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102 從我家滾出去!
這一日,林若琪在書房內(nèi)聽碟,婆婆冉芳姿推薦給她的音樂胎教法,甚是受用。
《白日夢》,一位韓國天才的鋼琴獨奏曲,曲子裡的每一個音符似乎都注入了彈奏者靜靜閉目落指於鍵的情感。琴聲似行雲(yún)流水,無比專注輕悄,如羽毛拂過輕輕觸及她的心。
她不知道曲中訴說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能感悟些什麼,她只知道音樂似一隻無形的手,穿越時間空間,與她的心靈搭上微弱感應(yīng)的橋,讓她從肺腑到胸腔都充滿了細緻的情愫……
就在她一遍又一遍地聽著這首《白日夢》時,翠茜這時候進來了,手裡端著一個精緻的小托盤。
林若琪擡了擡眼,愕然:“翠茜?”
一週前,自從姬烈辰與翠茜大吵一架之後,他對翠茜的態(tài)度似乎變了。
以前的姬烈辰,對翠茜照顧有加,雖然表面上看冷冷冰冰,但其實是打從心裡顧念著翠茜。仔細想一想,姬烈辰的用心林若琪都懂,若是近一分,只怕又讓翠茜誤會;若是遠一分,又怕翠茜太傷心,畢竟她隻身一人在南城,不能對她太嚴(yán)厲。
只可惜,姬烈辰的用心良苦,翠茜無法理解。
可最近這一週內(nèi),姬烈辰對翠茜的態(tài)度就變得十分冷淡了。偶爾,他還會囑咐林若琪,離翠茜遠一點。
林若琪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讓他們倆之間的關(guān)係變得這麼僵。正感到匪夷所思,眼下看見與自己親暱地打招呼的是翠茜,著實令她有些意外。
翠茜的笑容依舊甜美,小心翼翼地端著盤子進來,將裡面的一個小花碗放在林若琪身旁的茶幾上。說道:“剛纔我上來的時候,正巧看見希伯給你端上來一碗銀耳羹,所以我就替他拿來了。”
林若琪淡淡地笑了笑,從容接過盤子。看她站在自己身邊,並不打算離開反倒是有話要說的樣子,林若琪擡眸,怔忪地問道:“翠茜,你有事兒找我嗎?”
翠茜想了想,剛張嘴,又合上。看那表情,微微躊躇,似乎欲言又止。
這情形顯然不符合翠茜一向潑辣的性格,林若琪直覺箇中蹊蹺,不知道翠茜是故意表現(xiàn)出這番模樣,藉以勾引她的好奇心,還是真的有難以啓齒的話,不得不說卻又不便說出來。
沉吟片刻,她率先發(fā)問:“翠茜,到底有什麼話,你直言吧?!?
翠茜就等著林若琪說這話。她笑了笑,拉張椅子在林若琪對面坐下,看樣子是有很多話要對她說了。
“你也知道,最近我在幫著辰忙烈焰的事,辰應(yīng)該也跟你說過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了,對吧?”
林若琪點點頭,心頭堆積的無數(shù)問題驟然集聚到一塊兒。
的確,辰說過“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這句話,而且這其中的東風(fēng)指的就是鬼醫(yī),她的親爺爺。只是她一直不懂,辰在忙些什麼?爲(wèi)什麼說那道東風(fēng)就是她的爺爺?看樣子,烈焰正在籌備一件大事,那他們到底在計劃些什麼?
林若琪有自知之明,這些事她不懂也不該問,所以一直藏在心裡悶著?,F(xiàn)在翠茜突然提到這件事上,倒是真的把她的好奇心給勾起來了。
只是,她自覺自己不該問。微微蹙眉,林若琪略有顧慮地說道:“嗯,是有這件事沒錯。可那又怎樣呢?”
看她這神色,翠茜便說道:“其實呢,這件事關(guān)係到烈焰的內(nèi)部機密,我的確不該跟你說。可是,這些事和你有很密切的聯(lián)繫,如果瞞著你不說,我覺得對你很不公平。而且,又關(guān)乎著辰的未來,所以……”
說到底,最後這句話纔是關(guān)鍵。翠茜深知,只有最後這句話,才能真正勾起林若琪往下聽的**。
果然,當(dāng)她提到辰的名字時,林若琪的表情怔忪了一下。翠茜心裡一哂:哼,果然沒經(jīng)過什麼大事兒,這麼一個小誘餌就上鉤,實在是太天真太單純了……
思及此,眼底閃過一絲冷嘲熱諷的神色,而後纔不疾不徐地開始說出,“我這次來南城的任務(wù),其實是幫辰研究毒品夜魅的成分。你也知道,冷梟雄就是因爲(wèi)這個夜魅才被抓到警局的??赡壳暗那樾螘r,警方手裡掌握到的信息還不完全,如果有證據(jù)可以證明,冷氏不但參與夜魅的銷售,更參與了夜魅的開發(fā)和研製,那就是一個最有力的打擊證據(jù)!”
“經(jīng)過分析比對,我偶然發(fā)現(xiàn)夜魅和當(dāng)年鬼醫(yī)的冰藍有百分之九十五的相似度。所以我和辰猜測,鬼醫(yī)的冰藍配方應(yīng)該是早就被冷梟雄拿到手,並改良後投入了市場!畢竟,這麼高的相似度,不可能純屬巧合。”
“只要有這個分析報告在手,再找到鬼醫(yī)本人,那麼我們就掌握了打擊冷梟雄最有力的證據(jù)。不過這樣一來,鬼醫(yī)很可能牽涉進這個毒品案,說不定還會遭受牢獄之災(zāi)。”
“牢獄之災(zāi)?!那我爺爺他……”林若琪一怔,神色有些發(fā)呆,確實被這個消息震懾到了。
怎麼會呢?爺爺怎麼可能把配方給了冷梟雄那個大毒梟呢?不,不會,應(yīng)該不會……
不敢往下想,林若琪連連點頭,本能地反駁:“不!不可能!”
翠茜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然後冷譏道:“若琪,實話跟你說吧,烈焰經(jīng)過仔細調(diào)查研究,已經(jīng)基本可以確定殷醫(yī)生其實就是鬼醫(yī)。他改名換姓多年,就是爲(wèi)了躲過這一劫。如果,他真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又爲(wèi)何隱居了這麼多年,連你的面都不肯見?可見,他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
林若琪的神色在這短短的時間裡變了幾百次,中間想說什麼,卻始終接不上來。一直等到翠茜把話說完,這才擡眼看她,一絲複雜的情緒染上眼角,“你,你的意思是說,我爺爺他就是殷老頭兒……”
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林若琪想起在李家莊的那段時間,殷老頭兒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和照顧,很多時候,林若琪都不由自主地把他當(dāng)作自己的家人看待。因爲(wèi),那種相依爲(wèi)命互相照顧,家人一般彼此關(guān)愛的感覺,太真實了。
可問題是:當(dāng)姬烈辰找到她後,口口聲聲說她是他的妻子林若琪時,殷老頭兒就沒有想起過自己的外孫女嗎?如果他還想著自己的外孫女,應(yīng)該至少要問一問她的身世吧?可爲(wèi)何,他從來就沒有提起過這件事?難道,果真是因爲(wèi)他做過虧心事,所以纔不敢相認?
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
見她神色恍惚,翠茜脣弧斜揚,繼續(xù)冷冷地道:“不錯,當(dāng)年鬼醫(yī)根本就沒有銷燬冰藍配方,而是將它給了冷梟雄!鬼醫(yī)之所以這麼做,大概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你。爲(wèi)了你的安全和未來,他只能把配方給了冷梟雄。只有將配方給了冷梟雄,他和你纔不會受到無休無止的追殺和騷擾?!?
“……”林若琪一怔,震驚不已,無法從翠茜這段話中回過神來。
見她神色失常,果然如自己心中所料的一般,翠茜媚眼一瞇,眉峰一挑。繼續(xù)道:“這幾天應(yīng)該就會有鬼醫(yī)的消息了。只是不知道爲(wèi)了你,辰最後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微頓,翠茜斜眼,睨著林若琪恍惚的臉,狀似沉重地感嘆,“說實話,冷家和姬家鬥了二十多年,烈焰爲(wèi)了這一次行動也準(zhǔn)備了很久。聽說上一次也是受了你的影響,才害得辰?jīng)Q策失誤,還害得整個烈焰損失慘重。我是真心真希望,這一次辰能夠果斷而準(zhǔn)確地做出決定,不要因爲(wèi)某些私人感情因素,害得大家得不償失。否則就枉費了大家多年的辛苦努力,還有閆浩和其他烈焰成員們的犧牲也就太不值了!”
話中,翠茜故意將“私人感情因素”這幾個字說得較爲(wèi)強調(diào),最後那句話也說得極爲(wèi)煽情。轉(zhuǎn)眼再看林若琪的臉色時,果然如她所料一般,變得很難堪。
最後,翠茜不忘了添油加醋:“你應(yīng)該還記得上一週,我和辰在臥室裡吵得很厲害,其實就是爲(wèi)了這件事……”
聞言,林若琪也想起當(dāng)時的情形。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爲(wèi)姬烈辰從翠茜的房間裡出來後,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
一週前,翠茜的臥室。
“姬烈辰,你根本就是個僞君子!口口聲聲說要照顧我這個妹妹,可你其實巴不得我趕快回英國去吧?是不是怪我打擾了你和你老婆的恩愛日子?我告訴你,我翠茜就是不會隨你所願!我要在這裡呆著,時時刻刻提醒你,不要忘了你該做的事,不要爲(wèi)了兒女私情耽擱了烈焰的大事!要是你一天下不了決心,我一天都不會回去!”
“翠茜!”姬烈辰氣急了,一把矇住翠茜的嘴,“你給我閉嘴!”
“不行!”翠茜歇斯底里地甩開了姬烈辰的手,她知道自己聲音大,姬烈辰一定是擔(dān)心她的吵鬧聲被隔壁臥室的林若琪聽見。
所謂狗急了也跳牆,翠茜趁著姬烈辰捂住她的嘴,靠她很近的時候,順勢就撲到他的身上,死死地抱住他精實的腰際,腦袋就往姬烈辰的懷裡鑽,任由姬烈辰怎麼甩也甩不掉。
“翠茜,你幹什麼?快點兒鬆手!”姬烈辰心裡一驚,著實被翠茜大膽的舉動嚇了一大跳。平時,翠茜的行徑雖然大膽惹火,但總歸還是有分寸的,看在兩人多年情誼的份上,翠茜不會把事情做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但今晚不知道她發(fā)了什麼瘋,行爲(wèi)舉止實在太過火了。原本,用打電話的方式,哄騙他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要他去看一看的謊言就已經(jīng)讓他憋著一股火,而現(xiàn)在的摟抱就更出乎他的意料了。
然,姬烈辰的警告不但沒把翠茜拉離自己的身體,反而引來她更大力的擁緊。情急之下,掙扎之中,姬烈辰的手掌重重揮過,翠茜的臉上馬上顯出了五道貨真價實的紅指??!
兩人,頓時都懵了……
翠茜的眼淚撲唰唰地掉下來,怒氣、怨氣、火氣全都被惹了上來:“辰,你……竟然爲(wèi)了她,打我?!”
打過之後,姬烈辰就立馬後悔了。打女人,這輩子他都沒做過,卻在這種時候真就做出來了。而這一巴掌,還是打在翠茜的身上。
“翠茜……”他輕輕嘆氣,眼底有一秒的不捨。
想要安慰她,但遲疑了一下,沒有伸出手,反而後退了一大步。他對翠茜的個性太瞭解了,既然手巴掌都揮出去了,如果表現(xiàn)得不捨,她定是會咬著這件事不放的。
見他後退了一大步,翠茜更氣了。毫不猶豫地一記直勾拳擊向姬烈辰的小腹,令他發(fā)出一聲悶哼。
姬烈辰忍著痛,額頭些微沁出一層密汗。
可見,翠茜下手有多重!
他捂著小腹轉(zhuǎn)身,面色已平靜下來,走出去時說道:“總之,這件事你不要再參與了。一個星期後,你負責(zé)的所有項目也差不多該結(jié)束,我會派專機送你回去。你父親易森早就在催了?!?
翠茜咬著牙,看著男人決絕離開的背影,簡直恨到了骨髓裡……
——
回想起當(dāng)時的情景,翠茜的眼眶裡忍不住又蒙上了一層霧色。
好不容易壓制住了心裡的忿然,翠茜冷笑著起身,垂首望著眼前一臉呆滯狀的林若琪說道:“好了,該告訴你的話我都說完了。該怎麼做,我想你應(yīng)該心裡有數(shù)了?!?
說罷,看了看茶幾上的小盤子,淡然地說道:“這碗粥快涼了,趁熱趕快吃了吧。就你這身子,對辰來說根本就是一個大麻煩,要是還不好好照顧自己,只怕更會妨礙了他。辰和你不同,他將來是要做大事的人,不可能隨時都陪在你身邊。最近正是關(guān)鍵時候,可他卻甘心呆在家裡陪著你,這已經(jīng)是很不正常的事了?!?
頓了頓,她又道:“你好自爲(wèi)之吧!”
林若琪咬脣,臉上一陣發(fā)燒,心裡如同被人抹了一把墨。
原本乍聽之下有點怔然,但反覆一想,似乎所有事都能夠聯(lián)繫起來了,彷彿所有疑問也都能夠迎刃而解了……
那她能做點什麼,才能幫助辰?
翠茜看她呆滯的表情,很是不屑地輕哼了一聲,轉(zhuǎn)身打開房門走出去。一擡首,正好撞上迎面剛走進來的姬烈辰。
翠茜一驚:“辰?!你回來了?”眼神有一絲的閃躲,卻又很快鎮(zhèn)定下來,傲然地與姬烈辰對視。
姬烈辰看見是翠茜,先是驚訝了一兩秒,而後眼神暗沉下來,與她眼神交匯後復(fù)又錯開,蹙眉看了看房內(nèi)悶聲不語的林若琪。
低沉著嗓音問道:“你怎麼在這裡?若琪這樣子是怎麼回事兒,失魂落魄的……”
翠茜早已換上了一張和顏悅色的笑臉,說道:“沒什麼事兒。我這不是要走了嘛,所以想要走之前看看嫂子。你來得正好,陪陪嫂子吧。”
翠茜口口聲聲親暱地喊著“嫂子”,與平時對林若琪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要在平日裡,她是決計不會叫林若琪一聲嫂子的。
姬烈辰略有懷疑地看了看翠茜,沒在她臉上發(fā)現(xiàn)任何的蛛絲馬跡。隨後,眸色黯然,質(zhì)疑的視線掠過翠茜的肩膀,遠遠地掃了一眼林若琪手裡端著的,正準(zhǔn)備往嘴裡送的一碗銀耳羹。
“不要喝!”他大喝一聲。
十分迅猛地,三步並作兩步疾速走到林若琪面前,奪過她手裡的那碗銀耳羹。速度之快,驚得林若琪差點兒失手打翻它!
林若琪驚愕地擡頭:“辰,你這是做什麼?”
“這是誰給你的?”他冷聲問道。
林若琪眨了眨眼,茫然地說道:“是……翠茜啊?!?
翠茜站在門口,看見這一幕,臉色都白了:“辰,你這是什麼意思?”聲音有略微的顫抖,不易察覺的一絲,但還是被敏銳的姬烈辰捕捉到了。
他脣線一彎,笑容卻很冷:“翠茜,我什麼意思,你心裡應(yīng)該很清楚。”
翠茜啞口,一秒後,咬脣說道:“……我不清楚?!?
凝視她良久,見她仍舊死鴨子嘴硬,姬烈辰看了看手裡的碗,冷然說道:“好,既然你說不清楚,那我就幫你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兒?!?
話落,仰頭將整整一碗銀耳羹全部喝進肚子裡去。
“辰!你……”翠茜身子有些發(fā)抖,面色慘然地看著姬烈辰強硬地把那碗銀耳羹喝盡。
許久,她才終於有了反應(yīng)。那眼神,十分可怕,那是一種想要將人千刀萬剮或是穿腸過肚的憤恨之色。
忿然地指著林若琪對姬烈辰說道:“辰,你不要忘了自己是烈焰的領(lǐng)袖,不要爲(wèi)了她,連整個烈焰都不要了!你大可以不用還欠我的人情,可如果你以後繼續(xù)這麼寵著她,終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翠茜!”姬烈辰勃然大怒。原本他還顧念著對翠茜的情誼,此時已被翠茜的歇斯底里消磨貽盡。
換上強硬的口吻,姬烈辰冷眼呵斥,“夠了!從我家滾出去!”
話落,一室令人窒息的安靜。
毋庸置疑,“從我家出去”這句話是十分明顯的逐客令了,並且,毫不客氣地將對方劃分到了“外人”的範(fàn)圍。
過了許久才終於忍住眼眶裡的薄霧,翠茜憤恨地從衣兜裡拿出某樣?xùn)|西,狠狠地摔在地。說道:“算你狠!”
繼而轉(zhuǎn)身,飛速離開。
不一會兒,就聽見樓下有冉芳姿的驚呼聲:“哎呀,翠茜!你怎麼啦,拿著這麼多行李是要去哪裡???喂,翠茜?!翠茜……”
林若琪站起身來往樓下望去,果然看見翠茜駕著車絕塵而去。
林若琪心裡一驚,回首,著急地抓住他的胳膊問:“辰,怎麼辦?翠茜一個人駕著車出去了。她現(xiàn)在情緒不穩(wěn)定,怎麼能讓她開車呢?再說,你不是一直把她當(dāng)妹妹看待嗎?怎麼能真的讓她就這麼走掉了?你答應(yīng)了你的恩師易森,要好好照顧他女兒的……辰,你不能食言。”
見她如此擔(dān)憂,姬烈辰卻原地站著不動,而他的神色在這短短的時間裡變了再變……
直到腹部傳來一陣絞痛,他才終於支撐不住,歪倒在身旁的沙發(fā)上。林若琪眼看著他的臉色變得黑起來,頓時有種不妙的預(yù)感。
“辰,你怎麼了?!”她大駭。這才發(fā)現(xiàn)姬烈辰的額頭上,臉上,頸脖全都是密密的細汗!
“解藥……”他指著地上那包白色的小物件,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林若琪回頭,這才注意到地上的東西。趕快將它拾起來,抖著手把它外面那層包裝紙拆開,小心翼翼地喂進姬烈辰的嘴裡。
然後,心驚肉跳地看著他,臉色由黑轉(zhuǎn)白,由白轉(zhuǎn)紅……還好翠茜用的毒藥毒性並不強,短短幾分鐘過去後,姬烈辰的臉色就恢復(fù)了。
雖然毒藥毒性並不強,可姬烈辰是個大男人,且身體健康,尚能承受得住。若換成是林若琪,她還懷著身孕,只怕把這碗銀耳羹吃進肚子裡後,肚子裡的寶寶是保不住了……
一想起來,她就後怕!
也直到現(xiàn)在,她才真正明白,翠茜對自己的恨到底有多深!
林若琪輕輕咬脣,她真的從來不知道,原來她會給翠茜帶來這樣大的傷害,也從來沒想過自己給姬烈辰帶來那麼大的壓力……心頭有種微弱的澀痛壓得她無法呼吸。
姬烈辰歪著腦袋斜斜地看著她,知道她情緒低落,想要伸手安慰她,於是將女人纖細的腰肢一攬,她整個人較弱無骨地擁進她懷裡。
下頜擱在她的肩頭上,輕輕摩挲著,“好了好了,我沒事了。”
林若琪吸了吸鼻子,“翠茜……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了,關(guān)於冰藍和夜魅,關(guān)於你們最近在忙的事,還有我爺爺……我都知道了,你爲(wèi)什麼不告訴我?”
姬烈辰的神色微微一僵,原本一直很猶豫到底要如何把這件事告訴她,可沒想到是通過這樣的方式。
他嘆息一聲道,“別聽翠茜胡說的,這些煩人的事不該你管,你別惦記著,對肚子裡的寶寶沒好處?!?
“我知道她不是胡說,你不用再瞞著我了。辰,其實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脆弱。關(guān)於我爺爺?shù)氖?,老頭兒他……”林若琪話到一半兒,哽咽住,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姬烈辰凝眉沉吟,“其實,我就是來告訴你這件事的。其實你爺爺……他已經(jīng)找到了。”
“真的?!”林若琪心裡一窒,卻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擔(dān)心。
終於知道自己還有個親爺爺尚在人世,而這個人恰巧就是對她無微不至的殷老頭兒,的確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可她的爺爺,也就是殷老頭兒,在十幾年前把冰藍的配方給了冷梟雄,這也是件不爭的事實。
姬烈辰知道她心中所想,神色沉重地點了點頭,問道:“……要不要現(xiàn)在去看看他?”
林若琪微微怔忪,緩緩擡起頭來看著姬烈辰,許久,才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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