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血液的涌動好可怕,彷彿要衝出她絲緞般的潔白肌膚,而脈搏也是完全亂了,他從未把過如此亂如此激涌的脈。
薛道明根本不知她身體中有凌天賜的血液,只要她一念及凌天賜,便會有異動。而她此刻滿心是駭然和恨,可她身體裡“仇人之子”的血液,在情毒草的作用下,怎能讓她有恨意?
情毒草,是要相互的愛,而不是這強烈的恨意。
“我沒事!”在幾乎不能忍受的痛苦中,白飛飛居然還想到若是被蘇格看到她現在的模樣,一定會擔心。
她不想被忙碌萬分的蘇格擔心。
伸手拂開薛道明的手,舌尖被咬破,那洶涌的血液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往她的口內涌去。
“薛伯伯,我想知道關於我爹和娘所有的事情。”在快要痛的暈厥時,生生吞下口腔內的鮮血,奇異的,無法忍受的疼痛退出半絲,白飛飛擡起蒼白的臉,聲音低弱。
“娘娘,你剛纔……”薛道明還在驚異剛纔她的脈象,可現在看來,她似乎只是太過震驚和痛苦,臉色除了蒼白之外,並沒有任何的不對。
仔細觀察了她的面部和手腕,薛道明確定她並非中毒。
“說說我爹孃的事吧。”白飛飛被剛纔那翻江倒海的痛苦折磨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任由一邊被嚇到的宮女擦拭著額上的冷汗,找到個舒服的能剋制一點痛苦姿勢,坐在藤椅上說道。
仇人之子……果然……果然……
自己竟在他身下承歡,甚至一度心中憐惜他。
還記得在堆滿文書的雲宮,她與他一坐一立,看著那天下蒼生待霖雨;還記得在溫暖如春的暖湘宮,她看見了王的寂寞,想去安慰卻不知應該如何去做;還記得她曾對著漫天的星子,她曾暗暗的下了決心,同心死義,輔助賢君穩江山……
突然,身體裡的血液又沸騰起來,彷彿不能想到凌天賜,一想到就疼的無法呼吸。
“是。”薛道明心頭雖然疑惑白飛飛剛纔難以忍受的痛苦,但一想到這也許是折磨金懿炎骨肉的最好方法,又暗暗喜悅起來。
她和凌天賜越痛苦,他就越高興。
如果哪一日她能與蘇格聯手滅了大晟國,手刃凌天賜,到時候,他再說上一句,其實她並不是白君默的孩子,與凌天賜是兄妹……
不,其實他不想這麼殘忍,畢竟她有一張和藍笑塵一模一樣的臉,甚至連性格都有幾分相像。
不拘世俗,帶著笑對他說“二嫁其夫,失盡婦德”,如果她不是金懿炎的孩子,那還真讓他喜歡。
喜歡的會捧在手心,當成自己丫頭。
可惜呀可惜,他恨透了金懿炎,不能容忍應該是白君默的孩子,卻流著另外男人的骯髒血液,更不能容忍與藍笑塵如此相像的那個人,被金懿炎的兒子佔有,上演著兄妹亂 倫的醜劇。
“臣與令尊是少年夥伴,同窗三載,後來分道而行,他走朝廷路,我走江湖路。可再相見時,他卻未求功名,身邊多了個美嬌娘……”薛道明緩緩敘述著,看著白飛飛強抑的痛苦,心底浮起了一絲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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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被點上睡穴,凌天賜也被那突然的痛折磨醒。
好痛,即使血液中有那股微甜涼潤的安撫,也痛的他快撐不住了。
他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感情,並非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