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光閃起,卻是那銀槍被那輕挑起,打著旋兒疾速的直直的飛向了那游龍生而去。
頓時,游龍生大驚,那神色彷彿從來沒想到過黑耀敢不顧自己的性命,毅然發(fā)動攻擊一般,頓時,有點手慌腳亂一般。
離先生臉色一沉,揹著的雙手迅速的抽出,那瀅瀅的紅光在那手掌當(dāng)中如同牽引一般,輕輕的罩著,那銀槍的去勢一竭,掉落在邊上,發(fā)出了鏗鐺的聲音。
離先生卻是眉頭緊皺,那銀槍上,分明沒有帶上任何的內(nèi)力,純粹就是那氣力擲出而已。
游龍生手臂就要一揮,眼看間,那萬箭齊發(fā)的場面又將復(fù)現(xiàn)。那離先生卻是輕手舉起,將那游龍生攔住。
“莫急,且看他意欲如何。”
對面,那手無寸鐵的黑耀淡然的把身上的斗篷解下,露出了那結(jié)實健壯的軀體,只是,他那安靜的疊著那斗篷的舉動,無形中,讓那空氣中的壓力更盛,雖然一直低著頭,但是,那肌肉間鼓起的青筋分明說明了他的心情也並非是那樣的平靜。
斗篷被疊成了那整齊的方塊,黑耀輕輕的把那斗篷放在了邊上,彷彿是自言自語一般,但那聲音卻是清晰的傳入了衆(zhòng)人的耳邊。
“哥哥麼?”
輕輕的搖了搖頭,
“終於,還是到了這個地步了啊,還是應(yīng)了那出生的那一卦呢,果然,哥哥啊,你終究還是對的。”
彷彿是甩了甩腦袋,黑耀起身,看了看對面那如臨危境的衆(zhòng)人,那嘴角,忽然微微的翹起,斜斜的掛上了一絲微笑,
大約,臨死前的人,都是比較能夠放開心胸的吧。
“游龍生。”
游龍生不禁一怔,那黑耀的聲音依舊的冰冷,只是,彷彿多出了點什麼東西一般。
“幽冥宮現(xiàn)在換了主人是吧,那我的黑耀宮呢,是否依舊?”
游龍生不禁大喜,
“難道殿下想開了,殿下但請放心,殿下的黑耀宮保護完好。”
說著,忽然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卑躬屈膝下去了一般,那離先生輕輕的咳了一聲,游龍生卻是訕訕的一笑,不爲人知的偷偷的直起了腰。
黑耀淡然,卻不回答,
“你知道我三哥修儒道,學(xué)的是那浩然正氣,我二哥參佛道,練的是那佛引慈悲,鬼莫寒。”
說著,黑耀頓了頓,卻很不自然的說到,
“我大哥修的是正道,也就是正宗的道,天道,那,你可曾知道,我與我四哥,也就是死在你手上的茶葉,修的是什麼?”
提到茶葉,游龍生卻是臉色微微有點的尷尬,那黑耀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雖然手中空空的,但游龍生分明就感受到了那目光間那恍若實質(zhì)的注視。
“這個。”
游龍生卻是遲疑著,
“告訴你吧,四哥,修的是鬼道,也就是傳說中的詭道天機,而我,修的是武道,也就是,以霸入世。”
淡淡的說著,那聲音卻是擲地有聲一般,硬硬的在所有人的耳邊迴響著。
“武道,以武入道,將就的是霸氣一往無前,勢不可當(dāng),大概,這也是爲何我能參破天道的緣故了,武爲人身,天地一體。”
在那話音落地的同時,黑耀的眼中,那銀光大盛,眼前,那煙塵起揚,逐漸的旋轉(zhuǎn)在他的周邊起來,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
風(fēng)起,整個天地間彷彿都充斥著那沖天而起的霸氣,那狂風(fēng)搖曳,游龍生神色大變,卻心裡微微放下了一塊石頭,
既然他向反抗,那就看看,究竟是那弩箭厲害,還是那肉身厲害,游龍生微微一笑,彷彿,已經(jīng)看到了那黑耀血濺的情形一般。
“需要我?guī)兔Υ蚣茳N?”
就在那氣勢欲起,游龍生欲揮手的瞬間,他們藏身的那大樹上傳來了一聲懶洋洋的問候。
離先生不禁大驚,樹枝被那人硬生生的倒掛著垂落了下來,那人彷彿是背部貼在那樹枝上一般,倒吊著看著衆(zhòng)人,嘴巴里,斜斜的叼著一根稻草,一頭亂糟糟的頭髮胡亂的披散著。
“需要我?guī)兔Υ蚣茳N?對面的那位。”
右邊的牙齒上,一個稻草在來回的滾動著,那男子彷彿很是百無聊賴的倒吊著遠遠的看著。
“介紹下,我叫遊俠,這裡有沒有一個叫黑耀的笨蛋?”
遊俠嘴中的稻草來回的滾動著,一直倒吊著的他盯著黑耀看了半天,渾然不顧身邊的游龍生和離先生。
忽然,彷彿恍然大悟一般,他吐出了口中的稻草,撇撇嘴說道,
“就是你了,對面的那個,叫黑耀的那個,跟我走吧,有個傢伙拜託我?guī)慊厝ィ骖^疼,看起來你並不大好帶的樣子,算了,沒辦法,既然有機會可以還掉這個人情,再難也得動手了。”
彷彿是嘆了一口氣一般,那男子,遊俠無奈的聳聳肩,
“走吧,跟我走吧,這裡沒什麼好玩的,沒有酒沒有肉更沒有美女,真奇怪你怎麼會喜歡在這樣的地方溜達。”
游龍生一驚,正欲出手,未料,聲音已經(jīng)從那黑耀的附近傳了出來,那懶散的身影,歪著腦袋披起那斗篷,皺著眉頭,彷彿在思考什麼問題一般,神色嚴肅。
“瞬移?”
游龍生大驚失色,那離先生的嘴裡卻是微微的咀嚼著,低低的說到,
“居然會有人還掌握著這個,看樣子,已經(jīng)有很多早已隱世的人出現(xiàn)了啊。”
聲音低沉,低沉到那游龍生都沒有聽到的地步,大約,是不想讓他聽見吧。
“走吧。”
遊俠順手搭上了那黑耀的肩膀,在那游龍生大驚失色下,兩人瞬間的消失了,空氣中,那塵埃緩緩的落定,只留下那面面相覷的衆(zhòng)人。
“你是誰?”
黑耀冷著臉問到,正襟危坐在那椅子上,對面的牀邊的書桌上,那遊俠懶洋洋的半躺在那椅子上,椅子呈一隻腳在地的斜斜的歪著,他卻不掉下來,只是那一門心思的玩弄著手中的那根稻草。
“你真囉嗦也,我都說過了,我叫遊俠。”
那遊俠撓了撓那亂糟糟的頭髮,吹了吹手中的稻草,聳了聳肩說到,
“你們還真是奇怪呢,兩個人都問同樣的一個問題,難道,我們很奇怪麼?”
“我們?”
黑耀不覺脫口而出,身後,不知何時同時的傳來了聲音,
“對。我們,介紹下,我叫浪子,遊俠浪子。”
一個高大的身影踏著整齊的步子走了進來,一絲不茍的說到,黑耀注意到,他的步子,渾然的一般的大小。
“呃,無趣的傢伙來了,你呢,另一個傢伙帶回來沒有。”
那遊俠白了白眼,卻是往那牆壁處靠了靠,彷彿這樣會舒服點一般。
“黑耀殿下,讓您見笑了。”
那浪子卻沒有理會他,穩(wěn)重的在那黑耀的對面坐下。
“你哥哥請我們救你出來,並要求我們保護你一年。”
“哥哥?”
黑耀沒有說話,只是,那臉色逐漸的冰冷了起來,終於變得和那以前一般的寒冷了,
“是鬼莫寒吧。”
遊俠白了白眼,卻彷彿睡去一般,身體一搖一晃的。
“鬼先生已經(jīng)去追查清夢公主的消息了,所以他分不開身來,但是他算到你必然有一劫,所以就拜託我們過來了,另外,他讓我給你帶一句話。”那浪子的口氣中,對鬼莫寒尤其的尊敬,頓了頓,那高大的浪子彷彿在猶豫什麼,卻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他說,你跟清夢是不可能的,不要再去找她了,你只會害了她的。”
邊上,遊俠的鼾聲已經(jīng)有規(guī)律的一聲高一聲低的響了起來。
黑耀沒有說話,那嘴角微微的翹起,彷彿冷笑。
“如此,還真當(dāng)是謝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