬斤裡據他觀察還少了一些,頂了天也就九千斤的力,不過,在這個主修靈術的世界裡,在虛丹期的時候,肉身能夠有著九千斤力,也是很不錯了。
袁皓上下打量了怒氣衝衝但又滿臉得意的童千斤,旋即饒有深意的道:“閣下一定是人稱一拳擊碎一座大山的童萬斤了,方纔那一掌足有三千斤了吧。”
童萬斤陡然一愣,顯然沒想到這看起來不過十八歲的少年居然有如此眼力,但這種訝異也是一閃而過,轉而撣了撣袖子,嘶啞道:“算你小娃娃有見識,剛纔老夫我只是使了三分力氣。”
對於自己的力量,童萬斤顯然十分自信,畢竟以他接近萬斤的肉身力量,再加上他的修爲催動,綜合力量都直逼六七萬斤了,這等實力,就肉身而言,他都覺得在虛丹期內無敵了。
袁皓看了看老者這副自以爲是的滑稽模樣,差點就笑了出來,不過他還是忍住了笑意,摩挲下巴,認真道:“那全力就是萬斤了?當真厲害,不過我看前輩你的肉身,似乎還沒練到家。”
這話一下來,全場都寂靜,那童萬斤的實力在清河鎮都是屬於一流的了,可謂是家主之下無敵的存在,而這少年郎居然敢這麼評價,當真是找死不成?
那些圍觀的人都是在暗自議論,而當事人童萬斤更是有種氣結的感覺,當下就是怒喝道:“好你個黃口小兒,小小年紀便是牙尖嘴利,就讓老夫來試試你的能耐!”
轟!
童萬斤袖袍一揮,靈力便是蜂擁而出,將得周圍的牆灰塵土都是吹蕩了起來。
緊接著,童萬斤便是變掌爲拳,腳掌一跺,咻的一聲便是往袁皓身邊襲去,旋即舉起拳頭,一拳就轟了下去。
面對著童萬斤的突然襲擊,袁皓不慌不忙,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模樣,他也是袖袍一揮,對著童萬斤的拳頭,似緩實快的轟出了一拳。
砰!
兩拳對碰,氣浪漣漪陡然炸出,那在一旁觀戰的童貫則是用袖子擋住了風沙,同時嘴角揚起了猙獰的笑,在他心目中,袁皓在這一拳中,不死也得重傷。
然而,事情卻是大出了他的意料。
袁皓不僅沒有倒飛,沒有受傷,反而是穩穩的站在了原地,他氣度翩翩,衣袍無風自鼓,身上的白衫一塵不染,彷彿謫仙一般。
相反,那童萬斤則是右手袖袍碎開,鮮血不斷的流淌著,他疼的青筋暴起,悶哼著疼痛,單膝也是忍不住跪了下來。
童貫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一副傻了眼的模樣,彷彿這是一場夢境一般,然而,事實就擺在眼前,這所謂清河鎮內的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大人物童萬斤,居然在這少年手中走不過一招!
一拳就是轟退了童萬斤,這是什麼概念?
這童萬斤可是有著萬斤力氣,然而卻被當成螻蟻一般轟飛,那意味著,面前這個白衫少年,至少有著五倍以上的力量,不然的話,前者不會敗得這麼悽慘!
童萬斤緊咬牙關,看著自己都快被廢掉的手臂,悔到腸子都青了,早知如此,便是不來這裡了,如今這手臂傷成這樣,恐怕沒個一年半載,都別妄想好起來。
然而,這童萬斤卻是沒有想到,這袁皓已經是留力了,如果他真要出全力,他整條臂都會被轟斷!
在袁皓面前,同階級的人跟他鬥力氣,簡直就等於蚍蜉撼樹,以卵擊石!
這童萬斤自以爲天下無敵,行事乖張,爲人不知好歹,如此結果,也算是自作自受了,如果這童萬斤不是夜郎自大,而是拉開距離使用靈術攻擊,那麼袁皓要擺平他,也要略花一點時間。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這場勝利,就是童萬斤自己親自送給袁皓的。
此時,袁皓雙手負背,緩步上前,看了看一直跪在地上冒冷汗的童萬金,陰冷道:“我再說一遍,我只是過客,並不想與童家結怨,但你要是真的如此不知好歹,我不介意讓清河鎮從此沒了童姓這一家!”
袁皓話音擲地有聲,仿若死神一般,讓得周圍的人的神經都是陡然一顫。
今天,袁皓終於是把狠話撂在這了,這下子,也是起到了殺雞儆猴的功效,一些閒來無事手癢的大家族族人,想動手的話也得掂量掂量了。
然而,尋常家族子弟不敢動,但是長輩分的人可並不這樣想了,方纔袁皓的這番話,是一種極爲直白以及張狂的威脅。
而在袁皓剛把話說完的時候,一道沉悶的聲音突然從天而降:“清河鎮何時來了如此張狂之人?老夫童定天,真想見識見識!”
聞言,袁皓瞳孔微微一縮,剛煞二氣也是陡然涌動,畢竟對付半步歸元境,可不能以這種玩耍的心態來應對了。
至於童萬斤以及童貫,都是傻乎乎的你眼看我眼,他們都不知道,爲何這件事,家主會知道?
在童貫身後的趙成則是神情詭異,眼神飄忽,顯然,是他通風報的信,不過他生性謹慎,這事,在場的沒有一個人知道。
而在袁皓的凝重以及童貫等人的疑惑中,童定天便是一掌轟飛了天花板,如王者般降落在袁皓的面前。
童定天與神情不卑不亢的袁皓對視了片刻,便是回過頭來,冷喝道:“萬斤,這小的不懂事,連你都是糊塗了麼?光天化日之下,在鎮內與旅人打鬥,真是不知好歹!”
被童定天責罵,童貫二人都是不敢有所反駁,只能悻悻低頭。
責罵過兩人後,童定天陡然一笑,回過頭來,眼眸微瞇,盯著袁皓,沉聲道:“剛纔,是你說要滅我們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