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皓應聲看去,目光落在後面的童貫身上,上下打量了片刻,發(fā)現(xiàn)後者只是虛丹期初級後,便是收回了目光,轉而繼續(xù)跟斗笠人聊。
童貫見狀,頓時勃然大怒,他在這清河鎮(zhèn)從小作威作福慣了,何曾被這樣的對待過,當下就是差點爆發(fā)了出來,而那“聰明”的李忠這是摸透了主子的心思,二話不說就是站了出來,怒喝道:“穿白衫的,見童家少主童貫大人還不趕緊參拜?”
袁皓微微一笑,頭也不回,慢吞吞的道:“我這一生人,只跪天地跪父母跪師長。”
李忠聞言,勃然大怒,手臂一揮:“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方圓百里,哪個不知道咱少主的威望?你還竟敢如此張狂,莫非你是異族妖人?”
“真是好大一頂帽子!”袁皓聞言,頓時仰天大笑,旋即舉起三根手指,道:“我給你們三息時間,若然離開,我念在同族的情誼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的話,後果自負!”
說罷,飽含凝丹境的罡煞二氣便是悄然涌出,在場的一些修士聞之都是色變,心中暗暗讚歎這袁皓的本事,但同時也是爲袁皓的意氣用事感到了些哀嘆。
“唉,此子倒是不錯,可是能屈能伸纔是正路,這童貫或許不是他對手,但那童定天可是半步歸元境的存在啊。”
“童定天爲人尚算正直,可是極爲護短,這白衫小夥真要衝動打傷了童貫,恐怕走出了清河鎮(zhèn)也會被追殺。”
“唉,年少氣盛就是不好啊,我這老頭子也蠻中意這小子,還真不希望他意氣妄爲了。”
在場的一些修士也是在暗中的聊著,而袁皓那堪比歸元境大成的神魂力量早已蔓延而出,這些人的對話他早已聽見,不過,他對於這些人的話卻是置若罔顧,反而是變本加厲的,一邊倒數(shù),一邊把罡煞之氣增大。
雖說,他並不想與人惹事,但要是什麼都不反抗,就真的變成了軟柿子,誰都想來捏一下了。
或許出來行走歷練,懂得隱忍是件好事,但不是任何事情都是百忍成金的,有些事情不能忍便要拔刀出鞘一聲吼,這纔是符合任俠作風,要是遇事永遠退縮,那還修煉作甚?
轟!
袁皓言出必踐,三息一過,便是袖袍一揮,氣場再度增加,在場修爲弱點的人都是一個趔趄,至於好一點的,都要催動靈力護體。
李忠等人本來就是修爲不算高,被袁皓氣場一壓,當即就是吐出鮮血半跪在地上,連話都說不出一句,而那童貫由於也到了虛丹期,自然要比其他人要很多,但是畢竟跟袁皓差了一級有餘,當下也是氣血沸騰,五臟都是有些難受。
童貫悶哼一聲,催動靈力強行將翻涌的氣血穩(wěn)定下來,而後看著袁皓那雙冷冽的眼睛,深吸一口氣,道:“這位道友不知姓甚名誰?在下童貫,只是有事請教閣下,何必如此大動肝火?”
童貫可不是傻子,他知道袁皓的功力在自己之上,要是硬拼的話絕對吃不完兜著走,加上他的虛丹期還是靠丹藥推上去的,還並沒有穩(wěn)定,真的動手起來,絕對不如一般的初級虛丹期,這樣算起來,勝算可是有點微小了。
袁皓看了看童貫的面相,從來觀人於眉的話已經(jīng)看出了後者並不是什麼好貨,尖嘴猴腮招風耳,典型穿起龍袍不像太子的人,是種典型的小人,如果換在平時,他早就殺了,反正留在人間也是禍害。
但是,現(xiàn)在情況不同,當他聽到童貫的名字後,便是有著念頭在腦袋裡電轉,他想起了這三大勢力之一的童家。
爲了盡少惹事,袁皓便是暗暗消去了幾分氣息,轉而淡淡的道:“區(qū)區(qū)過客,名字不足道哉,再有三日,在下與舍妹便是離去,童少爺就不必亂操心了。”
童貫一聽是“妹妹”,當下就是有了另外一個打算,他淫邪的眼珠轉了轉,便是突然走上前,啪啪啪的打了李忠等人幾個巴掌,然後大喝道:“你們幾個人怎麼辦事的?把旅客當成異族,幸好別人大量,不然你們死了倒好,敗壞我童家聲譽可咋辦?”
童貫的這個行爲,惹起衆(zhòng)人的一番熱議,也有不少人覺得大跌眼鏡,沒想到這採花賊不僅服軟,還做出這種近乎於討好的行爲,這實在太過誇張了。
而這時候,童貫心裡正在想:原來是兩兄妹而非情侶,這樣的話,我拉攏好那個大哥,那個妹妹我還不是手到擒來,到時候到了我童家……嘿嘿,強龍還壓不過地頭蛇,我任你手段通天,也走不過我的五指山!
袁皓看著童貫做的這出大龍鳳,自然知道後者的意圖在哪,前世的百年閱歷畢竟不是虛的,不過他也沒有點破,只是笑而不語。
至於閱歷較淺的韋如倩,倒是對這個童貫有了一絲好印象,不過她看到袁皓並未表態(tài),便也乖巧的站在袁皓身邊,默不作聲。
至於那童貫,在見到自己打完了幾個手下後,這兩兄妹並未吱聲,便是趕緊加插話:“兩位朋友,我看你們在這邊遊蕩,怕是想趕上這次的拍賣會吧?”
“然後呢?”袁皓淡然一笑。
童貫雙眼閃過一絲精光,笑嘻嘻的回答道:“這次出了這種誤會,我童家責無旁貸,還請道友能給我一個機會能夠一盡地主之宜,能夠到舍下做客,也好讓我彌補彌補。”
說罷,童貫的眼睛不著痕跡的在韋如倩身上走了一圈。
這點小動作,被袁皓捕捉到了,他冷笑一聲:“那就不必了,我已說過,我兩兄妹是過客,很快就離開,這事就這麼算了。”
說罷,袁皓也不等童貫回答,拉著韋如倩就要回客棧走去,不過臨行時卻是頓了一頓,對著斗笠人禮貌的道:“對了,不知有何辦法,與您取得聯(lián)繫?”
一直被晾在一邊的斗笠人陡然一怔,旋即從懷裡掏出一塊傳信玉佩,道:“物品湊齊了,捏碎它便可。”
袁皓接過玉佩,微微一笑,收進了懷中,然後正眼也不給童貫一個,便是兀自離去,然而,童貫卻是走了上前,仍是一臉笑嘻嘻的遊說著。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但這童貫的笑容也著實惹人厭,加上袁皓也發(fā)自內心不爽這小子,在前者騷擾了將有半盞茶後,他便是袖袍一揮,怒喝道:“別以爲你童家勢大就能強人所難,走出清河鎮(zhèn),屁也不是!我告訴你,我容忍也是有限度的,識相的給我滾!”
童貫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長到這麼大,還從未被人大呼小叫過,而這袁皓倒好,居然叫自己直接滾,若不是後者的實力比自己高,現(xiàn)在又不能隨意呼喊老爹,否則的話,他怕是要將後者給想辦法弄死了。
再也沒有任何的辦法,童貫也只好咬著牙,目送這兩人離開,不過,他身爲一個三大勢力之一的少主,自尊心也是極強,並不想在大庭廣衆(zhòng)之下丟了臉,加上,在家族方面,他也不想因爲自己,而讓童家遭受其餘兩家的笑話。
因此,在左思右想了幾遍後,他便是倏地一聲再次來到了袁皓的身旁,低聲道:“這個面子,你無論如何都要給我童貫,不然的話,我保證你在拍賣會,一樣東西都拍賣不到,不僅如此,方纔那個斗笠人,我也會想辦法拿走他的貨!”
攻人先攻心,這童貫品性雖差,但智商倒是不低,居然能夠想出這種辦法來要挾袁皓。
不過也對,畢竟都武力的話,他打不過袁皓,但若鬥錢財?shù)脑挘€沒什麼人在清河鎮(zhèn)贏過三大家族,這袁皓說的話的確不假,或許童家出了清河鎮(zhèn)屁都不是,但是在清河鎮(zhèn),卻是能隻手遮天,尤其,在拍賣會有著股份的童家。
然而,這種手段對於普通人來說是有效,但是對於袁皓來說,卻是有著極大的反效果,因爲他生平,最恨別人要挾他!
“童貫,你敢要挾我?”袁皓拳頭微微握緊,目露兇光的盯著童貫,大有一言不合就要一掌拍死後者的意味。
面對袁皓的威壓,童貫的背心也是冒起了冷汗,不過後者也是知道富貴險中求,便是死咬著牙,道:“這並非在下所願,但三大家族一直保持著微妙的平衡,如果今日我在這裡落了面子,將會有很大的連鎖反應,還望道友配合。”
袁皓聞言,則是冷笑道:“臉是人給的,面是自己丟的,你自己都不要這個臉,我爲何要賣你面?趁我還能忍得住手前,你最好離開。”
說罷,袁皓便是一拂袖,與韋如倩轉身離去。
這是袁皓有史以來最能忍的一次了,但是再能忍也是有極限,如果這童貫再說一句,大不了這什麼狗屁拍賣會就不去了,反正也有了斗笠人的聯(lián)繫方式,他現(xiàn)在最想要的,不過是那枚看起來像是誅仙劍的碎片罷了。
童貫緊咬著牙,無可奈何的看著兩人遠去,而後陰毒的環(huán)視全場一圈,陰惻惻的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不過中級巔峰的虛丹期罷了,只要我叔父出馬,你立馬就要跪在我面前求饒!”
說罷,他便是回過頭去,想找那斗笠人,然而那斗笠人,卻是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jīng)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