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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 最終的選擇

“納蘭拓?”北承嘯雖然不敢相信,可是這聲音卻是那麼熟悉。

“沒想到你竟然還聽得出我的聲音來。”納蘭拓扯下蒙面,然後露出笑臉。

葉靖棠走到北承嘯的身邊,“這是怎麼一回事,剛纔那幫人明顯是皇上派的,你卻又來救我們?”

“嫣兒無意中聽到了皇上跟謝錦的談話,我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所以纔會在這個時候出現。”納蘭拓簡單的解釋了一下道,“還是先回你們一直住的客棧吧,那裡還有人等你呢。”

北承嘯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龍昕嫣,“你把她也帶來了?”

“你認爲她知道這件事後可能不來嗎?”納蘭拓跳上馬對著其中一個蒙面人道,“初雪,你先將他們安排好,然後再來找我。”

“是。”初雪領命帶著一衆蒙面人離開。

北承嘯看著離開的人忍不住誇道,“這些人個個高手,可一點也不像那些沒用的大內侍衛。”

納蘭拓帶著笑道,“這些可都是我自己的精兵良將,一般不出手的。”

北承嘯騎著馬在納蘭拓的身側,“納蘭拓,有時候我很討厭你的偉大,做的這麼好你是讓老子往哪裡擺?”

做的再多,再好又有什麼用。嫣兒的心裡只有他罷了,“我只是想做我想做的,至於其他的我沒有想那麼多。”

放不下卻又得不到,北承嘯是體會不到他這樣的感情的。因爲,他早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

不一會兒就到了四人平時住的客棧,納蘭拓領著幾人來到一間屋子。

剛被敲響,就已經被打開。

“北承嘯!”龍昕嫣一見門口的人,想也沒想的撲上去摟住他的腰。

北承嘯對龍昕嫣的主動十分滿意,也回手擁住懷中的人。

只是短短的二十天,他竟然覺得過了二十年一般。真的是太想了,心全被揪起一般的思念。

北承嘯沒看到,不代表葉靖棠和石浩沒有看到屋裡的其他人。

葉靖棠繞過擋著門口擁抱著的兩人,走進了屋內,“秦叔,你們怎麼也都來了?”

秦天道,“是公主跟納蘭小王他帶我們來的。”

納蘭拓開口道,“皇上不用多久就會知道嫣兒的失蹤,也會知道我出手相助。所以你們現在的唯一出路就是逃,我就自作主張將他們都帶來了。”

這時北承嘯道,“逃去哪裡?”

“咦,大哥你們已經抱夠了嗎?我還以爲你沒看到大家呢。”石浩故作驚訝,語氣裡還帶著調侃。

龍昕嫣羞紅了臉,剛纔的她太激動了一下子忘記屋子裡還有這麼多人呢。

北承嘯仍是厚臉的回道,“抱是永遠也抱不住的,不過也沒必要讓你們看免費的表演。”

葉靖棠其實想說的是,他們是真的已經看夠了,一點也不想看了。

看多了,他真的害怕哪天自己長了針眼。

納蘭拓看著兩人緊緊相握的手,喉嚨緊了緊,他早就應該習慣了的,卻還是在看見過這麼的難受。納蘭拓,你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牛啊。

龍昕嫣可不願意自己跟北承嘯的事早被拿出來笑,“我們還是商量一下往哪裡逃吧。”

北承嘯看向龍昕嫣,“你願意跟我一起走?放下所有的一切?”

龍昕嫣回答道,“你願意爲了我將整個傲天寨的人都遷移,爲了我還答應父皇去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可是這些都沒能讓父皇答應。既然他不答應,那我只能選擇跟你一起。”

秦天看著龍昕嫣道,“你就不擔心有一天覺得不值得?”

當年的他就是太害怕,害怕那個人跟他走後有一天會覺得不值得,會後悔放棄了所有的一切跟著一無所有的他離開。害怕柴鹽醬醋的生活磨平了他們的愛意,害怕她怨恨。

龍昕嫣看向秦天,認真的搖頭,“不擔心,因爲我很肯定這是值得的。不管遇到什麼,過了多少年這都是值得的。”

原來,只不過是他不夠堅定而已。因爲他的不夠堅定,所以才害怕她不夠堅定。

葉靖棠看著納蘭拓,“你也跟我們一起離開?”

“當然不可能。”納蘭拓道:“我必須留下來,只有我在皇上的身邊才能爲你們說上幾句好話,我也會想辦法拖延皇上對你們的追捕甚至會想辦法讓皇上不再追捕。”

“讓他不再追捕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葉靖棠沒有說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納蘭拓點頭,“我當然知道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至少我可以試試。你們所需要的馬車、乾糧和所需要的衣物,生活用品我已經全部爲你們準備好了,我想你們還是現在就動身走吧。謝錦他們明天就會到了京城,到時候皇上知道任務失敗一定會有所決定。到時候再發現嫣兒的失蹤一定會找我,那個時候我就無法隱瞞了。”

現在就走了嗎?

雖然已經決定跟北承嘯一起離開,但真正到了出發的時候,龍昕嫣的心裡已經有了濃濃的不捨。

這跟上次去傲天寨找北承嘯是不一樣的,當時她知道,她還會回來。

可是這次離開,她卻沒有回來的機會了。

什麼時候還可以再看到父皇,雖然他的做法讓她很生氣,可是他那麼疼她。

母后呢,她會不會因爲自己的再次離開而傷透了心?

龍昕嫣擡頭看向納蘭拓,她還能再叫到拓哥哥嗎?這個只要自己需要幫助就一定會出手幫她的拓哥哥,這個爲了她總是會違反父皇命令的拓哥哥。

納蘭拓看清了龍昕嫣眼裡的不捨,即使心裡萬般的不捨卻道,“不要這麼傷心,等日子久了,皇上所有的反對早已經變爲思念的時候,你還是可以再回來的。”

“那要多久?”

要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五年,十年。誰也不知道答案是什麼,因爲沒有人能猜透一個君王的心。

“不管是多久,只要你回去拓哥哥一定會在那裡等你的。”納蘭拓柔聲說。

龍昕嫣漸漸的紅了眼眶,“拓哥哥,對不起。”

“傻丫頭,你在說什麼傻話呢,你沒有做對不起拓哥哥的事情。”他比誰都明白,感情的事不能勉強的。如果能勉強,能由已,他早已經割捨下她,而不是這麼苦苦的癡戀了。

“拓哥哥,我母后一定會很傷心的。她的身子也不怎麼好,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她好嗎?你告訴她,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回來看她的。”龍昕嫣最入心不下的就是母后,她很不孝,經常讓她替自己擔心,從愛上北承吵的那一刻她就不停的爲自己操勞。

納蘭拓點頭,“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

想到那個人,秦天反而覺得她雖然會傷心,會不捨,但是一定能夠理解龍昕嫣的心吧。因爲當年她也曾經做出過這樣的決定,因爲經歷過所以纔會更加的理解。

她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堅強,秦天的心有絲不捨。就這麼離開了嗎?以後再次見面還需要多少年,再來一個十八年嗎?他還有多少十八年可以等下去?

“嫣兒,安心的跟北承嘯離開吧。”這就是自虐的感覺吧,這句話就像是自己用刀硬生生的割下心頭上的肉一般。

納蘭拓移開視線,看著北承嘯,“嫣兒就交給你了,如果你讓她有半點的傷心,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你也不需要威脅我,因爲我不可能讓我的女人傷心的。”

又沒到人。一切安妥,準備出發了。

龍昕嫣、秦嬸、秦思、安依依四個女人一輛馬車。

北承嘯等五個男人有一輛馬車輪流可以進去休息,還有三匹馬輪流換騎著。

納蘭拓看著一行人越來越遠,馬車裡的那個影子也越來越小。

“初雪,這一次,真的離開了。”

立在納蘭拓身後的初雪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如果可以,她想代替他所有的痛。

她想說,小王爺還有我。初雪這一生都會追隨你身後。

可是她沒說,因爲他並不需要這句話。

她永遠站在他的身後,他轉身即可看到,可是他從來不回頭,所以也從來沒有看到她眼底裡的愛慕。

“小王爺下面決定怎麼辦?”這次只怕小王爺的過錯跟上次的比起來已經不是那麼容易被原諒的了。

納蘭拓苦笑著勾起嘴角,“還沒怎麼辦,回去領罪。放走了皇上最痛恨的人和最愛的女兒,你說皇上會怎麼處質我呢?”就算再疼他,再看中他,犯下這樣的事情,他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在老虎嘴上拔牙,大概只有一條路可走吧。

初雪當然知道後果,“既然小王爺知道結果,爲何還要這麼做?”

“因爲這樣嫣兒才能幸福。”納蘭拓終於收回了視線,轉身:“我們走吧。”

他從來只要她幸福而已,只想她幸福而已。

不管是不是在他身國這,不管是不是在他看得到的地方,他只要她幸福,僅此而已。

**************

龍昕嫣紅著眼睛,看著遠處越來越小的納蘭拓,從前的記憶如洪水涌上心頭。

十八年,一直陪在她身邊的拓哥哥,他一直用他的方式保護著她,即使她傷害了他,推開了他,他還是一如即往的對她好,從未有改變。

十八年,她第一次出宮,第一次習字,第一次唸詩,甚至連第一次來月信都是他在身邊。他陪著她成長,陪著她開心與不開心,他參與了生命中所有的事情。

父皇每次發火的時候,他總是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到他的身上,爲他承受父皇的懲罰。

他……。

龍昕嫣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推開馬車的門,“北承嘯,拓哥哥騙我。他回去根本就不是爲了替我們說話,他回去是爲了替我們頂罪。父皇不會那麼輕易的原諒他的,一定會懲罰他的。”龍昕嫣這纔回過神來,原來他只是想將一切都攬在自己的身上,給她沒有顧慮的後路。

馬背上的北承嘯回頭看著探出馬車外的龍昕嫣,點頭,“我知道。”

“北承嘯?”龍昕嫣失神的看著北承嘯,“我……我不能那麼自私。我,我不能……”

北承嘯繼續點頭,“我也知道。”

“那……”龍昕嫣不知道該說什麼,要求他們一起回去嗎?父皇不會放過他們的,可是她也捨不得離開北承嘯,她不想以後再也見不到北承嘯。

看著龍昕嫣不知所措的表情,北承嘯道,“不能每一次好事都讓納蘭拓那個人做了,否則你的心裡可就都只有他的好了。我女人的心裡有個其他的男人也就算了,可要是隻要別人的男人老子就不能接受了。”

他從來都知道她的心裡有納蘭拓,之所以不吃醋是因爲知道那個人存在的意義跟他不一樣,就像他心裡有秦叔、秦嬸一樣。

人的一生不可能只爲一個人而活,但他可不想納蘭拓的地位超過了他。

龍昕嫣不解的抑頭看著北承嘯,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馬車內的安依依笑道,“公主,你看看我們現在往哪個方向走?”

龍昕嫣經安依依一提醒,才發現他們竟然在往回走。

“這?”

石浩道,“做逃兵可不是我們傲天寨的作風,讓人代罪更不是。而且我們還要回去跟那個皇上算帳呢,說話跟放屁似的不算數,我們就這麼走了反而便宜了他。”

雖然石浩口裡說話跟放屁似的那個人指的是自己的父皇,龍昕嫣卻沒有一點的生氣。

她以爲……

龍昕嫣感動的擡頭看著北承嘯,“北承嘯……”

北承嘯看著她眼底的淚水道,“既然之前決定了跟你一起回京城,我也沒必要在這個時候當個逃兵。更何況我跟你父皇還真有賬要算,玩陰的誰不會,老子要不是稀罕人,因爲他是你的父皇,老子早玩了。帶著你就跑這一招早就陰的他沒辦法,可是我不願意你跟著我還每天想著那皇宮裡的事情,想著你母后是不是在擔心你,還擔心那個納蘭拓是不是很好,有沒有受懲罰。我要你跟我在一起,什麼都不要擔心,什麼都不要想,天天笑給我看就行了。”

最後一句話徹底的讓龍昕嫣落了淚。

北承嘯嘆了口氣,帶著無奈的心疼,“你說你怎麼這麼愛哭呢?天天見你哭。”

龍昕嫣扶著淚,埋怨道,“誰讓你這麼好的。”

“老子好那是天生的。”北承嘯得意自誇。

“自大狂!”龍昕嫣縮回了馬車裡,雖然眼裡帶著淚嘴角卻不自覺的上揚。

秦思見她這副模樣,輕笑道,“嫣兒,你看看你又哭又笑,跟個孩子似的。”

龍昕嫣也不由的笑出了聲,“思兒,我只是覺得我……真的很幸福。”

雖然父皇還沒有同意,雖然不知道這次回去又會遇到什麼事情,但她一點也不害怕了,也不畏懼。因爲她愛上的是全天下最好的一個男人,即使他是一個土匪,是一個字認的不多的粗漢子,可他就是最好的。

是啊,被愛著的人這樣愛著,的確很幸福。秦思雖然羨慕,但是她覺得自己也很幸福。因爲她可以每天都看到自己喜歡的人,不管發生什麼那個人都在他的身邊。

不管是他心目中她是什麼樣的地位,她至少是存在的,是被在意的。

龍昕嫣見秦嬸說不話,以爲她在擔心回去的要面對的事情,“秦嬸你不用擔心,回去以後我一定不會讓父皇再關你們進牢裡的。這一次,我不會那麼容易妥協的。”

秦嬸卻搖了搖頭,“這一次回去或許是正確的。我不瞭解你的父皇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但是我見過你的母后。我能體會她愛你的心,我想,這一次不用你做什麼,她也會爲你做什麼的。”

想起那個人,秦嬸就不禁想起她跟自己夫君的關係。

那天她那麼慌張的逃離早已經說明了一切,這時候她卻沒有那麼想要知道他們之間的故事了,有時候不知道也是一種快樂。

聽秦嬸這麼一說,龍昕嫣想起了母后,那個外表溫柔似水,骨子裡卻倔強的母后。

或許秦嬸沒有說錯,她會爲自己做些什麼。

她從不與後宮裡的那些妃子們爭什麼,面對她們的挑釁從來都是退讓、退讓再退讓。

可後來卻因爲她被某個妃子推了一把摔傷了腿而憤怒的反擊,那是她第一次也是長這麼大唯一一次見她那溫柔、善良的母后發火。

當時的她那麼可怕卻又那麼的讓心疼,她揮掌反擊那個妃子,她在那麼一堆人的拉扯中只顧著對那個傷到她的妃子下手。

那是她最深刻的記憶,爲了她而發狂的反擊的母后。

最後她贏了,她開心的笑了,她說,沒有人能夠傷害她的女兒,沒有任何人能碰她的女兒,她會拼命。

那是她第一次放狠話,第一次反擊,第一次接受別人的挑釁,但一切都是爲了她。

這個時候龍昕嫣只有感動,深深的感動。後來,她卻能深深的體會母后爲她所做的一切,直到她成爲一個母親她才明白,每一個母親都是用生命去愛著自己的孩子,特別當這個孩子是她最愛的人所生的時候,這種愛會深刻的比生命還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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