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不能放她活著回去
二月十五日這天的下午,韓斐命人開車載著聚魂水,而他自己則開車載著我跟莫熙,一起前往霧靈山山頂。
雖然我不知道具體韓斐準備做什么,但也知道過程肯定不單單是殺了莫熙這么簡單。
一路上車廂內都安靜極了,韓斐開車,我坐在副駕駛,而莫熙則雙手被手銬拷在前座的椅背上坐在車后座。
偶爾透過后視鏡,我能看到莫熙陰沉的臉,目光冷厲而陰鷙的盯著我,看得我汗毛直立。
“蘇然,你真的要幫他害我?”安靜的車廂內,突然傳來莫熙冷冰冰的聲音。我身子忍不住抖了抖,就聽她繼續開口道,“你就不怕被楚北訣跟顧錦城知道,他們都不會放過你嗎?”
我一直沒有轉身看莫熙一眼,視線盯著我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其實內心也不是不忐忑的,但聽莫熙這么說,我突然又特別羨慕她。
我忍不住想,如果是我遇到了這種危險,我能有這樣的底氣告訴要傷害我的人,傷了我,誰誰誰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嗎?貌似并不能,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誰會如此在意我的安危。
韓斐側頭看了我一眼,又透過后視鏡跟莫熙對視一眼,忽而唇角一勾,卻是輕笑道:“看來莫熙公主果真有公主的架勢,即使已成階下囚,馬上就要沒命了,瀕死前竟然也臨危不亂,就算要求人放過自己,也沒有點求人的態度。如此鎮定,在下真的很佩服~”
莫熙被韓斐說得臉色更是低沉,她緊緊咬了咬牙,瞪著我們的目光,陰森得讓我看了忍不住后背冒了一層薄薄的汗。
之后,莫熙便沒再說話,只是看著我的目光冰冷中又帶著那么點嘲諷的笑,讓我有點莫名的寒意。
大約一個小時的車程,我們就到了霧靈山的山腳。韓斐率先下車,走到后座將莫熙從車后座扯了出來,拽著她朝著上山的路走去。
我一直跟在兩人的后面,見莫熙在韓斐拽拉著她的下一秒,就用手肘甩開了韓斐的鉗制,冷聲道:“我自己會走!”
然后,她回頭冷冰冰的看了我一眼,就兀自朝著上山路走去。
霧靈山并不好爬,而且對于我這種很少運動的人來說,走了還沒一會兒,就已經氣喘吁吁了,不過還好韓斐在一旁適時的攙扶著我,才免于我滾下山腰的窘境。
我看了眼慢慢走在我們前方的莫熙,忍不住佩服外表如此嬌滴滴的她,竟然耐力這么好。這么想著,又將自己給鄙視了一遍。
而一手拽著我胳膊往上走的韓斐見我屢次看向莫熙,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一樣,面無表情的開口道:“不要被她的外表所欺騙,她死了千年都能沒緣由的活過來,不是沒點真本事的,你記得防著她點,不要被她無害的樣子算計到。”
我愣怔的看向韓斐,下意識點了點頭。
走了大約一個多小時,我們終于來到了霧靈山的山頂。此時山頂繁盛的枯草早已被火燒殆盡,形成了一個圓形的場所,看得出是韓斐讓人準備很久一樣,枯草的灰燼竟然隱隱擺成了八卦盤的模樣。
而八卦盤兩個圓點的位置,一個擺放了裝有聚魂水的木桶,而另一個,則什么還沒有。
我下意識看向莫熙,卻見她正冷眼看著我,眼神里的恨意很濃烈。我趕緊別開眼,就見韓斐走上前拽著莫熙的胳膊,將她拽到了另一個圓點的位置站好。
莫熙當然不配合,她不傻,知道待會會面臨怎么慘烈的一幕,但她剛開始掙扎,韓斐抬腳就踹上了她的膝蓋窩,下一秒,莫熙毫無防備的跪倒在了地上。
手下人依次將要準備的東西轉備好之后,韓斐就讓他們先回去了。一瞬間,偌大的山頂,就只剩我們三個人。
此時夕陽西下,金黃色的陽光灑在我們身上,本應該暖意十足的,卻無端讓我覺得荒涼。
幽幽的風聲從耳邊刮過,韓斐在山頂來回大致走了一圈,面朝著太陽下山的地方道,“最多不超過一個小時,太陽就得下去。到時候我來施法,你只要注意不要讓她跑了就好,逼不得已,就殺了她。”
韓斐說完,從他長款風衣的內口袋里,掏出一樣什么東西,想也不想就塞進了我懷中。我詫異的低頭,卻發現竟然是一把黑洞洞的槍口。
我正愣怔之際,韓斐已經快速跟我講解起來槍支的用法,最后蹙著眉問我:“聽懂了嗎?”
我吶吶的點了點頭,還沒緩過這股勁來,就又聽到韓斐淡漠的開口道:“蘇然你記住,不管最后成不成功,能不能救回伊然,最后關頭你都要殺了她。”韓斐目視著莫熙的方向,聲調倏地變冷,道,“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放她活著回去。”
我震驚的看向韓斐,心底其實想的是,如果真救不回林伊然,為何還要犧牲莫熙呢?
韓斐看了我一眼,動了動唇,卻是耐著性子跟我解釋道:“活著放她回去,我想不用她唆使,一定會有人給她報仇,到時候,我們誰都別想活了。”
說完后,韓斐皺著眉點了根煙,目光直視遠方。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我也知道他什么意思。如果知道我們要弄死莫熙,不管結果如何,楚北訣或是顧錦城,都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但我也不得不佩服韓斐的魄力,沒想到他竟然做好了死的準備,也要將林伊然救回來。
突然,我忍不住有點羨慕林伊然了。
眼看著太陽一點點落山,我心跳忍不住加快,人也開始變得緊張。
太陽徹底落山的那一刻,莫熙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我突然道:“蘇然,你讓他放了我,我有辦法恢復你的容貌。”
我轉身看向莫熙,這才從她那雙看似鎮定的雙眼中,看出了點緊張的味道。
但她說的話,卻讓我詫異極了,因為我在她面前,甚至包括此刻,也一直都是戴著口罩的,我完全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我臉毀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