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涵還沒反應(yīng)過來,眼睜睜地看著張靜秋倒在地上,連伸手去扶一下都來不及。
她下意識地想喊人,話到了嘴邊,她又改了主意。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不需要驚動那么多人。
她一邊給鄭衛(wèi)方打電話,一邊小心翼翼地讓張靜秋平躺在地上,用手指掐著她的人中。
電話一接通,她就急急忙忙地說道:“張秘書在茶水間暈倒了,趕緊通知薛主任一起過來。”
她的視線瞥到張靜秋的手臂,發(fā)現(xiàn)被杯子里的水燙得通紅,四下看了看,又用備用紙杯接了冷水給她沖。
很快,鄭衛(wèi)方和秘書室里的幾個秘書都跑過來了。
“怎么回事?”大家七嘴八舌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白子涵還在往張靜秋的手臂上倒冷水,“她剛才突然就暈倒了,就在我面前暈倒的,得趕緊把她送去醫(yī)院。”
“你往她手上倒的什么東西?”薛海玲問了一句。
“冷水。”白子涵道:“她被她杯子里的水燙到了。”
“我們能不能隨便搬動她啊?”薛海玲皺著眉頭問道:“還是叫救護車吧。她萬一撞到腦袋或者是傷到內(nèi)臟了怎么辦?”
白子涵回想了一下當(dāng)時的情形,說道:“她是先失去意識之后再倒在地上的,我當(dāng)時正在和她說話,只是我沒有站在她面前,沒來得及扶住她。”
“我來吧。”鄭衛(wèi)方蹲在地上,準備把張靜秋抱起來,他抬頭看著白子涵說道:“先把她送到最近的醫(yī)院去。小、子涵,你跟我一起去。”
“好。”白子涵立即說道。
“我也去。”薛海玲當(dāng)機立斷,讓袁敏憶臨時負責(zé)一下辦公室的事務(wù),她跟著去醫(yī)院。
由于白子涵一開始就沒有大呼小叫,他們并沒有驚動多少人。
當(dāng)袁敏憶去向賀長麟?yún)R報這件事的時候,他還沒聽到風(fēng)聲。
“張秘書暈倒了?”他詫異地問道。
“對。”袁敏憶道:“她暈倒在茶水間,剛好被小夫人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送去醫(yī)院了。薛主任和小夫人跟著去了醫(yī)院,您如果有事吩咐,請吩咐我來做。”
袁敏憶沒有對賀長麟說張靜秋一早過來,臉色就不太好,也沒有對提起相親晚宴上發(fā)生的事。
賀長麟還以為張靜秋只是身體突然不適,并沒有多想。他打算打個電話問一下情況,手指在白子涵三個字上停了兩秒之后,往下翻找到了薛海玲的名字。
還沒有到醫(yī)院,薛海玲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況,賀長麟吩咐她,等檢查報告出來之后,打個電話給他。
薛海玲掛掉電話之后,還感慨道:“賀董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好領(lǐng)導(dǎo),白秘書,一會兒等張秘書的檢查結(jié)果出來之后,記得提醒我向賀董匯報一下,免得我忘記了。”
白子涵毫不猶豫地說了聲好。
好在張靜秋并沒有什么大礙,暈倒只是因為沒有休息好、又沒有好好吃飯,身體受不了了。唯一麻煩一點的,是她手臂上的燙傷。當(dāng)時,她杯子里裝的是剛倒的開水,水溫很高,而且大半杯都倒在了她的手臂上。現(xiàn)在,她手臂上起了一串水泡,也不知道好了之后會不會留疤。
等張靜秋醒過來,她家里的人又到了之后,白子涵他們才離開。
此時,沒有任何人想到,這件事還沒完,后面還會有一場不大不小的風(fēng)波。大家這個時候都以為這就是一個小小的意外,按正常程序來處理就可以了。
誰知道第二天早晨剛上班,張靜秋的媽媽戴鴻緋就帶著自己的助手找到公司來,嚷嚷著要找白子涵的麻煩。
白子涵一頭霧水,張靜秋的媽媽她是認識的,昨天,就是在她到了醫(yī)院之后,她才和薛海玲還有鄭衛(wèi)方一起離開的醫(yī)院。
賀長麟出差去了,許岷和鄭衛(wèi)方陪同,要明天才回來。
戴鴻緋的聲音很大,一上來就氣勢十足,不單是把秘書室的人給驚到了,還把這層樓的其他人給驚到了。老板又不在,一大群人聚集到這邊看是什么情況,看到這么多人看著,戴鴻緋的氣勢更足了。
“阿姨,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白子涵有禮有節(jié)地說道。
“你不要在這里給我裝,你也別叫我阿姨,我不是你阿姨。”戴鴻緋說道:“我們家靜靜的手臂,是你給燙傷的吧?你的心怎么這么歹毒,虧得我昨天還以為你是個好人,對你千恩萬謝的,沒想到你就是害了我家靜靜的兇手。”
白子涵驚了,“我沒有啊。”她簡直不明白這誤會從何而起。“張秘書的手臂是她自己杯子里的水灑了,燙到的,我還給她倒冷水來沖,想著這樣處理一下可能會好點。”
“你說是冷水就是冷水?誰信?誰又能證明你不是先用開水燙了我們家靜靜的手臂,然后再給她沖冷水?”戴鴻緋對薛海玲說道:“我告訴你,就是有人看到這個歹毒的女人把開水往我家靜靜的手臂上倒的,她還給我說冷水。”她漲紅著臉憤怒地說道:“把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今天不把這個事情搞清楚,我就不走了。”
薛海玲頭大地看了一眼白子涵,覺得這個問題非常棘手,“員工的休息室,沒有監(jiān)控。”她說道:“不知是誰看到了白秘書把開水倒張秘書手臂上的,您告訴我,我把人找來對質(zhì)。”
她飛快地皺了下眉頭,究竟是哪個大嘴巴出去亂說的?
“哈?還要我找人來對質(zhì)?你們別以為我沒有了解清楚,薛主任,你應(yīng)該也看見了吧,這個女人拿著水往我家靜靜的手臂上倒。我還聽說,不就是你問的她嗎,你問她往我家靜靜手臂上倒的什么東西。”
戴鴻緋惱火得不得了,“你們這么大一個公司,到處都是監(jiān)控設(shè)備,怎么恰好員工的休息室就沒有?”
薛海玲說道:“這是賀董的意思,休息室是讓公司的員工喝水吃點心放松一下的地方,有監(jiān)控會讓大家沒辦法完全放松下來,所以休息室沒有安裝攝像頭。”
這本來是一個很人性化的設(shè)計,沒想到會在這里出了簍子。
“而且,我的確是問了白秘書,當(dāng)時她的確是說的冷水。”薛海玲皺了下眉頭,她其實也沒有證據(jù)證明熱水不是白子涵倒的,但是也沒有證據(jù)證明是她做的。如果張靜秋不是公司的員工還好辦了,但是,張靜秋和白子涵同是公司的員工,萬一有什么問題,她不能偏袒其中的一個。
“那現(xiàn)在就是說沒有任何證據(jù)了?我女兒的手白燙了?我家靜靜還沒有嫁人,要是手臂上留下難看的疤痕,你們讓她以后怎么辦?”戴鴻緋指著白子涵,“這個兇手,就讓她逍遙法外了?要是賀董在就好了,可以讓他評評理。”
白子涵在最初的驚訝之后冷靜了下來,只是被小小的冤枉一下而已,還嚇不倒她。
她鎮(zhèn)定地說道:“戴女士,我的確是在張秘書的手上倒的冷水,我看到她被燙傷了,當(dāng)時她暈倒在地上,我只想到用這個方法幫她緊急處理一下被燙到的地方,我又不可能把她抱起來把手臂伸到水龍頭下面沖。我不知道是誰跟你說是我故意讓張秘書燙傷的,剛才我們薛主任也說了,我可以和她對質(zhì)。我跟張秘書無冤無仇,我干嘛要燙傷她的手臂呢?”
“你們一天到晚在公司上班,我怎么知道你跟她有沒有仇怨?”戴鴻緋說道:“我們家靜靜那么優(yōu)秀,我聽說你是一個新人,沒來公司多久吧?試用期過了嗎?該不會我們家靜靜在工作中批評過你的錯誤,你懷恨在心,所以才用開水燙傷她吧?”
“戴女士。”白子涵說道:“你指控我也要講究證據(jù),現(xiàn)在我們各執(zhí)一詞,我說我沒有傷害你女兒,你偏說我傷害了她,我們誰都說服不了誰,那這事沒辦法解決了,我們干脆報警吧,讓警察來找證據(jù),讓警察來解決。”
“好,就報警!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我女兒,我一直當(dāng)寶貝兒養(yǎng)的,從來沒有讓她磕著碰著,看見她這個樣子,我真是心疼得要死,我今天就要給我女兒討回一個公道。”戴鴻緋見公司不拿出監(jiān)控視頻來,也正有此意,她甚至比白子涵還撥通了110的電話。
報警之后,戴鴻緋冷哼了一聲,先對公司里的人警告道:“我告訴你們,你們可別打什么消滅證據(jù)的主意,要是誰動了一下手,那就是毀滅證據(jù)的證明。”
“怎么可能呢?”薛海玲也跟白子涵一樣,這是第二次和張靜秋的媽媽打交道。
她笑了一下,說道:“戴女士,如果警察查出來,確實是白秘書做的,那我們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但是如果不是白秘書做的,你看,這么多人都看見你指控白秘書了,如果不是她做的,那她就是不僅沒有傷害你的女兒,反而還是救了她的人,我想到時候你恐怕得向白秘書道歉。要知道,昨天是白秘書首先發(fā)現(xiàn)張秘書暈倒,還第一時間通知了我們的負責(zé)公司治安和安保的隊長,這才及時把張秘書送去了醫(yī)院。”
戴鴻緋冷哼了一聲,“那也得警察查出來不是她做的,現(xiàn)在說這些都為時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