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剛移動,為首的官兵突然產(chǎn)生一種錯覺:周圍的黑暗變得越來越濃,空氣越來越壓抑,仿佛要向他壓過來……
男子宛如鐵鉗一般的大掌牢牢抓住為首的官兵的脖子,高高將他舉起。為首的官兵已經(jīng)語不成音。
“你是最后一個!”
伴隨著這致命的冷酷的話語,為首官兵的頸骨像枯木一樣被輕易折斷,四肢也喪失了反抗的力氣,自然而然地垂了下來。
“你應該榮幸,可以死在‘冷面羅剎’手上!”
在這彌漫著濃郁血腥氣息的地方,男子獨自一人說起話來,
“愚蠢的生命,就跟你們的主子一樣!”
剛才還寄居著生命的肉體,現(xiàn)在就如同失去了重量一般,被一只手自然地拋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艷麗的弧度,墜落。
“殺人不染血才是殺人的最高境界!”
男子冷笑一聲,拍去披風上的塵土。黑色的披風除了沾染稍許塵土外,沒有一星半點兒鮮血。
“一群無用的東西,提不起我半點興致!”
將數(shù)百具殘缺的尸體踩于腳下,男子冷哼拂袖而去。
“教主!”
同樣裝束的黑衣人形如鬼魅出現(xiàn)在男子面前,單膝跪下:“啟稟教主,姬如霜傳回信息:軒轅夢出現(xiàn)在潼關(guān)?!?
“哦?”
男子眉梢輕挑,狹長的鳳眸彎彎蕩開一圈邪魅的輕挑:“她還活著?”
“是的!屬下收到確切消息,姬如霜已經(jīng)被殺。”
“是她干的!”
“是!”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仰天長笑,笑聲陰狠冷冽,讓下屬的心中陣陣冰涼發(fā)顫,渾身僵冷如置寒潭,
“軒轅夢……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哈哈哈!”
“她現(xiàn)在的名字叫蕭夢離?!?
眸色驀然一冷,
“蕭夢離?可是追風寨那個蕭夢離?那個搶占了天勝賭坊的蕭夢離?”
“正是!”
“哈哈哈哈哈哈……妙極了……妙極了!”
男人再度暴發(fā)出一陣肆意大笑,聽在下屬耳中卻有如惡鬼閻羅的聲聲催命金鑼,讓人膽顫心驚。
“軒轅夢,你果然有意思!你沒死,真是太好了,果然沒有枉費我對你另眼相待。希望你不會就這樣玩完,否則,可就辜負了我對你的一番期望呀!哈哈哈哈哈哈……”
蕭夢離,你等著!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夜色深沉,空氣中的血腥味兒,越發(fā)濃重了。
……
同樣的夜晚,慕榮爾雅身披薄衣端坐于床前,手中捏著暗門剛剛傳回的消息,眉頭擰成疙瘩。
身旁的小寶寶早已呼呼大睡,粉嫩的小臉蛋,吹彈即破的嬌嫩肌膚,可愛的天使般的睡顏,讓人不忍驚醒。即使在睡夢中,寶寶亦不忘吮著胖嘟嘟的小手指,呼嚕呼嚕吹著口水泡。
俯身看了看尚在熟睡中的寶寶,慕榮爾雅盡量壓低聲音對守在一旁的追風道:“可查出這個蕭夢離是何許人也?”
“根據(jù)暗門的調(diào)查,蕭夢離曾是追風寨的三當家,她的來歷不明,只知道她有一愛夫名為夜歌,是‘落鳳軒’曾經(jīng)風靡一時的花魁?!?
“‘冷面羅剎’為何會對她感興趣?不會只因為她是追風寨的三當家吧?”
“聽聞天勝賭坊原來的老板是白云鎮(zhèn)青龍莊的當家趙天裕的弟弟,而趙天裕是‘冷面羅剎’的屬下,天勝賭坊本屬于‘冷面羅剎’,卻被蕭夢離奪去,恐怕矛盾由此而生?!?
“區(qū)區(qū)一個賭坊,已是陳年舊事,當年沒有追究,為何現(xiàn)在才想起秋后算賬?這不像‘冷面羅剎’的作風……”
“屬下亦是不解……”這個也是困擾追風以久的問題。究竟是什么事情刺激了“冷面羅剎”,令他突然想對蕭夢離下手?
“追風,關(guān)于蕭夢離,你還查到什么?”
“不多。這個女人沒有戶籍,沒有親人,沒有家庭,沒有工作,她就好像憑空冒出來的一般,只知道她是追風寨二位當家的結(jié)拜妹妹。”
“身份成謎……這樣的女人才值得我們警醒。不管她是何人,能得到名震江南的追風寨二位當家另眼相看,此女絕不尋?!偌由弦粋€‘冷面羅剎’……追風,你馬上傳令暗門,無論花費多大人力物力,一定要查清楚蕭夢離的身份,一有消息,馬上回報!”
“是!”
說不出的感覺,慕榮爾雅總覺得這個蕭夢離出現(xiàn)得太過突然。以前懷著孩子,他沒有精力管。如今回過頭來再看,這個蕭夢離與軒轅夢幾乎擁有一樣經(jīng)天偉地的商業(yè)頭腦,每每總能做出令人驚人之舉。更重要的是……
“我的真名叫蕭夢離。”
那一夜,她曾將真情相告,他永遠不會忘記她告訴他的那個名字——蕭夢離!
而今這個蕭夢離……
會是她嗎?
她……有可能還活著嗎?
夢……
即使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不到最后,我絕對不會放棄!
夢,如果你真的沒有死……
無論天涯海角,我都一定要尋到你!
午時的望江樓,人聲鼎沸。
蕭夢離與南宮雨和洛非云早早地來到望江樓,他們在二樓尋了一角僻靜處坐下,靜靜觀察著樓下往來行人,悠閑地品著茶。
望江樓,臨江之岸,透過敞開的窗格,可以清晰的看見大江東去,浩浩蕩蕩,一望無垠的波瀾壯闊,陽光灑落碧波粼粼的江面,宛若一條銀色長龍出沒深潭,蕭夢離不禁想起了“落霞與孤騖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之語。
“望江樓好景致。登高遠眺,讓人心曠神怡?!笔拤綦x陶醉于這片美麗的江景之中,由衷感嘆。
一旁的南宮雨笑道:“蕭姑娘若是喜歡,可以常來?!?
“怕是不行了……”輕嘆,蕭夢離很是遺憾:“麟洲非久居之地,我在此地已經(jīng)逗留了太長的時間,是時候離開了!”
南宮雨聞言驚詫,問道:“蕭姑娘要離開?”
“邊關(guān)戰(zhàn)亂初定,是時候了……”
洛非云不解,詢問:“蕭姑娘為何急于離開?”
回頭,蕭夢離答曰:“南宮將軍,洛將軍,你們知道我身份特殊,如若被朝庭發(fā)現(xiàn)我還活著,恐生事端。夢離信任你們,將身份如實相告;你們視我為友,夢離感激涕零。邊關(guān)連戰(zhàn)連捷,朝庭遲早會派人前來,一旦發(fā)現(xiàn)夢離藏在裴家軍中,到時候別說夢離性命難保,還會牽連裴家軍的眾位弟兄……”
“蕭姑娘放心,我南宮雨別的不敢保證,但我發(fā)誓,只要你在裴家軍中一日,就無人敢動你一根汗毛!蕭姑娘盡管放心留下?!?
“謝南宮將軍厚愛。然而夢離家中夫君,身懷六甲,算算時日,恐怕就要臨盆。夢離希望寶寶出生之時能在身旁相伴,還請南宮將軍勿再挽留?!?
見蕭夢離去意已決,南宮雨一聲長嘆,深感遺憾,也不再多言。
洛非云插口詢問:“蕭姑娘今日約見威遠鏢行虎老板,是為了托鏢嗎?”
“非也。我蕭夢離孑然一身,無鏢可托?!?
“那么……”
洛非云話未出口,已聞樓下傳來余凡的聲音:“虎老板,這邊請?!?
洛非云和南宮雨正欲起身相迎,一旁的蕭夢離朝他們做個稍安勿燥的手勢。她背對樓道手端茶杯,悠哉悠哉坐在那里品茶,完全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虎子步入雅間,目光所及便是兩個虎背熊腰,眉正方圓,腰掛寶劍,英姿颯爽的男人穩(wěn)穩(wěn)端坐于桌前,正朝他看來。兩個男人的背后似乎還坐著一個年輕女子,手端茶杯,面朝窗格,似乎正在欣賞窗外美景。
“就是他們?”虎子雙眸半瞇,滿臉狂傲之色,語帶不屑,冷哼出聲。他對眼前之人的怠慢態(tài)度甚為不滿。
余凡抹去一頭大汗,朝虎子賠笑道:“虎老板,正是這幾位朋友。來,我來為你介紹,這位是……”
話音未落,虎子已經(jīng)不耐煩地打斷了余凡的話:“不必了!”他瞪著南宮雨和洛非云,傲慢道:“小子!你們出門前也不打聽打聽,這里是爺爺?shù)牡仡^,一切都由爺爺做主!既然請了爺爺來,就該好酒好菜的款待著!瞧你們那副愛理不理的態(tài)度,爺爺看著窩火!罷了!罷了!不管你們請爺爺來所為何事,這個忙,爺爺幫不了!你們另請高明吧!”
言罷,甩頭,傲慢轉(zhuǎn)身,邁步欲離。
“好囂張的態(tài)度,我當是誰呢!”蕭夢離一聲冷笑,轉(zhuǎn)過身來。她看著虎子的肩寬體胖的粗獷背影,唇角彎彎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在老娘面前擺普,你也配!”
余凡一聽就知道要吵起來,連忙為兩人滅火:“二位稍安勿燥,稍安勿燥……有話好好說……”
“他娘的!哪個*養(yǎng)的敢罵老子!”
虎子滿嘴粗言破口大罵,回頭正欲教訓那個不識趣的人,正對上蕭夢離那雙紫羅蘭雙目,眸似微笑,卻暗含凌厲?;⒆有念^微微一驚,正眼打量蕭夢離。不看由自可,一看嚇一跳,山大王馬上爛成軟皮猴,他換上一副諂媚的笑臉,點頭哈腰,對蕭夢離嘻嘻而笑:“大姐……您老人家怎么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