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湖畔風起雲涌,驟風呼嘯。
張勝舉旗,一道烏雲便是自蒼穹引下,逐漸擰成了一股繩,如同墨龍一般交織盤繞,強大無比。
“弟子張勝,今奉風神敕令,叫風風應。”張勝話一出口,晴空便是閃過一道驚雷,驚駭無比,他大臂一揮,火雲旗落下,喝道:“第一道令,狂風捲地,片葉不留!”
“呼!”
蒼穹勁風降下,掉轉方向後,迎面向林飛颳了過去。
枯葉橫飛,巨石翻滾,一時間,一層地皮被大風颳了起來。
拳頭大小的石頭在虛空亂飛,砸在圍觀羣衆的身上,斷骨折筋,衝擊力道很多,一個個慘叫不已。
“蹦!”
不遠處的一顆古樹被連根拔起,重重的砸落在了地上,悶響如雷。
“天地分陰陽,乾坤鎮永生,無奉敕令,叫風風停,叫雨雨歇……”林飛掌中掐訣,立在原地,他現在駕馭定風咒的能力還不足以令驟風停歇。
張勝引下的大風氣勢滔天,力可抜樹,但大風吹到林飛面前時就自動從中間斷開,分爲了兩面,無法近其身。
他口中默唸心經,如一尊古佛,巍然不動。
站在林飛身後看熱烈的羣衆就沒那麼幸運了,他們一個個匍匐在地上,雙手抓著地面,如喪家之犬一樣向後倒退。
有些聰明的雙手抱著樹,但最後樹倒人散,還是被大風颳進了湖裡,變成了落湯雞。
“不要在吹了!救命!”
道士紛紛被大風颳上了天,距離地面最近的也超過三十米,他們大喊著,驚恐不比。
不過慶幸的是他們站在一塊凸出的岸邊,身後碧波盪漾,湖面很寬,掉下來不會有生命危險。
張勝側目,看到距離自己不到十米的林飛穩如泰山,面色微微一驚。
定風的符咒世間奇缺,縱使是張勝自己也沒有傳承的典籍。
他只會布風、祈雨,但要定風卻也是望而卻步,從未涉及,今天他見了古法,心中駭然不已。
張勝和林飛年齡相差無幾,意氣相投,血氣方剛,正是爭強好勝的階段。
林飛破了張勝的第一道令,縱然讓他感到驚訝,但也並未退讓。
張勝還想展露一下實力,分出個高低。
“收!”他收了火雲旗,待風勢漸停,放眼一看,地表的一層皮被大風颳沒了,地上長滿了草根,飄著一股清新的泥土味道。
那些被吹上天空的道士紛紛止住了上升的趨使,呈拋物線般掉進了太湖,頻率之快,如同下餃子一般。
“林兄弟,茅山道法果然非同一般,不過我還想下這第二道勾魂奪命令!”張勝舉旗,慷慨的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去死的,今天大家有緣在此鬥法,機會難得,不見個高低,總覺得心裡憋得慌!所以你是明白的……”
林飛止了咒,道:“張師兄儘管放馬過來,我自當接下你第二道令!”
“好,豪爽!”張勝讚歎道。
一場驟風颳得太湖波濤洶涌,巨浪如潮,陸安琪的小船上下晃動,搖擺不已,但自始至終都未偏移一分。
船上女子玉面如霜,亭亭玉立,她靈動的眸子靜靜的望著岸邊,微微有些動容,“他是誰?這副面孔爲什麼如此熟悉!”
驟風停息,烏雲散盡,明月穿透雲層,散下一道冷光,照在林飛的身上聖潔無暇。
“噗……”
掉進太湖的道士游到了岸邊,有些不懂水性的在同伴的攙扶下,也接二連三的上了岸。
沐雪撥通了手下的電話,叫來汽艇支援營救。
張勝的火雲旗虛空揮動,晃了三下,念道:“君爲人主,主爲人天,本命太清,太清奉命,神鬼人妖諸邪速來接令,令下聖法即天!鎮壓萬界!”
火雲旗無風自動,旗面上的圖騰亮起了毫光,很微弱,但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威壓,令人蟄伏。
張勝掌中掐訣,默唸了咒語,陣壇前燒了三道靈符。
之後用火雲旗在身前寫下一個鎮字,一股強大的攝魂力量便是牢牢的抓住了在場所有人的魂魄。
他奮力一拉,十幾道魂魄便是跪在了他的面前。
林飛妙手掐訣,掌中運法,他的三魂三魄同樣被扯了出來。
一道道虛影排布在兩人中間,不到十米的距離,似站著萬人,同一個模樣,同一個姿勢。
站在張勝身後的思遠浩也被這股神力扯出了魂魄。
不過他道行高深,實力不凡,即使在魂魄被拘禁的情況下,掌中的銅鈴依舊晃動了一下。
“鐺……”
銅鈴發出顫音,緊接著一道無形的道力震向了張勝!
“滅!”
張勝察覺到身後衝來的勁氣,掌中法訣變換,一道罡氣罩便是扣在了周身。
“咚!”
無形的道力震在罡氣罩上,顫音浮屠,威壓撼天。
匍匐在地上的魂魄受不了這樣強大的衝擊,紛紛將腦袋埋進了泥地裡。
“張勝!虧你在在道門中名聲赫赫,鬥個法用得著攪擾其他人的清靜嗎?”思遠浩正義凜然,他的神魂被突兀扯出了體外,很生氣,一點薄面都不留給張勝。
張勝被思遠浩偷襲,自己還沒討一個說法,對方竟然惡人先告狀,要不是湖心突然生出變故,他早有心和思遠浩大戰,見個高低。
現在被他橫插一槓,今天恐怕是免不了一戰。
思遠浩傳承著趕屍世家的聖法,自小天賦絕倫,悟性很高,他雖然年紀輕輕,但修爲不低,不容小覷。
他不像其他道士那麼軟弱,被攪擾了清靜,就這麼簡單的算了。
他銅鈴一震,只是給張勝一點教訓,提個警鐘而已。
“你等著!今日你我非分個勝負不可!”張勝生氣的道。
林飛沒有趁虛而入,他掐訣的手掌一番,破體而出的魂魄歸了位,接下了張勝的第二道勾魂奪命的令旗。
“去!”
張勝令旗一揮,匍匐在他腳下的魂魄紛紛飛了回去,各自歸了肉身。
“林兄弟,你贏了!”張勝收了令旗,走到林飛的面前拍了怕他的肩膀,道:“小弟閉關十年,自以爲修爲出神入化,但今天見了你,算是開了眼界。”
林飛的拳頭砸在對方的胸口,力道不是很大,似兄弟一般,道:“哪裡,哪裡,張師兄第三道令還未下就已經這般生猛,要是第三道令下,縱是茅山道術也難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