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點,陰風颳得很急,因爲林飛已經感受過天地間的浩蕩正氣,所以他第一時間感覺到了今晚的風和平常有些不一樣。
對於陰陽師而言,他們自身要修煉天地間的浩蕩正氣,道法越深,故而對陰煞之氣越敏感。
“美女長官,是不是女鬼出來了?”林飛回到房間裡,關好門窗,覺得後背冰涼。
冥玲出現在他腦海,道“是的,鬼門開啓,八部正神,六丁六甲等諸神都要爲往生的鬼魂讓路,所以現在是陽間陰氣最盛的時刻,許多孤魂怨鬼都會選擇在這個時間段出來覓食。”
“我該怎麼辦?那隻吸人陽氣的女鬼能找到我嗎?”
“有隱氣符在手,她探測不到你的陽氣,不會那麼快找上門的。”冥玲正這樣說著,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嗒嗒嗒”
林飛被嚇得夠嗆,手心冷汗都冒出來“要不要去開門?”他心裡嘀咕著,已經走到了門前,外面的人見裡面沒有動靜,加重了敲門聲。
“都已經是一名陰陽師了,怕個毛線,如果連這點魄力都沒有,日後還怎麼在地府當差。”林飛心一橫,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房門。
“你小子一天干嘛呢?屋裡亮著燈,怎麼老半天才出來開門?”三叔一進門便扯著嗓子大罵,他從小對林飛就嚴厲,但初心是好的,現在林飛父母都過世了,他現在是林飛唯一的親人,“今天老王打來電話,說把你給辭了,到底是什麼情況,怎麼說不幹就不幹了?”
三叔是個窮人命,每天要做兩、三份工作,從早上六點要一直要忙到晚上八、九點鐘,有時候還要加班到很晚才能回家。今晚他就是因爲要加班,所以纔回來的這麼晚,又見林飛屋裡亮著燈,正好過來問問辭職的情況。
林飛鬆了口氣,道“三叔,這個……一時半會跟你解釋不清楚,我已經找到新的工作,你就不要再操心了。”
“新的工作?是做什麼的?別被傳銷組織騙了,這東西進去容易,想出來可就難了。”
林飛不知道該怎麼跟三叔講,在沒掙到人民幣之前,他準備先不告訴他。
“您就別管了,要是我真進了傳銷組織,該擔心了應該是他們。”林飛起身拉著三叔往門外走,並說道“時間也不早了,您不是明天還要早起送貨麼?趕緊的回家洗洗睡。”
“你小子倒是長本事了,會下逐客令了。”三叔知道大侄子長大了,有些事情應該讓他自己做主,所以他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走到門口,叮囑了一句:“如果沒錢花,只管跟三叔開口,知道不?”
“知道啦。”
林飛送走三叔,樓梯內颳起一股勁風,非常寒冷,他在關門的瞬間不禁打了個寒顫。
夜已經很深了,林飛關了客廳的大燈,準備去睡覺。
月光透過紗窗照進林飛的臥室,光線不是很明亮,他透過虛掩著的房門看到牀上竟是躺著一人,一身白色的紗衣披肩,明晃晃,他看到了女子慘白如霜的臉上塗著胭脂,櫻桃小嘴,盤帶整齊的頭髮上插著銀簪,一副古代女子的裝束,很詭異。
林飛看向她時,只見她擡起纖細的玉臂正在向林飛招手,示意他到屋裡來。
林飛頓時僵在了原地,手腳不聽使喚,此刻躺在牀上的女子,正是他昨晚遇到的那個:“美女……長官,她……是不是鬼?”林飛的意識有些顫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普通修爲,初步推測其死因屬於被人折磨而死……捉住她,送回陰司受審。”林飛腦袋內出現一串信息,對他而言大部分是扯淡。
以林飛現在的修爲怎麼可能打得過女鬼,他轉身就走,誰料臥室門內衝出一股陰風,臥室門徹底被打開,女子如幽靈一般飄到了他的面前,說道“相公,我在這兒,人家想你想的好苦,快跟人家屋裡來。”
林飛再次見到她,一種莫名的排斥感襲上心頭,鬼一般都懂得幻化,他現在看到的只是女鬼的化身,要是女鬼的法身被破,指不定她長什麼樣。
“長官,隱氣符怎麼不起作用啊?”
“隱氣符只能遮蔽你身上的陽剛之氣,她是可以看到你的,而且你現在道行低微,很容易被她破了法。”
“你妹啊!”林飛徹底無奈了,他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著,走進了臥室,一聲悶響過後,他被扔到了牀上,緊接著女子冰涼的身體壓了上來。
“等等。”林飛喊停女子的進一步動作,偏過頭說道“那個……我要先洗個澡,咱們不急,不急。”
“相公,人家都等不及了,我不介意的,開始吧。”
“麻蛋!你不介意,老子還介意呢!”林飛暗中叫苦,趕緊用手擋住女子伸來的櫻桃小嘴,道“等等,我有潔癖,不洗澡晚上睡不著。”
林飛這一摸,觸目驚心的涼,簡直就像放在冰箱裡的冰塊兒。他順勢亮出胳膊上的硃砂,希望能讓她害怕。
“好吧,那你快點啊。”女子看到硃砂,瞬間從林飛的身上爬了起來。
浴室在客廳外,林飛匆忙走出了臥室,他獨自一人蹲在不大的洗浴間裡,任水流隨意的流淌。
“我該怎麼做?”林飛向冥玲求救,誰料立體小人居然沒有迴應,他想了想,還是跑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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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飛小心探查臥室裡的情況,透過門縫,他竟是看到了一隻全身潰爛,且半個身子沒有人皮的怪物正對著鏡子看來看去。
“碰”
林飛差點癱軟到地上,他隨手一揮竟是將一隻鐵製的臉盆打落在了地上,發出響亮的聲音。
“相公,怎麼啦?”女鬼飄了出來,腳不著地。
“沒事,我正洗著呢,今天給客戶送硃砂不小心沾了一身,你千萬別進來,免得弄到你身上。”隔著門,林飛喊道。
女鬼見裡面無事,又飄飄然的飛回了臥室。
林飛將水流的速度開的更大了些,瞅準時機,慢慢溜出了房間。
他沿著街道,一路往城隍廟的方向跑,他知道城隍廟裡供奉著城隍爺,陽氣重,一般的孤魂野鬼根本不敢靠近。
午夜的出租車很少,他邊跑邊攔下一輛破舊的桑塔納,他知道這些都是大晚上拉客的黑車,沒有運輸許可證,趁著夜間無人管理,出來掙點外快。
司機是一位身材略顯敦實的中年人,他通過後視鏡看了林飛一眼,道:“去哪兒?”
“城隍廟。”林飛比較著急,語氣很粗。
午夜路上的車輛很少,桑塔納行駛的很快,開車師傅不時通過後視鏡看向林飛“這麼晚了兩位去城隍廟做什麼?”
“兩位?”林飛聽到開車師傅這樣一說,一直低著頭靠在前排車椅上沉思的他,再次變得僵硬,他偏頭一看,女子竟然就坐在他的旁邊。
林飛慌了,擡手就是一拳,而然這一拳沒有打到女子的身上,而是透過她縹緲的身子,徑直砸在了車門上。
“她是鬼!”林飛忍著疼痛大喊,開車師傅一腳踩住油門,從剎車到停車,老舊的輪胎硬生生在地上拉出一條十幾米長的痕跡。
“碰碰碰”
老司機想打開車門逃跑,但不管怎麼用力,車門就是打不開,女鬼撲向了林飛,將他壓倒在車廂裡準備吸食陽氣。
林飛被邪氣壓著,動彈不得,他腦袋裡翻開茅山草術卷軸,按照上面的記載手中掐了一道法訣,喝道“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破!”
“碰”
女鬼被一股罡氣彈開,重重的撞在了對面的車窗上,只見那慘白的面容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並逐漸拉大。
女鬼的法相身被破,表面的人皮散去,只見她周身腐爛不堪,大半個身子似被開水燙過一樣,沒有皮,臃腫的厲害,簡直不堪入目。
她生氣極了,兩隻沒有黑瞳的眼睛盯著林飛,鋒利的指甲一揮,竟是將車椅生生撕開了三條裂縫。
老司機嚇的大叫,不過總算是上了年紀的人,他一把扯下掛在車前的貔貅手串,運足了力氣猛地打向了女鬼。
“碰”
女鬼的身子被砸出了一道坑,有碗口那麼大,將接將她從車上打了下去,老司機手疾眼快,重新啓動油門,飛速逃離了現場。
逃跑的路上林飛問了他剛纔用了什麼打女鬼,他將貔貅手串晃了晃,顫抖著雙手,道“這是城隍廟的丘道長送的,開過光,能辟邪。”
貔貅本生就是辟邪的神獸,又被道長開過光,女鬼中了一擊,一時半會兒肯定沒那麼容易恢復。
老司機開著破舊的桑塔納一路狂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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