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碰!”
摺疊椅落在骨頭上的悶響聲在靈堂裡迴盪,鄭家上上下下一衆二十幾口人屏著呼吸,沒有人敢上前阻止。
老子教育兒子,很暴力,也很直接。
“你準備要了他的小命嘛?”林飛灌了一口酒,像個局外人一樣。
他身上有隱身符,若是不想現身,普通人是看不到他的。
鄭楠停下手裡的動作,道:“就這樣死了,簡直太便宜他了。”
“那你想怎麼做?”林飛好奇的道。
“逆子不顧手足之情害死同父異母的弟弟,本應該以死償命,但念在他是我一手帶大,我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鄭楠面色平靜,像大徹大悟了一般,“正如他所說,有些事我做的不對,當初要不是爲了一副好看的皮囊拋妻棄子,今天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你不恨大姨太給你戴綠帽子了?”
“呵呵!”鄭楠苦笑一聲,道:“現在我最牽掛的反倒是被我休了的糟糠之妻,她當年獨自帶著兩個孩子淨身出戶,這些年應該吃了不少苦。”
“既然你已經放下了仇恨,那收拾一下我們走吧!”林飛從供桌上跳下來,嘴裡塞了一顆甜心果子,準備離開。
“官爺,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成全。”鄭楠跪地懇求道。
“你說吧!但我並不一定會幫你。”林飛不喜歡給自己增添麻煩,尤其是老人臨終前託孤,照顧他一家老小之類的事情。
“我想把鄭氏集團股份的二分之一轉贈給我的前妻,希望你能幫我在陽間處理一下這件事情。”
“我有什麼好處?”替人辦事總要有盼頭,不然跟在城隍廟做免費義工有什麼區別。
“作爲回報,我將鄭氏集團十分之一的股份送給你。”
“鄭氏集團名字倒是響亮,也不知底蘊如何,不過既然稱得上集團,十分之一的股份至少也有幾十萬吧!”林飛暗自嘀咕,簽字的事情倒也好辦,於是隨口答應了。
鄭楠立了一份遺囑,將自己的財產全權授予林飛處理。
不孝子鄭白霜的雙腿被打殘廢,下半生恐怕要在輪椅上度過。
大姨太爲人不檢點,被趕出了家門。
鄭家上上下下一屋子人靜靜的聽著,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
料理完鄭楠的家事,兩人回到了城隍廟。
林飛押送的鬼魂回來了大半,衆人見他後紛紛獻禮,表示感謝。
城隍廟後院人潮擁擠,一羣惡棍陰民與一女子正在爲一點經濟糾紛鬧矛盾。
女子名叫王妙瑜,二十歲左右的妙齡,屬於英年早逝,她身材苗條,長相清純,非常的好看。
“我憑什麼要給你錢?你又不是我長官。”王妙瑜道。
一名叫趙凱威的男鬼身強力壯,臉上一條刀疤足有四、五釐米深,從頭頂一直延伸到下顎,死相比較兇殘,“就憑我先佔了這個地方,你們要想從這裡過去必須留下過路費。”
“要是我不給呢?”
“不給我就搶!你長的這麼漂亮想必脫光了一定很好看。”趙凱威不懷好意的打量著王妙瑜,目露淫光,十分的猥瑣。
王妙瑜一個巴掌扇了過去,沒有打到趙凱威,反而她的手臂被對方抓在了掌中。
“放手!”
“不放,你能咋的?”
“啪!”王妙瑜又一個巴掌抽了過去,這次結結實實的打在了趙凱威的右半邊臉上。
“臭****!”趙凱威目露寒芒,反手還了一記耳光,抽在了王妙瑜漂亮的臉蛋上,“媽的!給臉不要臉!不給你點顏色,你是不知道大爺的手段。”
……
林飛清點了人數,還差十二人他們便可以凱旋而歸,到時候得了還魂丹他就可以救活安琪妹妹了。
“官爺,不好了,妙瑜姐姐被一羣惡棍擋在了後院,正逼她索要財物。”小美面色緊張,跑到林飛面前求救。
王妙瑜和小美是林飛組的成員,兩位女子是陰間的異性姐妹,屬於閨蜜級別的鐵桿盟友。
“怎麼回事?”林飛詢問情況。
小美解釋道:“我和妙瑜姐姐領取供奉回來,本想在四處逛逛,可沒想到逛到後院被一羣惡棍圍住,開始他們說要向我們收取保護費,我們給了,後來又說要收過路費,這種敲詐,我們沒再給,他們就開始動手動腳,妙瑜姐姐現在還被圍著。”
打狗還看主人,敢敲詐林飛手下的成員明顯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裡。
“反了他了!走,去看看誰特麼膽大妄爲敢敲詐到我頭上。”林飛安慰小美,讓她別擔心。
“等等!”林飛正要去後院收拾惡棍,突然隊伍中一位鬍子花白的老者站出來道:“向你們收取過路費的是誰隊伍裡的人?”
“他們自稱是賀青章帶的隊伍,一個個趾高氣昂的,跟匪徒沒什麼區別。”小美回憶道。
鬼節是個特殊的日子,這一天陰間的鬼魂到陽間領取香火供奉,每個人身上的財物很多,惹是生非的小毛賊自然也比平時多出了幾十倍。
黃泉路上的大盜更是頻繁出沒,打劫的財物不計其數。
白鬚老者將林飛拉到一旁,道:“賀青章是陽間鬼差中官位最高的一位,每年他護送的陰民都非常的蠻橫,囂張跋扈慣了,官爺只需好言勸說,和解此事就罷了!切不可動手啊!”
“爲什麼?”林飛不解道:“賀青章官位高,難道就能縱容手下欺負其他人?”
“叢林法則,這是歷年來的規矩。”白鬚老者解釋道:“遇到這種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林飛客氣的道。
他有自己的原則,不可能因爲外部的壓力去扭曲價值觀。
在小美的帶領下,林飛來到了後院,只見一羣陰民圍著一女子罵罵咧咧,不時還動手打她,揪她的頭髮,非常的粗暴。
“住手!”林飛一聲大喝,從人羣的外圍走到了中間。
小美上前扶住受傷的王妙瑜,眼角微微有些溼潤,關切道:“妙瑜姐,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王妙瑜體態曼妙,亭亭玉立,她一雙丹鳳眼倔強,受到欺凌絲毫不畏懼,她揉了揉小美的秀髮道:“沒事。”
女子的目光轉向林飛,不知爲何在看到林飛的那一瞬間眼角微微有些泛紅,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尋求大人的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