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慕容飛的神情在說到這裡時,突然一陣狡黠在臉上劃過,轉而道:“除非丁管事與兩個門衛,都自願服侍袁供奉終身,那麼這罪責自然可免?!?
袁皓聞言,整個人都是傻了眼,他一臉不解的看著慕容飛,這次繞算他觀人於眉,也實在沒有辦法猜出這個慕容飛是想幹什麼。
慕容飛回頭瞟了袁皓以及韋如倩一眼,便是大搖大擺的坐在椅子上,翹起個二郎腿,拿起茶杯品起了茶來。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轉機,丁香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了喜色,不過轉瞬之後美眸之中也是閃過了一些怪異,但在其掙扎了片刻後,還是一咬銀牙,應聲道:“丁香願侍奉袁供奉左右?!?
言罷,丁香以跪拜之姿向著袁皓鞠了個躬,便是不顧後者的反對以及不解,兀自的站在了後者的身後,如像貼身丫鬟一般。
袁皓苦笑,連忙急聲道:“飛龍大哥,你這是在幹嘛?我確實不需要丫鬟,而且我也不會長久住在這裡的,你知道我們兄妹倆都有著自己的事情,這次只能說是互相合作,這可都是有言在先的?!?
慕容飛眼裡閃過精光,緩緩放下了茶杯,笑道:“慕容府家規,供奉是一生一世的,哪能說想當就當想辭就辭?千百年來,慕容府都沒有過這種先例,再者,老夫也未曾答應過袁供奉能夠有這番特權,想必你是有誤會了?!?
“你!”袁皓指著慕容飛的鼻子,一時氣得說不上話來。
慕容飛則是奸笑了一聲,繼續抿起一口茶,而後十指交叉,凝視著袁皓。
這時候的袁皓,可是真的有點後悔了,早知如此,便應該把一切都說好,甚至是白紙黑字的簽訂協議,這樣的話就不會有如今這一幕了,這下倒好,被這老奸巨猾的老狐貍給下了套,這下子自己可是被綁住了。
那該如何處理?硬碰硬?開玩笑,慕容府的勢力遍佈中樞界,而且還要借用其兵力來幫助韋氏山莊,此時翻臉,絕對是愚蠢的。
那麼任命吧,可是袁皓的天性並不容許他這樣甘居人下。
一時之間,袁皓則是氣得有點說不上話來,不過,他畢竟心智成熟,這火氣不消片刻便是被他慢慢壓了下去,而且轉念,他也想出了一點事。
袁皓眼眸微瞇,盯著慕容飛,而後者也是毫不躲閃的與前者對視。
片刻後,袁皓的臉上陡然露出恍然之色,而後打趣道:“想必飛龍老哥是有事想要小弟幫忙吧,既然如此,直接說不就得了,何必做出這種事?”
慕容飛聞言,一拍桌子,大笑三聲,道:“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爽!既然袁老弟這麼上道,那飛龍我也就明說了吧,其實這次……”
慕容飛面露喜色,當下就說起了他想要這麼做的打算。
原來,這件事只是第一步,這次慕容飛做得這麼不通人情,爲的就是讓袁皓在慕容府立威,而這個行徑,自然會惹得一衆人的不爽,只要他們不爽不服氣,就會自己來找袁皓挑戰,到時候袁皓把他們逐一打發了,威望就起來了。
當然,這麼做雖然麻煩,但卻是效果最顯著的,在這個世界裡,都是實力爲尊,只要你拿出可觀的實力,不管是誰,都會願意賣你面子,甚至肯與你精誠合作,這真相雖然殘酷,但確實就這麼一回事兒。
至於第二步,那就安撫懷柔了,只要袁皓的第一步完成了,那麼第二步就是袁皓以煉丹師的身份給慕容府的族人贈予丹藥或者指點一些養生知識或者丹術理論等等,在衆人的心中佈下一個恩威並重的模樣。
只要這兩步都做好了,那麼袁皓這個外姓人,便能以最快最直接的方式,成功穩住並籠絡住慕容府上下的人心,這無疑是一石二鳥的良策。
袁皓得知了慕容飛的策劃之後,都是暗暗咋舌,心道這老狐貍真不是一般的狡猾,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不過,袁皓又何曾是省油的燈?在他聽聞了慕容飛的策劃之後,腦中便是快速的分析著此事的一些情況,在他思考了約莫盞茶時間後,他便是微微一笑,道:“您老又戲耍小子,說話老是說一半。”
說罷,袁皓便是一甩袖,佯作要離開慕容府。
慕容飛一怔,旋即苦笑著揚手喊袁皓坐下,而後搖了搖頭,嘆道:“要是我們家族的後人也能有這般智慧那該多好啊,我們這些老骨頭也可以退休享清福了?!?
袁皓聳了聳肩,道:“馬屁的話就免了吧,還是說正題吧。”
其實,袁皓一開始也沒有察覺,因爲那兩步方法說的是頭頭是道,乍聽之下並沒有什麼問題,還可以說是天衣無縫,一環一扣,但若是細心推敲下去,就會發現問題了,因爲這第一步,就是要樹敵,那麼敵人是誰?
袁皓絕頂聰明,知道這敵人必定跟丁香有關,但是這是誰,他必須要知道,因爲前者從來不打無把握的仗,也最討厭自己被矇在鼓裡。
面對袁皓如同劍刃般鋒利的眼睛,慕容飛鬍鬚抖了抖,乾笑一聲:“第一步自然是樹敵,丁香的另一層身份,是慕容若晴的貼身丫鬟,從小一同長大,情同姐妹,你搶了她的姐妹,她自然會找你算賬。”
說到這裡,慕容飛的心裡都是有點懸,畢竟袁皓實力不差是真的,該找個後輩最厲害的來當他的踏腳石也是正路的,不過慕容若晴的實力也是很厲害,這萬一袁皓出師不利,首戰就敗了,那這事可就弄巧成拙了。
至於袁皓,他的臉色可就有點精彩了,現在的他,腦袋都是如遭雷劈嗡嗡作響,他萬萬沒有想到,這要樹立的敵人,居然是不小心被他碰到了敏感地帶的大小姐慕容若晴?這巧合也不要巧合成這樣吧?
袁皓雖然厲害,生性也是果敢決斷,但面對女人卻是沒有輒,單從面對丁香時候的心軟,便是可見一斑,而這次面對慕容若晴,他就更是頭疼了,畢竟自己真的碰了人家女兒家的那些部位,確實理虧,這要人家真打上門了,他還真的很難做到全力退敵。
想起清河鎮遠郊的那一幕,袁皓的手掌依然有些發麻,顯得有些心有餘悸。
慕容飛看了看袁皓的那精彩臉色,也是略有不解,他捋了捋須,好奇道:“莫非袁老弟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者說是不擅長對付靈陣師?”
慕容飛自然沒有往那個方面想去,因爲他根本就不知道袁皓與慕容若晴當時發生了什麼,而知道這件事的,就只有最貼袁皓身的韋如倩了。
因此,在一旁的韋如倩看到袁皓這番窘態,則是不小心捂嘴一笑,她的這個模樣,讓得後者的臉色更是精彩萬分,而那慕容飛卻是看得雲來霧去的。
袁皓乾咳一聲,打破了這種尷尬與沉默,拉開了話題,道:“對了,那個,我想知道,如果我想學習鑄器術或者靈陣術的話,可有老師肯教導?”
袁皓一直想學習這兩道法門很久了,畢竟這兩個門道都是非常吸引,對於戰鬥的輔助性十分大,加之他現在已經有了五色罡靈,絕世體質已經是初步激活,只要引動這些罡靈,同樣能夠做到靈脩士才能做到的事。
慕容飛一怔,旋即沉吟道:“你有這個興趣,也不是不能幫你,不過這些人,有些人是供奉,有些人是長老,他們都頗爲心高氣傲,要麼就是一些鐵公雞,跟他們打交道之前,你最好還是先樹立威望,不然少不了閉門羹吃?!?
袁皓聞言,並不太過訝然,畢竟這些技法竅門都可以說是一個人立身之本,也可以說是一個人的命根子,哪能隨意教授別人,所以,他當下也是點了點頭,並不在這方面糾纏下去,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而他放下茶杯時,卻發現桌子上的那枚大還丹,於是他拿起這枚靈丹,看著丁香,道:“丁管事,你莫非嫌棄在下的丹藥品質不夠?”
袁皓這話並非是要刁難丁香,只是純屬沒話說找話說,畢竟這場子裡面的氣氛已經是僵硬得有些微妙,他也想要快點驅散掉這些氣氛,免得心裡憋得慌。
然而,這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袁皓的這話,卻是被丁香誤會了。
丁香臉色本就因爲受傷而略顯蒼白,這會兒聽到袁皓這麼說,當下就變得毫無人色,她撲通一聲跪下,顫顫道:“供奉贖罪,丁香方纔冒犯了供奉大人以及大人的妹妹,不配服用供奉的靈丹?!?
袁皓嘴角一扯,滿頭黑線,他撓了撓頭,而後伸出手掌將丁香扶起,微笑道:“好,本供奉現在就賞你一枚靈丹!不準拒絕,馬上服用了?!?
丁香五味雜陳,心中對袁皓產生了一種又敬又怕、又感激又有點恨的複雜情緒,不過,她這種情緒並沒有表露出來。
她腰身盈盈一彎,便是吞服了靈丹,旋即,她的臉色便是恢復了一絲紅潤。
袁皓看了看丁香的模樣,臉上噙起了笑容,但內心也是有所感嘆,感嘆這外姓人在慕容府真是難混,若是得勢了還好,但若是一朝做錯了事,那麼這丁香就是活生生的人版了。
袁皓不著痕跡的輕嘆口氣,旋即對著丁香笑道:“丁管事別太拘謹了,明日我還要靠你給我介紹介紹這偌大的慕容府呢?!?
丁香點了點頭,臉色也稍稍的放緩了些。
而在兩人說話間,慕容飛看了看天色,突然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丁香你帶袁供奉去休息,好生伺候,明日一早,帶供奉在園裡走走,懂嗎?”
也不知怎的,慕容飛這話一出,丁香的嬌軀突然微微顫了顫,不過這跡象很快消散了去。
丁香微微躬身,轉而對袁皓輕聲道:“供奉大人,請隨丁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