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子涵這里紓解的效果很好,賀長麟瞬間覺得胡雨璐來當一段時間的秘書也不是什么壞事,居然可以刺激一下白子涵幫自己。
刺激?
他的手突然一頓,嘆息失去了一次好機會。算了,等下次吧。他很清楚,這種事情,在他結婚之前,都會沒完沒了。
他看了眼自己的行程安排,上面有和樊千睿見面的時間。
看見樊千睿三個字,他想到了樊家的那個明星,便毫不猶豫地給沈燁打了個電話。
“你和那位余雅小姐后來怎么樣了?”他問道。
電話那頭的沈燁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地說道:“我還以為你聽說我感冒了,打電話過來關心一下,沒想到竟然是問這個問題。”
“我上哪兒去知道你感冒了?我又沒有安排人特意給我報告你的近況。”賀長麟不覺得一場感冒有什么問題,沈燁又不是白子涵,一個感冒還能進醫院?扛一扛就過去了。
他漫不經心地說道:“我過兩天要和樊家的樊千睿見面,所以突然想到了那位對你有好感的余雅小姐,所以我就問問,你們后來怎樣了?你的回答說不定會影響我和樊千睿的交談。”
沈燁不太在意地說道:“你按照你自己的思路來談就可以,我對余雅小姐沒興趣。而且我現在暫時還不打算給我女兒找后媽。”
“好,我知道了。”賀長麟無意干涉沈燁的感情生活,他只是想確認一下需不需要照顧一下樊家人而已,既然沈燁說不用了,那就不需要。
賀長麟和樊千睿的見面,沒有帶其他人,只例行的帶了許岷和鄭衛方。
這是樊千睿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察賀長麟這位傳說中的人物。
他不愧是人中龍鳳,年紀輕輕卻渾身上下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霸氣,仿佛天生就是一個掌權者,不怒而自威。當他坐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樊千睿竟然發現,自己有點兒緊張。
這個發現,讓他震驚了,自己從小就不是一個怯場的人,什么時候這么緊張過?他立即在心里剖析了一下自己的心理狀態,為什么自己會在賀長麟面前感受到壓力,想必,一部分是因為這個男人本身就是一個優秀的人——比他樊千睿這個在夸贊中長大的人更加優秀;另外一部分,恐怕就是因為他名義上,還是白子涵的大哥,白子涵以后的命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會受他的左右。
為了白子涵,樊千睿早已決定接近賀長麟、取得他的信任,所以,他才會緊張。他喝了一口水,讓自己鎮定一點。
賀長麟就算看見了樊千睿的小動作,也沒覺得有什么異常,大多數人坐在他面前的時候,表現得還不如這個樊千睿好,和那些人比起來,樊千睿算好的了。他壓根兒沒有想到正坐在他對面的人和白子涵認識,更無從知道這個男人正在追求她。
當然,樊千睿也不知道,坐在他對面的這個男人,和白子涵有著親密的特殊關系,也是白子涵和他保持距離的最根本原因。
樊千睿誠摯地就柳家工廠的事向賀長麟道歉。
賀長麟淡淡地問道:“我聽澤瑄說,你在提出收購柳家工廠之前,不知道我已經把他們的技術人員全都籠絡了?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不管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賀長麟原本一點兒也不關心,賀家和樊家一向都沒有什么交集,而且沈燁也說了,他沒有打算和余雅發展,所以,樊千睿對他來說,就是個十足的沒有關系的人,只是看在常澤瑄的面子上,才來和他見一面。
不過,既然樊千睿一邊在和常澤瑄還有沈懋交朋友,一邊還搶他賀長麟的生意,他就要考察對方一下了。
樊千睿心里一突,他沒有想到賀長麟竟然一上來就問這個問題,霸道十足,連句客氣的話都還沒有說。
“我是真不知道。”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說道:“我要是知道您已經籠絡了那些技術人員,我是怎么都不會跟柳家談收購事宜的,柳家的人也沒有告訴我這件事。我以前長時間在國外,本來是沒有打算回來的,但是我父母執意要我回來,我妥協了,回來了,但是我對國內的很多事還不了解,所以這次就連無意中得罪了您都沒有意識到。”
見賀長麟不置可否,樊千睿又說道:“幸好我上次在參加長洲會開業典禮的時候遇到了我的老同學沈懋,又因為他的關系認識了常澤,所以才有機會讓他們替我引薦,讓我有機會當面向您表示歉意。”
“事情已經過去了。”賀長麟淡淡地說道:“你是澤瑄的朋友,我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跟你計較。”既然他說他不知道,而且收手很快,那這次,暫且就不和他計較。
“賀董您大人有大量,我真是欽佩。”樊千睿說道:“我也不是只會動嘴皮子、在口頭上表示歉意的人。”他深吸了一口氣,從自己的包里拿出自己連著做了好多天的策劃書,雙手推到賀長麟面前。
賀長麟對他這個舉動感到有些意外,他沒接,只是問道:“這是什么?”
“其實,這次我很是意外,我沒有想到賀董竟然也看上了柳家的這家工廠。”樊千睿小心地說道:“另外,我分析了一下賀氏最近幾宗收購案,然后,我大膽假設,賀董您對人工智能這一塊兒會有興趣,正好我對這一塊兒也很感興趣,曾經做過一些了解,這是我的一個策劃書,您如果感興趣,可以看看。”
賀長麟的頭微微一偏,許岷便先把這本策劃書拿過手來看了看,然后,在賀長麟耳邊耳語了幾句。
賀長麟眉頭一挑,對樊千睿說道:“你很聰明。說吧,你打算和我怎么合作?”現在看來,他倒是不覺得樊千睿剛才說的話是真話了,不過,這一點沒有造成多少損失的小聰明還在他接受的范圍之內,而且,那天他被沈懋用紅酒潑到,只是個意外而已。
樊千睿說道:“我沒有要求。”這是他深思熟慮過后做出的決定,盡管一開始他的確是打算用合作的方式,但是后來,他又改變了主意——如果用合作的方式,那么,他的目的性就太強了,或許會弄巧成拙。
他付出了這么大的努力,目的只有一個,不是為了錢,也不是為了其他,只是為了白子涵。他不想有半點兒的風險,所以,他寧可把自己的心血當成對賀長麟的投誠狀。
賀長麟對他的答案感到很意外。他把手一抬,許岷便把這份策劃書放到了他的手上。
他翻了翻,一目十行。
這份策劃書做得很好、內容很詳盡,看得出來制作者耗費了大量的心血。“你打算把這份策劃書送給我,然后你什么都不要?”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樊千睿很想說,我不是什么都不要,我要白子涵。可是,現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是的。”他強忍住內心的澎拜,說道:“想必也瞞不過您的眼睛,我就厚著臉皮說了,我不只是要向賀董您道歉,我還想和您交個朋友,這份策劃書,如果您看得起,覺得我這個朋友值得交,那對我來說就再好不過了。”
這個,才是他今天真正的目的,盡管耍了些小聰明,還算有誠意。
賀長麟眉頭一挑,說道:“既然你是澤瑄和沈懋的朋友,那你以后可以像他們一樣,叫我一聲賀大哥。”
樊千睿心中大喜,這個結果,真是比預料中好多了,他喜悅地說道:“謝謝賀大哥。”
這喜悅,并不是說他真的對能叫賀長麟一聲大哥而感到有多高興,他的心中,始終對賀家有一些不太好的想法——就是因為賀家人的束縛,白子涵才一遍又一遍的拒絕他的追求。只是,他現在還不太確定執意要把她束縛在賀家的人是誰而已。
“不過。”賀長麟淡淡地說道:“如果讓我知道你把同樣的策劃和點子給別人,那剛才的話就當我沒有說過。”
樊千睿趕緊說道:“您放心,我的策劃,絕對沒有給除了你們之外的第二個人看過,也沒透露給其他人知道,這都是我抽空在家里做出來的。不過,如果世界上還有另外一個人跟我的想法有巧合,那就算我倒霉。”
賀長麟點了點頭,他以為,樊千睿的目的,就是為了和賀家建立起一個比較良好的關系罷了,卻萬萬沒有想到,這良好的關系,只是一個和利益完全沒有關系的開始。
樊千睿也沒有想到,他原本以為的開始,卻并不是他預料中的通向美好結局的開端。
此時的兩人,都還對對方懷抱著一定程度的善意。
走出和賀長麟見面的茶樓,樊千睿很開心,似乎覺得平時稍顯太過熱情的灼熱陽光都溫柔起來。
他興奮地拿出手機,給白子涵發了一個大笑的表情過去。只有表情,沒有任何文字。
白子涵此時正在開會,看見樊千睿的表情,想了想,悄悄地給他回復了自己正在開會。
樊千睿很快回復道:那你忙,我只是今天很開心,想告訴你一聲而已。
白子涵隔著電話似乎都被樊千睿的喜悅所感染了,她嘴角微微一勾,眼角的余光卻發現胡雨璐正盯著她看,她立即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盯著自己的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