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錯了?”斜睨蕭夢離,看見蕭夢離一臉‘老公大人我錯了’的表情,他在心裡忍不住撲哧一笑。故意板起臉,對蕭夢離道:“說說,自己錯哪兒了?”
蕭夢離賊眸溜溜一轉,忽然撲上牀抱住夜歌不斷咯吱,嘴裡道:“我呀,錯就錯在太縱容你了,竟然敢耍老孃,瞧我怎麼懲罰你。”
“別別別……”夜歌嬉笑,一邊閃躲,一邊道:“別別別!小心傷著寶寶!”
一提寶寶,蕭夢離馬上整個人安靜下來。現(xiàn)在夜歌可金貴著呢,萬事寶寶最大。蕭夢離摸著夜歌挺起的肚子,溫柔地問:“寶寶,媽媽沒有傷著你吧。對不起喲,是媽媽太粗心,寶寶呀,你千萬要乖乖的,可不要讓媽媽擔心喲。”
“瞧你,傻樣!”夜歌指尖輕彈蕭夢離的腦門,笑道:“別忘了,這裡還有個寶寶呢。”
一提起玄胤楓的寶寶,蕭夢離好看的表情馬上沉下來,看見蕭夢離的神色不對,夜歌知道蕭夢離在擔心什麼,他溫順地依在蕭夢離懷中,溫柔道:“離兒,不管你對聯(lián)玄胤楓有無愛情,孩子是無辜的。玄胤楓爲你付出這麼多,你不能負他。”
“我不能負他,就要負你?我承諾過你……”
“一生一世一雙人?離兒,你莫要忘記,在京城的靖王府中,還有你的夫郎。”
“……”蕭夢離無言以對。鏡月有了她的寶寶,如今玄胤楓又有了她的寶寶,裴沐瞳出現(xiàn),想隱居是不行了。想跟夜歌一生一世一雙人,還可能嗎?
“離兒,留下玄胤楓吧。他一個皇子能爲你拋下地位身份隱居小山村,獨自生下寶寶,可見他對你情深意重。你不能負他。”夜歌環(huán)抱著蕭夢離的雙手,溫柔地說。
“歌兒,你真善良。我蕭夢離何德何能,能有你這樣一個完美的夫君。歌兒,你佩得上更好的女人……”
“傻丫頭,從選擇你的那天起,夜歌就是你的人。無論前生,還是來世,夜歌只願一世守候你……”
忽然懷中的小寶寶動了動,嚇了夜歌和蕭夢離一跳。低頭同看,只見那個沒心沒肺的小兒流著口水睡得正歡,小鼻翼一扇一扇,臉蛋兒紅紅的。
與夜歌對視一眼,苦笑起身。夜歌善解人意地說:“做個搖籃吧。玄胤楓在坐月子,玄影又是個大字不識的粗人,寶寶就交給我照顧。”
“不要!我怕你累著。”眼珠子溜溜一轉,賊兮兮地想到浪淘沙身上:“反正師傅最近閒著也是閒著,就有勞他老人家羅!”
搖頭,輕笑,夢離還真是任何時候都不忘抓苦力。
“離兒,你知道玄胤楓給這個孩子取了什麼名字嗎?”
“嗯?什麼?”
“很早就已經決定,玄胤楓希望生個女兒,就叫戀夢。”
“……”戀夢嗎?胤楓,這就是你的心嗎?
胤楓,這樣的你,讓我如何是好。
哄夜歌睡下後,抱著小戀夢敲開浪淘沙的睡房,然後不管浪淘沙的反對,將小戀*給浪淘沙照顧,之後,她來到浪淘沙爲裴沐瞳安排的客房。
在門外徘徊良久,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直至門內傳來裴沐瞳的聲音:“夢,是你嗎?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暗罵自己沒膽鬼,輕輕推開客房的門,牀榻之上裴沐瞳仰躺著,雙目直視牀頂蔓帳,並未隨聲望來,聽見蕭夢離漸行漸近的腳步聲,他嘆道:“以前的你膽大包天,怎麼今日反而膽怯了呢?”
“大概是近鄉(xiāng)情更怯吧,我只是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你們而已。”蕭夢離自嘲道。
“所以你沒有去看玄胤楓,而是選擇來看我,是因爲你覺得自己無顏面對他?”
沉默,算是默認。
輕嘆,裴沐瞳低聲道:“我沒有資格指責你什麼,我只想告訴你,他們在京城一直想著你念著你。水鏡月爲你生了個女兒,取名思夢。你能夠明白他的心思嗎?秦蔚晴爲你重開醉仙樓,一心一意經營酒樓生意,你能夠讀懂他的感情嗎?風憐情堅守靖王府,堅持他對你的等待,你能夠不念他的情深嗎?”
鏡月……蔚晴……憐情……是我對不起你們……
“沐瞳……他們……還好嗎?”聲未出,心已顫。
“你還會關心他們嗎?他們的生死你還會在乎嗎?”裴沐瞳惡聲惡氣道,第一次用這種態(tài)度對蕭夢離說話。
蕭夢離語塞,她知道裴沐瞳對她有怨言,沐瞳與她爲友尚且如此,更何況是深深愛著她戀著她的夫君們……
“沐瞳,我不想爲自己辯解什麼。只是……沐瞳,你想我怎麼做?饒幸逃過一死,然後大搖大擺走到你們面前告訴你們我還活著嗎?我既是軒轅王朝的亂臣賊子,又是天機國的奸細,我若出現(xiàn),豈不再度引發(fā)天機國和軒轅王朝的戰(zhàn)爭。我不想做那個生靈荼炭的千古罪人。當時我唯一的選擇就是隱姓埋名,永不入京。”
“然後結婚生子,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裴沐瞳冷嘲。
搖頭,答曰:“歌兒是不同的。不管你信與不信,他是我前世的愛人。”
“什麼!”裴沐瞳驚愕,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是你前世的愛人?你怎麼如此確信?難道神棍之言你也……”
“我並非軒轅夢,我的真名叫蕭夢離,我保留著前世的記憶,夜歌也是……”蕭夢離淡淡陳述這一事實。
裴沐瞳僵怔,頃刻無言,他喃喃自語:“不可能……這不可能……”
“沐瞳,我沒有必要騙你。你們早就懷疑我不是真正的軒轅夢了,不是嗎?我是靈魂穿越,附身在軒轅夢身上。”
“不可能……誰也沒有這樣的能力,除非……”
“沐瞳,你在說什麼?”詫異,似乎裴沐瞳驚訝的並非是她魂穿,而是驚訝她如何保留前世的記憶……
“夢,在裴府那天,你我瘋狂過後,在夢境中,你看到了她,對嗎?”
啥?裴府?夢境?難道那天當真不是一場夢?
“裴沐瞳,你在說什麼,玄影明明說……”
“我知道玄影說了什麼,因爲是我交待他這樣做的!”
“什麼!爲什麼要讓我忘記……”
“因爲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裴沐瞳說的是宋思君還是羽君?爲什麼裴沐瞳會知道那個夢境,莫非裴沐瞳也進入了那個夢境之中?
那麼羽君當時說的話呢?他全聽見了嗎?可是爲什麼?究竟爲什麼……
“沐瞳,你告訴我,那天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情?那個女人……是宋思君嗎?”忍不住上前一步,蕭夢離激動的問。
“宋思君?不……她不是……只有她有這樣的能力……你當真不認識她?”裴沐瞳不相信,既然爲蕭夢離保留了前世的記憶讓她轉世投胎,蕭夢離怎麼可能不認識她。
不是宋思君?難道裴沐瞳在說的人是羽君?可是不對呀,羽君自地府中來,裴沐瞳怎麼會認識羽君?
“沐瞳,你究竟……”
“夢,別問了。有些事情,你不應該知道……”裴沐瞳艱難翻了個身,背對蕭夢離而躺,顯然不願意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沉默,既然裴沐瞳不願意說,她也不好勉強。現(xiàn)在,她最想知道的是……“沐瞳,你的傷……”
“守城之時誤中奸細埋伏,身重劇毒,恐怕命不久矣。”裴沐瞳輕描淡寫,一語帶過。他沒有說出口的是:能夠再次見到你已是平生最大的快事,我裴沐瞳死而無憾。只可惜,我雙目失明,如果能夠再看你一眼……再看你一眼……
裴沐瞳雖然輕描淡寫,蕭夢離卻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天機國發(fā)兵軒轅王朝,現(xiàn)在邊關戰(zhàn)況如何?”
“不好!”
軒轅王朝節(jié)節(jié)敗退,她亦有所耳聞。
“現(xiàn)在鎮(zhèn)守邊關的將軍是誰?”
他大敗,生死不明,如今邊關恐怕只剩下宇文敖一人硬守。
“新科武狀元,陛下御口親封的靖邊大將軍宇文敖。”
“咳咳咳!”
蕭夢離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名字嚇得一陣猛咳。宇文敖,娘呀,我沒有聽錯吧?宇文敖參兵了嗎?他不是個土匪頭子嗎?怎麼跑去參軍了?
聽見蕭夢離咳嗽,裴沐瞳不由得關心詢問:“夜寒露重,夢,你是否著涼了?”
“無礙。”我那是被刺激的好不好。宇文敖,現(xiàn)在的靖邊大將軍怎麼會是他?那麼花非霧呢?他也入朝了嗎?不知道追風寨現(xiàn)在怎麼樣了?
其實蕭夢離真正擔心的並非是追風寨怎麼樣了,而是她的天勝賭坊和威遠鏢局現(xiàn)在怎麼樣了。那可是她辛辛苦苦經營的心血喲,可不要敗壞了纔好。
所以說呀,生意人,只想生意事,一點人情味兒都沒有。
“沐瞳,你可聽過花非霧這個名字?”
“花非霧?新科狀元,瀚林院院士,陛下的新寵,夢怎麼會知道他?”
這麼說花非霧真的入朝爲官?這也難怪,憑花非霧的才學,混個狀元噹噹的確是小事一樁。
奇怪,他和宇文敖在追風寨混得好好的怎麼突然想起進京做官了呢?雖然當年她已看出花非霧不甘屈居人下之心,然而他卻不是一個願意受束縛的人,他怎麼會願意做官呢?官場黑暗,爾諂我詐,這不似花非霧的追求呀。
究竟是她當年看錯了人,還是這當中另有隱情?
唉,空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有機會看見花非霧問問吧。她雖然憎恨宇文敖對夜歌起了不良之心,可跟花非霧還是好兄弟。只是花非霧遠在京城,這一輩子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見著。
以後再說吧,目前先見步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