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想,人家不這麼想啊,衆(zhòng)口鑠金積毀銷骨,自古以來就是人言可畏。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wěn)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本來主子嫁過來的身份就頗爲(wèi)尷尬。現(xiàn)在還傳出這些事情,這日子還怎麼過?
沈美景不在意,人家愛怎麼說是人家的事情,自己問心無愧不就好了?
然而,她似乎小看了流言的力量。
午膳的時候府裡已經(jīng)傳得沸沸揚揚,見世子妃那頭並沒有什麼反應(yīng),一羣丫鬟索性當(dāng)堂小聲議論:“昨晚上的事情你們都聽說了沒?”
“你也知道啦?方纔主院那邊的人去伺候了程都督和二爺起身,兩人據(jù)說都被下了迷藥。睡到方纔才醒呢!”
此話一出,周圍的丫鬟臉上的表情都十分奇特。下迷藥這樣的手段,世子妃竟然都用上了!可憐程都督花容月貌!至於二爺,以往一貫是他調(diào)戲府裡的人,不曾想這次被世子妃給…
世子妃厲害啊!衆(zhòng)人紛紛讚歎,擠眉弄眼,嬉笑著去打飯。
浣紗皺眉站在白裳旁邊。聽她依舊在興致勃勃地跟人說她昨晚看見的事情。
“那二位可是衣衫不整地被人擡出相思苑的,我看著時辰,起碼也是二更天了,嘖嘖,都說寡婦耐不住寂寞,本來嫁了世子爺還好,咱們爺這一走…哎,我也不好多說什麼。$>>>)”
聽熱鬧的丫鬟將她團(tuán)團(tuán)圍著,左一聲好姐姐,又一聲好姐姐,捧得白裳心花怒放,又繼續(xù)同她們嚼舌根。
“白裳。”浣紗拉了拉她的衣袖。低聲道:“你這樣詆譭世子妃,怕是會有大禍臨頭。”
白裳轉(zhuǎn)頭白了她一眼:“我說的難道不是實情嗎?敢做就不要怕人說,你還想幫著她說話呢?沒見相思苑都沒個動靜的,你瞎操什麼心!”
浣紗搖搖頭:“你昨晚說的分明不是這樣,今天又…”
“我昨日沒同你們說具體的而已,今日說仔細(xì)些又怎麼了?”白裳撇嘴道:“你還想去世子妃那裡告我一狀?”
浣紗不說話了,白裳“嘁”了一聲,端著飯就走。
宋涼夜躺在花園涼亭頂蓋上曬太陽,將路過丫鬟的議論聲統(tǒng)統(tǒng)聽進(jìn)了耳朵裡。
這說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世子妃強(qiáng)了他跟程都督?這話竟然也有人信?而且還不止一人在說,來來往往的人,多多少少都在提這件事。
真是說什麼好呢,天都在幫他。
起身下去,宋涼夜翻牆去了外頭的衚衕,吩咐人往貫城去一趟。
程北望在府裡自然也是聽見了風(fēng)聲。這世子府裡的人都是太悠閒了,竟然還編排這些。想出去解釋吧,又不知道跟誰說,想去相思苑看看世子妃吧,又怕流言更甚。
也不知道世子妃那裡怎麼樣了,周圍的人全在議論她,這個時候她要是心靈脆弱一些,可能會承受不住做些極端的事情。可要是承受住了,若無其事清者自清。這些人又會說她臉皮厚不要臉。
設(shè)身處地地想想,程北望覺得有些心疼,不如就吩咐人去軍營一趟,將世子給請回來,澄清一番。
沈美景一頓飯吃了兩碗之後,叫了浣紗去相思苑裡。
浣紗小心翼翼地跪在主屋裡行禮,心裡十分矛盾。世子妃叫她來,定然是要說很流言有關(guān)的事情。但是她不知道該不該揭發(fā)白裳,畢竟是一個屋子裡的丫鬟,雖然沒她有錯,但是……
正糾結(jié)呢,她就聽見世子妃道:“浣紗,你會買東西嗎?”
啥?浣紗茫然地擡頭看著她:“世子妃要買什麼?”
沈美景笑瞇瞇地道:“不是要買什麼,而是採買方面的事情,我打算交一部分給你。”
浣紗愣了,採買是二等丫鬟才能去做的事情啊,她就是個三等洗衣丫頭……
“最近府裡的開銷有些不對勁,所以昨日我已經(jīng)上街,將府裡各種需要的東西的價錢都問清楚了。”美景拿了一張寫好的單子出來:“以後這後院裡要買布匹絲線,筆墨紙硯一類的事情,就交給你去做,按照這單子上頭的價錢買,能再講價,那講下來的價格你放進(jìn)自己腰包也沒關(guān)係。”
“世子妃,這…”浣紗聽得有些心動,接過單子來看了看,吞了吞口水道:“真的可以嗎?平時都是宋管家安排人去買的。”
“我會跟他說好,以後這些東西你來買,廚房的菜和肉,我也交給幫廚丫鬟,那個叫萵苣的丫頭了。”沈美景道:“你們二人一心向我,我也自然不能讓你們吃虧。”
浣紗動容,連忙朝沈美景磕頭:“多謝世子妃!”
“不必多禮。”美景道:“你先下去吧。”
“是。”嘴裡應(yīng)了,身子卻沒動。浣紗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提醒道:“最近府裡關(guān)於世子妃的謠言四起,奴婢覺得,世子妃還是澄清一二爲(wèi)好。”
美景一頓,無奈地道:“這種事情莫說沒有澄清的必要,就算我願意澄清,他們也定然不願意聽,不就是找著個話題大家熱熱鬧鬧地一起嚼舌根麼?對我沒什麼損害,也就由他們?nèi)ァ!?
浣紗抿脣,恭恭敬敬地再行了個禮,還是退下去了。休盡丸扛。
換個人來,肯定是忍不下這口氣的,然而世子妃既然這樣說了,那她還是不用多操心了。
天色晚了些,宋涼夜優(yōu)哉遊哉地在府院裡晃盪,瞧著那一處亮起燈來的相思苑,嘆了口氣。
“沒辦法啊,這真的是無奈之舉,你莫要怪我纔是。”
程北望正打算去找著宋涼夜,以防他又鬧什麼事,結(jié)果就見繞樑軒的丫鬟跑過來道:“程都督,溫主子請您繞樑軒一敘,管家已經(jīng)過去了,是關(guān)於世子妃的事情。”
心裡微微一緊,程北望點頭:“你帶路吧。”
有宋涼夜在,他必定得留在世子府裡。然而一留在這裡,就帶給了她更多的罵名。程北望頭一次覺得人心是這麼可怕的東西,分明無冤無仇,也分明是子虛烏有,這些人也會用盡所有的惡意去詆譭,去咒罵。
本來不是事實,被一千個人一起說的話,恐怕就成真了。
抿抿脣,他打開門跟著丫鬟去了繞樑軒,希望管家和那溫主子能還世子妃兩分清白吧。
然而他這一走,宋涼夜更加自在,瞧著時辰差不多了,就往相思苑裡頭去了。
沈美景覺得今晚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fā)生,有些心神不寧。穿著寢衣坐在牀邊想了許久,正打算上牀入睡呢,就看見窗口那裡蹦進(jìn)來一個人。
三更半夜的,能來找她的人想都不用想,只有一個不守規(guī)矩的宋涼夜。
美景警惕了些,臉上依舊是笑著看著他:“小叔今晚又有什麼事情?”
宋涼夜沒笑,坐在桌邊自顧自地倒了杯茶,問她:“你知道我這輩子最討厭的人是誰嗎?”
大半夜跑來就是想問她這個?她怎麼知道啊,完全不認(rèn)識你啊大哥!
“小叔有話不妨直說。”
宋涼夜勾脣,丹鳳眼眨了眨:“你一點都不配合怎麼行啊?快問我是誰,不然咱們可拖不到人來了。”
什麼人來?美景皺眉,手裡捏著髮簪,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yù)感。頓了頓,還是配合地問:“你最討厭的人是誰?”
宋涼夜?jié)M意地笑了,放下茶杯湊近她一些,低聲道:“是宋涼臣哦。”
哦,一點都不意外。美景點點頭:“討厭他霸佔了王爺?shù)母笎郏憛捤簧聛硎颤N都有了,還討厭他那麼優(yōu)秀,是嗎?”
宋涼夜垮了臉:“你這女人好沒意思,就不能等我幽幽地說出來嗎?”
“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美景道:“你這人心理有些扭曲,從第一天妄圖侵犯我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
心理……扭曲嗎?宋涼夜不服氣了:“我哪裡扭曲?”
沈美景往牀裡挪了挪,淡淡地道:“你難道不是想侵犯了我,讓宋涼臣痛不欲生,讓燕王爺也注意到你,恨你惱你嗎?”
宋涼夜一頓,輕笑了兩聲:“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我是想這麼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