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墨的夜色里,大漠的風呼呼的吹著。白天的時候,這里還是將近四十度的高溫,晚上的時候卻好似寒冬臘月。君炎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衣,有條不紊的在一個沙丘上面架起了炮架,巨大的炸彈搜搜的劃過夜空,像流星、象太陽神之光一樣墜落在頹廢不堪的小小金字塔上面,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和漫天的焰火瞬間綻開,劃破了整個沙漠之夜的寧靜。
十幾分鐘后,幾人一起坐進了一輛改裝的軍用吉普車,君炎雙手緊緊的握住了方向盤,踩在油門上面的腳異常用力。若是可以,她這輩子再也不愿意來到埃及這個鬼地方了。
雅里沉默的坐在君炎的身邊,一只手放在君炎的肩膀上,靠在靠背上一言不發(fā)。云霆已經(jīng)快要撐不住了,癱坐在作為里面昏睡了過去,他已經(jīng)堅持了整整兩天多了,要不是心中有那么一絲絲的信念,早就在那奇黑無比的鬼地方自己了結(jié)了。
幾天后,一座陽光充足的小別墅里,君炎慢悠悠的哼著歌走進了云霆的病房,身上白色吊帶和長褲以及一雙閑散的拖鞋叫君炎整個人看起來都變了一個樣子。
慢慢的伸展著雙臂,走過去打開了窗戶,云霆還沒有醒來,君炎無聊的坐在一邊的沙發(fā)上玩手機。記得上次這樣悠閑的時候,還是在美國隨湯米的那幾天,微微的搖了搖頭,君炎不禁有一陣感慨。
云霆醒來時,看見地下的沙發(fā)上坐著一個一身雪白的女子,不由一怔,看了半天才認出來是君炎,嘿嘿的笑了兩聲,“君炎大小姐,你什么時候轉(zhuǎn)性了?這個情形無比的打扮看起來還真有些不習慣啊!”說著,慢慢的坐直了身子,笑瞇瞇的看著玩手機的君炎。
君炎被突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抬起頭來對上云霆的眼睛道:“云大少爺,你好好說話能死啊,能不能不要這個樣子?這樣嚇死人不償命的!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個家伙已經(jīng)裝死裝了三天了,是不是真的想去見上帝了?要不要我?guī)湍阋话眩俊?
云霆臉上立馬抽筋,這個家伙,什么時候變得這個尖牙利嘴了?忽的,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笑道:“君炎,難道你真的這么快就移情別戀了么?我還清楚的記得那個時候某人吃醋給了我狠狠的一拳頭呢,要不是云大少我身子板不錯,最起碼也得受個重傷吧?”那個人明明就是雅里,為什么君炎就是看不出來呢?這兩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在說什么呢?怎么氣氛有些不對啊?”君炎正要開口,卻見波特身穿一身潔白的西服走了進來,銀色的面具在清晨的陽光中閃著神秘的光芒,云霆失望的躺了回去,看了想要得到答案,恐怕要等到下一次了。
“你來了!”君炎臉上露出孩子一般的微笑,隨意的躺進了沙發(fā)里,潔白的腳丫子在沙發(fā)的一側(cè)晃啊晃的,雅里自然而然的將她的腳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坐了下來?!霸趺??這么無聊?竟然玩起手機來了?”
“是啊,不過無聊的感覺似乎還不錯,尤其是美男在旁的時候?!本滓贿呣糁謾C一邊調(diào)笑。
“
我說你們兩,這里還有一個大活人呢。不要這么肉麻的行不行!再說了君炎,你怎么知道眼前這個帶著面具的家伙是不是丑的見不了人啊?要不然他天天帶著個面具干什么!你看看本云大公子,就是帥哥一枚,自然光明正大的!”云霆一副極其欠扁的樣子,躺在床上看著兩人道。
“怎么了,云大少爺這是嫉妒了?只可惜小炎炎同學似乎對本公子情有獨鐘呢!即便本公子長得像中國的那個鐘馗一樣,小炎炎都是不會介意的,不信你問問她?”雅里得意洋洋的樣子,轉(zhuǎn)頭來問君炎:“你說對不對小炎炎?是不是即使我?guī)е婢咭彩潜饶莻€云大公子有魅力?”
君炎手中的黑色手機砰的一聲掉在了地上,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兩個明顯發(fā)神經(jīng)的男人,一臉困惑:“你們這是——”
“哎呀,你怎么可以笨成這樣啊,看不出來我們在為了你幾乎就要擦槍走火,大打出手了么!哎呀算了算了,還是讓給波特吧,你這么笨,本少爺可不要呢!”云霆無語的賊兮兮的看著雅里,卻沒注意到君炎已經(jīng)神速的向自己跳了過來,一把握住他的脖子:“你說什么!”
看著君炎殺人一般的眼神,云霆頓時蔫了。敢情這個家伙只是身上的那層皮變成了小綿羊啊!果然還是惹不起的大灰狼級別的家伙。
“咳咳——那個,我錯了,你饒了我吧!”云霆憋紅著臉趕緊求饒,雅里在沙發(fā)里笑的前仰后合。“那個,小炎炎,即便你不喜歡這個家伙,也不要給掐死了啊,好歹這個家伙也是我們拼了命就回來的!”話音剛落,就見兩束刀子一般凌厲額眼光朝著自己這邊射了過來,雅里趕緊憋住了笑意,假裝看報。
忽的,又想起了什么,立即抬起頭來,一臉幽怨的看著君炎:“小炎炎,那個你答應(yīng)過我此生決不負我的,中國有句話叫什么來著,恩恩,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可不能這樣對我??!”
云霆聽著小媳婦一樣的聲音,渾身發(fā)毛,兩眼一翻,直接閉上了。君炎滿頭黑線的放開了閉眼裝死的云霆,恨恨的看向雅里。那面具下露出來的眸子里滿是幽怨的眼神,叫她恨恨的哆嗦了一下,感覺渾身的汗毛豎起來了。好糾結(jié),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君炎立即從桌子邊上繞過去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雅里見狀,頓時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君炎的手,微微正色的道:“陪我坐一會兒?!?
君炎狠狠的瞪了雅里一眼,還是乖乖的坐在了邊上,雅里立即將一只手放到了她的腰間。君炎轉(zhuǎn)臉看了一眼雅里花紋繁雜的面具,問道:“怎么老是戴著面具?”
雅里一怔,隨即笑道:“小炎炎想不想看?想看的話就拿下來吧!”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的,更何況,君炎的心里對于雅里已經(jīng)不是那么排斥了。甚至她的心里還在深愛著那個很久以前的小叔叔。摟住了君炎的腰,叫她看著自己,雅里一臉認真的等著她揭開自己的面具。
君炎怔怔的看了一會兒,心里突然一緊,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或許再過些日
子,我會想看到你的樣子?!逼嫫婀止值母杏X在心里揮之不去,卻怎么都抓不住。
君炎皺了皺眉,決定還是暫時不去想這個頭疼的事情。雅里剛剛做好準備,又毫無征兆的跌下了萬丈深淵。真是折騰啊,心中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君炎,我等著你,親自拿掉這個面具?!?
云霆眼睛亮亮的在被子里聽著外面的對話,不由的一陣頭疼,這兩人,平時那么精明,怎么到了感情的事情,就成了一團漿糊呢!
一會兒,蒼狼走了進來,將一封信丟給了雅里。雅里打開信封一看,臉上的神色微變。
“怎么了?”君炎感覺到雅里的變化,問道。
“卓婭死了。”被子里的云霆嗖的一聲竄了出來,也不過身上的傷口,一把拉住雅里道:“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卓婭死了!在科西嘉島被干死了!”雅里重復了一次。他能夠理解云霆的感覺。云霆撐到現(xiàn)在,不就是為了殺掉卓婭,為希羅報仇么,現(xiàn)在卓婭死了。無疑相當于使他瞬間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
云霆聽了,果然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呆滯的神情叫君炎有些喘不過起來。雅里嘆了一口氣,將云霆拉到床上躺下,見他只是傻呆呆的盯著天花板,不由得臉色鐵青,一把拉起來云霆,勾起拳頭照著云霆的臉就是一拳,云霆的嘴角流出一絲鮮紅,死死的盯著雅里。
蒼狼想要上前勸阻,卻被君炎一把拉住了?!澳腥擞兴麄冏约航鉀Q問題的方式?!鄙n狼看了君炎一眼,之后站在了邊上看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
“你什么意思?”半晌,云霆冷冷的對著雅里道。
“卓婭死了就是死了,她是你什么人?希羅死了也不見得你這樣吧?你自己想想吧!”將云霆狠狠的丟在床上,雅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君炎也拉著蒼狼一起出去了。坐在公園里的秋千上,君炎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秋日的楊光璀璨明凈,在她緊閉的雙眸之間幻化出光怪陸離的色彩。
波特,究竟是誰?為什么自己在他身邊的時候,想不起雅里?她捫心自問,還是愛著雅里的,畢竟整整十年的等候怎么可能在短短幾個月之間忘記?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在另外一個人面前說出山盟海誓,但是她還是對波特說了。
而波特,難道真的是因為愛慕自己才靠近的么?一次次的在生死邊緣不顧性命的救他,這個世界上除了雅里,真的會有人這么做么?
所有的人都叫他波特,就連愛德華也是,自己身邊的魅影成員也沒有露出破綻,他和雅里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君炎的腦子里出現(xiàn)了無數(shù)個問號,每每感覺自己快要碰觸到那個關(guān)鍵了,那個秘密卻像捉迷藏一樣瞬間消失不見。慢慢的睜開眼睛,她看見波特站在花園邊上的欄桿旁遠遠地看著她,銀色的面具泛著高貴優(yōu)雅的氣息,她的思緒又在一瞬間被打散了。這個男人身上擁有一種奇異的力量,所有的胡思亂想一遇上那雙眸子都煙消云散。
只是,他們?nèi)绱讼嘞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