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鐘把她叫醒的時候黎淺睜開眼，安慰自己也許昨夜只是一場夢。

屋子裡不正常的安靜讓她奇怪，於是叫著菲菲的名字去找她。這時候，她該是起牀了纔對。

沒人應聲，黎淺推開菲菲房間的門，入目的牀被整潔，卻是明顯沒有人睡過。菲菲最懶，討厭疊被，這還是昨天晚上她幫她疊過的。

顧意家教雖然不嚴，夜不歸宿這種事卻從不允許發生，更不要說未通知家人就不見蹤影。

黎淺回自己房間找手機，上面並沒有未接電話，她挨著牀沿慢慢坐下來。黎淺向來討厭意外，討厭一切事情不在自己把握之中的不安，此刻菲菲的不在家中，讓她有了十足的危機感。

菲菲的電話打不通，她轉而打給秦天。菲菲朋友極多，一時之間她也理不清頭緒，但昨天菲菲曾同他一起，他也許知道。

電話接通時秦天輕輕的笑：“黎淺，第一次接到你的電話。”

黎淺無暇多說，直截了當的問：“你知不知道菲菲在哪？”

電話那頭秦天一詫：“菲菲？昨晚得月樓你也知道。”

黎淺聞言心裡一緊：他亦不知。

菲菲愛慕秦天，可以靠近時自然不會疏遠，現下的情況，明顯不合常理。黎淺暗暗心焦。

“會不會是太晚，就近住到她朋友家裡了？”

秦天似乎能感覺到黎淺的不平靜，試探地問。

“不可能，菲菲從來不在外留宿，更不可能連電話都沒一通。”

秦天原本覺得已經成年了的女孩子偶爾在外留宿並不奇怪，被黎淺這麼一說，也有些著急：“你別擔心，聯繫一下她的同學，總有人知道。昨晚上有一個女孩子與她很親近，應該是極好的朋友，叫聽菲菲叫她宋宋。”

聽到這裡黎淺鬆口氣：“我認識，我現在就給她電話。”

秦天在電話裡應了一聲，末了輕聲安慰：“不會有事的，菲菲已經不是小孩子。”

自然不是小孩子，已經可以獨自出國旅行，可是那個每天都會像一隻多嘴的小麻雀一樣彙報行程與見聞的菲菲，這樣沒聲息的不知行蹤，卻是第一次……

電話接通，宋宋的語氣也是明顯吃驚：“菲菲追著秦天出去了呀，連解釋都倉促，像是很急的樣子。”

黎淺愣住，失神重複：“追著秦天出去？”

“是啊，阿姨。”宋宋與菲菲交好，連帶同黎淺的關係也親近。

“那若是菲菲有消息，宋宋就告訴我一聲，我先掛了。”

掛了電話黎淺心裡不安更盛，深呼了口氣纔再次拿起手機，撥通菲菲學校的電話。

“李校長，勞您問一下菲菲的班主任，讓她看看顧菲菲是否已經返校？”

那被喚作李校長的人是個女子，卻有一把低沉的嗓音，壓低了聲音關懷時更是動人：“怎麼了黎淺，菲菲怎麼會不通知你就回校，你們不可能吵架吧？”

黎淺苦笑：“李學姐，我現在也說不好，您先幫我問問，以後我再向您解釋……”

十分鐘後收到消息，黎淺舒一口氣，一掌擊額把自己拍倒在沙發上，輕嘆：連夜返校，怎麼會這麼嚴重？

是真的生氣了吧，才用這樣幼稚的行動來表達內心的氣憤。黎淺修長的指無意識摳著沙發柔軟的墊子，心思糾結成網，又不得舒解，只得深深嘆一聲。

她明明知道癥結在哪，可是竟然無法取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