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齊王殿下!”墨伊上前行禮。
墨媛不敢造次,站在墨伊身後,跟著行禮。
看到她們,李倞也不意外,沒說話,只點了點頭。
“王爺,這是我家四姐。今天,墨伊帶姐姐來給老太君祝壽……”墨伊解釋。
墨媛老老實實的又行了一禮,沒敢擺她尋常的風姿,“拜見王爺。”
李倞又點了下頭,轉向趙嬤嬤,“父皇派了陳公公來,太后娘娘也派了身邊人,一道進去吧!”
陳公公和一個大宮女,下了馬車,就快步來了跟前。
“陳公公,蓮香姑娘。”
“趙姑姑!可有日子沒見您了!”
李倞也不管他們,跟墨伊一偏頭:“進去吧!”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裡走。
李昌好奇的看看墨伊,又看看墨媛。別說,墨家姑娘們長得還真不錯。尤其這位,眼神靈動,格外好好看……少年人,耳朵都紅了。
李倞長腿大步的走了一段兒,發現墨伊跟著吃勁,就放慢了速度。
墨伊在距他三步遠,一步後的位置跟著。
這是趙嬤嬤教的……
消息已經傳到後頭,聽說皇上派身邊人來了,都站了起來。
不過,皇上派身邊人來,還是很常見的。
可那位準王妃,是頭一回露面!
在場的人,包括丫頭僕婦都屏住了呼吸,伸著脖子看。
從沒享受過這種齊刷刷的目光,墨伊有些緊張了,臉發燙。暗吸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衆人只見那位準王妃:十五六歲的模樣,烏髮花釵,眼睛清亮,儀態大方。
身著淺綠交領衫,深綠繡花腰封。顯得她腰肢細、腿又長。
平穩碎步帶動裙襬,輕盈而優雅。
關鍵是那氣色,特別好,一看就是身子骨很健康的。
大家都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好像跟之前設想的種種,都不大一樣。
老太君和趙大舅母尤爲關心,都盯著她,一直盯到李倞走到眼前。
他們怎麼一起進來的?約好了?馮側妃站在人羣中,看到兩個人齊肩並進的場面,她可從來沒有過,酸得無法形容。
田側妃卻已經看明白了,這就是上回宮裡看到的那位……悄咪咪的掃了一眼馮側妃,看到了那臉上的神色微變。
唉,以後啊,府裡要熱鬧了。
“曾祖母,父皇派了陳公公,太后也讓身邊人,來爲您賀壽了!”
老太君示意身邊的丫頭扶起她,“皇上日理萬機,竟還想著我這個老太婆。還有太后娘娘,這真是老太婆的無尚榮耀……”她假模假樣的用帕子擦擦眼角。
這思維,這口齒……陳公公一臉諂媚的笑:“哎喲老太君,您可是太精神了。請您坐下!奴才來時,皇上特意叮囑了,讓您老人家,萬不可多禮,您只管坐著!”
“是啊老太君,咱們太后娘娘也是這樣說的!”宮女也說。
“哪有那個規矩?”老太君不幹。
“哎喲老祖宗,您可就別讓奴才爲難了。來來來,請坐請坐……”
他親自上前,虛扶了一下。
老太君也不再客氣,直接坐下。
陳公公把皇上的祝辭說了一遍,又擡進了幾個箱子,花瓶,擺件,名貴的藥材,上好的料子……反正都是好東西!
皇上出手確實不小,這個年紀、這個輩分的人,在京城屈指可數!
都算是吉祥物了。
皇上的身子一直不大好,還想著能沾沾老太太的福氣呢……
一個流程走完,陳公公拿著趙家的謝禮回宮。
李倞這才正式下跪。
墨伊一看,也在他身邊跪下。
大家又都咋拉的跪下了,正式賀壽。
受完禮,老太君才說:“七郞快起來……坐這兒!”
李倞上前,坐在老太太身邊。
他的大個子,把老太太映得特別小。
仔細的把他從頭到腳的打量一番,老太太才笑著問:“哪個是你未來的媳婦?”
所謂老小孩兒嘛,她現在特別愛逗趣。
李倞淡淡一笑,指了下墨伊。
這就是妻妾天壤之別……馮側妃親眼看到這場景,就感覺有隻手,把她的五臟六腑往一起攥,又疼又擰巴。
墨伊上前一步,“老太君,晚輩墨伊,給老太君賀壽!祝願您福壽安康……”
“姑娘這名字好聽,過來我瞧瞧……”
墨伊走到跟前,心中也有些意外,這老人家年紀這麼大了,眼睛一點都不混濁,清亮有神的。
正巧,老太君也感覺墨伊的眼睛清亮有神。
仔細看完,轉頭跟旁邊的大孫媳婦,也就是李倞的舅母說:“這孩子長得周正!尤其是這雙眼生得好。清清亮亮的,這丫頭啊,聰明又安穩。”
老太太喜歡夸人,但有時是浮誇。而此刻,是真心的……
長孫媳婦常年在她身邊伺候,自然能聽出來,也跟著肯定,“依您的見識,您說不錯的,那肯定就錯不了!”
墨伊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粉。
“什麼時候成親哪?”老太君問李倞。
“初步定在明年。”李倞隨口說。
馮側妃就是感覺自己今天是來遭罪的……
老太君不樂意,“那可不成,太晚了!”她心裡話,我還得活著看你嫡子出生呢!
“那您人家得了空,給看看好日子……”李倞少有的溫柔,耐心的哄著老太太。
“好好好!回頭老太太就去查!定好了,你可要聽!”
墨伊拿出一件東西,“老太君,這是晚輩自己做的,您老人家別嫌粗糙。”
“你自己做的?”
老太太接了過來。
那是一個黃褐色的原木,打磨成的碗口大小的圓餅狀物。上面編有絡子,應該是個掛件……
那木頭帶有扭曲的紋路,似是雲紋。上面還雕刻了:安、康、寧、壽、喜,樂。六個字。
入手,就聞到一股香味,“這是什麼木頭?紋路應該是原有的吧?有香,卻又不是沉香……”
“老太君,這個叫做崖柏。生於太行高寒之地。有了這種油光的,應該是陳化了上百年的。”
“崖柏……柏樹我知道,崖柏還未曾聽說過。”老太太直接放在鼻子下面聞,她喜歡這味兒。
“晚輩看過書中記載,此樹長在懸崖之上,生長幾百年,也才小小的一棵。所以,纔會有這樣的香味和油光。”
“嗯……這個味道好聞!”
“這就是純木香。感覺著,要比沉香輕柔些……”墨伊分析。
“你說的對。聞著,就似身處林間了。七郎……想當年,我跟著父親在原山住過一陣子,就是在那裡遇到你曾叔祖。
那個時候,我們年紀還小,在溪邊生火做飯。我帶著幾個小姑娘去撿柴火,你曾叔祖帶著男孩子抓魚,剝兔子……我記得整個林間,就是這個味道。我們唱著小曲,跑跑跳跳的,歡快極了……”
這個味道,令老太太面帶微笑,悠然神往……
“老太太我喜歡這個!”
這樣也行?
大家彼此看著,合著,我們那麼多名貴的物件,都比不過這麼塊木頭?
李倞卻定定的看了墨伊好一會兒。
嗯,這樣王妃,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