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欲絕的紅袖拖著疲倦的步子回到梨花小齋，一個火紅的影子投入她的懷中，她一個趔趄，差點站不住。

君愛擡起可愛的小臉，收起一臉的調皮笑意，“娘，你怎麼了？”敏感的孩子很輕易得就發現了母親的不對勁，早熟的她如成人般地露出擔憂的表情。

紅袖看著眼前的女兒，她就像是自己的翻版，看著她就如同看到了當年的自己，而她也是在這個年紀遇到了厲哥哥，在那梨花繽紛的季節裡。

君愛推推呆愣的母親，眼裡有了驚恐，小巧的孩子終究不明白成人的世界，只是驚慌於母親的不同尋常。

似乎是發覺了女兒的慌亂，紅袖掩去了臉上的絕望，勉強地露了個笑，“娘沒事，只是有點累。”

“那我們回去休息吧。”似懂非懂的小女孩扶著孃親往回走去。看著乖巧的女兒，紅袖有了絲釋然，只要擁有了她，心裡的遺憾也少了很多，雖然還是會心痛。

母女倆相扶著往房間走去，沒發覺身後悄悄出現的人。厲千魂從梨樹後走出來，臉上說不清是什麼表情，但是眼裡的光芒卻是那樣耀眼，那是勢在必得的信心。

五年了，他不只一次地後悔讓她離開自己的身邊。就算是兄妹又如何，他厲千魂從不在意世人的眼光的不是麼，只要有她在身邊，就算受盡天下人唾罵，天涯海角的流浪又何妨。曾經，他害怕這樣的選擇對紅袖太不公平，他不忍她受苦，可是如今看她痛不欲生的模樣，他

能想象到五年前她做出那樣的抉擇要多大的勇氣，而他卻留她一個人承受。這一次，他不會再退卻了，就算她已是他人婦，就算她已有了女兒，他還是要她，這樣的念頭還是如五年前一樣熱烈。

他移開迷戀的眼，轉身離開這個他心心念唸的地方，等到她再次成爲這裡的主人，他將給她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幸福。而現在，有些事他該做了，或許他該和君無塵好好談談了，他是這件事最大的結，五年的夫妻應該還是會有感情的。想到這一點他的眼中就燃起怒火，可是又無力地褪去，是他軟弱了，讓紅袖逃離他的身邊。

可是他不知道有一個人比他還急切地想要改變。

自紅袖知道仙兒有了厲千魂的孩子，她就很少離開梨花小齋，而君愛也很聽話地留在她身邊陪著她看看醫書。這樣的日子雖然平淡，她卻樂此不疲，只是偶爾想到厲哥哥會微微的心痛。

“娘。”一直玩的很開心的君愛突然出聲喚她，語氣還是不同以往的撒嬌，這讓紅袖心頭一暖。她抿嘴一笑，放下手中的醫書，手微微張開朝她示意。

小君愛笑呵呵地撲進她懷裡，滿足地埋入她的衣襟，呼吸著孃親熟悉的味道。

母女間久違的擁抱讓這午後更加溫暖。紅袖輕撫她烏黑的秀髮，輕嘆著氣，這些天爲著厲哥哥的事忽略她了。“怎麼了，愛兒？”

小君愛擡起微紅的臉，可愛的臉蛋上透著光澤，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很是迷人。“娘

，我想爹爹，想奶奶了。”

紅袖微怔，是啊，自己想念著厲哥哥，可是對愛兒來說，最親近的人莫過於無塵與娘，這樣的分離讓弱小的孩子如何忍受，是她疏忽了。

“那娘帶你回家好麼？”

“真的麼？”一高興孩子氣就出來了，肉嘟嘟的小手爬上她的肩膀晃盪著。

紅袖點點頭，看著她高興的模樣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既然厲哥哥身邊已有了重要的人，那她留在這也改變不了什麼，還不如讓女兒幸福地生活著。而那個秘密就讓它成爲永遠的秘密吧。

“可是。”君愛嘟囔著又開了口。

“怎麼？”紅袖看著女兒微皺的眉頭，想不通剛剛還那麼開心的她又有什麼煩惱的事，這個女兒除了長相還真是一點也不像自己。

小君愛嚴肅得看著她，撥弄著自己的小手，許久纔開口，“可是我也捨不得大伯。”

紅袖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內，厲哥哥已在君愛心中有了那麼重要的地位，難道真的是父女天性麼？只是他們父女今生註定無緣了。她微微笑著看著女兒，戳戳她紅嘟嘟的臉蛋，“那小君愛到底要不要回家呢？”

小女孩居然煞有其事地皺眉想了很久，讓紅袖不由得失笑。考慮了許久，她好似做好了決定，很鄭重地宣佈，“那我們多呆幾天，然後就回家找爹爹。”

“好好好，你說什麼都好。”紅袖抱緊她，這個老天給她的珍寶，她以後唯一的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