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方宇浩只能拿左手去勉力抵擋。
“啪！”
菜刀砍到手掌上，產生了一種剁豬肉的古怪聲音，好像直接砍進了骨頭！
倒吸一口涼氣，他感覺自己的手掌麻木，竟然沒有任何疼痛感。仿佛因為傷口來的突然而失去了知覺。
來不及多想，他又看到有一把菜刀，惡狠狠地砍了過來！
“蹲下！”耳邊傳來了李大爺的大叫。
汗毛豎立，那種冥冥中的預感警惕到極致，方宇浩本能般下蹲。
電光火石之間，只聽到“轟隆”一聲，兩道白色的閃電飚射而來。
是真正的閃電！
破空的聲音如同虎嘯，仿佛能夠聞到強電流灼燒空氣的那種焦臭味！
瞳孔猛地收縮，閃電從視網膜中快速印出幾道痕跡。
嗤！
就在下一刻，幾道灼熱的血液濺射到方宇浩臉上，讓他不自覺閉上了眼睛。
他又聽到兩聲慘叫。
睜眼一看，頓時渾身一窒，是兩顆尖銳的棺銅釘，非常準確地打入這兩人的腦袋！
一個瞬間，紅的白的全都流出來了。
而李老頭的手掌上一片焦黑，整個身體微微顫抖著。
兩人倒在地上痛苦地掙扎著，并沒有立刻死去，臉部模糊一片，連眼球都彈出來了。
李老頭一臉厲色，兇狠地上去，補了兩刀。
嗤！
嗤！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血緩緩流了一地。
死了……
死了？
死了！
方宇浩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熱血開始慢慢平息，一場莫名其妙的戰斗終于以大獲全勝而告終。
他的胸口一張一合，大口吸氣，還沒有從混亂的狀態中恢復。
石大鵬也是坐在地上，一臉呆滯，好像難以接受這種現實。
“李大爺，你這是什么手法？還能放電？”方宇浩下意識地問道。
“掌心雷，一種道術，只能在九州界的地盤使用。”
李大爺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很顯然，這兩發掌心雷對他的負擔不小，甚至連自己的雙手都受到了反噬。
道術？
最關鍵的是，李老頭竟然說殺人就直接殺人，這讓兩個年輕人心中的道德觀有點崩潰。
作為和平年代出生的年輕人，哪里殺過人啊，連只雞都沒殺過！
方宇浩渾身的肌肉微微有點顫抖，心中平白產生了一種輕微負罪感。剛才的那一幕幕畫面，在心頭不停地回放。
不過，這種罪惡感只持續了一剎那，他并沒有怪罪李老頭的意思。
要是不宰了這幾個瘋狂的家伙，他自己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石大鵬也是臉皮抖了幾下，似乎在接受這個混亂的現實。他忽然說道：“頂多算得上是正當防衛而已……白衣哥還宰了花臂男呢……上了法庭，我也無罪啊！”
這個世界太特么詭異了，對面的黑店竟然當面出來殺人。
什么世道啊？
“哎，殺個人又怎么了，兵荒馬亂的時代，人吃人，易子而食的情況還有呢？你們以為這里有法律？這里有道德？”李老頭的臉上的皺紋更深了，額頭上冒出了黃豆大小的汗珠。
他在臉上抹了一把：“有些時候啊，不是你死，就是他們死……那只能讓他們上西天，剩下的事情讓地藏菩薩來評判。特別是這種腐化之地……現代社會的一些道德，就不要計較太多了。”
唉。
方宇浩耷拉著腦袋，深深吸了幾口氣，默默地領會李老頭的意思。
他坐下來，檢查身上的傷口，翻開衣服，發現被菜刀劃過的地方，皮開肉綻，還沒有徹底結痂。
腎上腺素退卻后，麻木的感覺消失，痛感來襲，頓時齜牙咧嘴，一陣陣冒著冷汗。
和真正肉體上的傷害，好像沒什么兩樣。
特別是手掌上那一刀。
“沒有傷到動脈，還好……也不知道這個身體有沒有動脈。”
“老方，還能動嗎？要不你先回去？”石大鵬捂著自己的腦袋，湊了過來：“就算任務失敗也沒事，還是自己的命要緊。”
“不打緊，只是有點痛。應該是皮外傷……”方宇浩五指動了動，勉強還能動，只不過手掌上破了一大道口子，一動彈就痛得要死。
幸好只是左手。
又檢查了一下，傷疤雖然可怕，但并沒有傷到骨頭，可能是因為對方武器不夠鋒利的緣故。
“我這個傷，應該不會破傷風，或者細菌感染吧？回家打針有沒有用？”方宇浩問道。
李大爺搖頭：“一兩天而已，不要緊。只要回到現實世界，這里的微生物沒辦法在現實中存活，立刻就會死去。你回家慢慢養一陣子就行，年輕人，應當不礙事。……現實世界中，這部分細胞會跟著死掉。”
李老頭一邊說著，一邊檢查這幾具尸體。
他微微皺眉。
“刷”地一下，從其中一具尸體臉上，剝下了一張人皮面具。
頓時傳來一股血腥腐爛的味道。
方宇浩側著頭一看。
這張臉，已經不能算作是正常的臉了，密密麻麻地長著一些奇怪的紅色疹子。還有幾道長長的肌肉痕跡，仿佛是幾個人拼湊起來的雜交產物……
這種毀容了的感覺，好像和曾經的盜墓賊有點類似？
好像……是這樣。
方宇浩愣愣地發呆，他有點搞不懂，這幾個掛掉的家伙，到底是人還是怪物……
“這是什么東西？”
這種殺人的愧疚感頓時少了許多。這個世界是在太詭異了，完全沒有任何秩序，一切發生的狀況都是莫名其妙的。
這就是由許多人潛意識，幻想出來的崩壞世界嗎？這樣的世界，就算開荒出來了，又有什么用？普通人能待在這里？
一過夜就死了！
“這是入邪之人啊，你們看仔細了……”李老頭冷笑著，后退了幾步。
又過了一陣子，更奇怪、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一股白色的霧氣從尸體中散發，混搭在清晨的云霧當中，方宇浩連忙離遠了一點，生怕沾染到這些東西。
不可思議的是，隨著這些白霧的散發，這幾具本來帶著腥臭味的尸體，忽然產生了一道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