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鐘光景,當神情慵懶、唇畔上揚起逮到那個該死的女人好好懲罰一番邪肆笑意的邢焱,猶如神祗般步入堇園底層客廳,正好見到速戰(zhàn)速決換妥白曉楠那身時尚春裝的夏紫直立在眾人跟前,跟個犯錯后正在挨訓的小孩般那樣倉皇無措。
邢焱卻能透過現(xiàn)實看見其本質(zhì),唇角上揚到更撩人的一個弧度,看都不看被眾人眾星拱月般簇擁威嚴端坐客廳真皮長沙發(fā)中央位置的爺爺,更不看那個換上他那件專屬黑色襯衫的白曉楠,就這么邁開長腿徑直欺近她跟前,朝她冷聲低喝:“該死的女人,不想活了?”淡漠視線悄然掃過她周身,察覺她毫發(fā)無傷活力四射的模樣,實在有些佩服她那旺盛的生命力,呵!她有種,竟然能在老頭子面前走上‘幾招’后還能活的這般生龍活虎的,能耐!
當然想活好吧?瞧他問得多廢話,夏紫當下一副‘鴕鳥’姿態(tài),后頸感受到身后邢焱噴薄出的熱息,渾身莫名一僵,并沒有成功換到白曉楠腳上據(jù)說是剛從巴黎空運過來的限量版高跟鞋的白皙雙腳,下意識往前挪了挪,試圖離開他長臂所能掌控的范圍,誰知道下一秒,身體就被對方抱起,懲罰意思明顯的將她甩在不遠處的沙發(fā)之上,令到掌控不住自己身體的夏紫重重撞上了身旁那位從未見過面的邢家人,紅唇間連連吐出道歉之語:“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璀璨星眸漾滿怒氣的狠瞪神色平靜如昔的邢焱,因為心思全在老總裁會怎么看輕她,邢爸爸會怎么嫌棄她,以及那些見過或者沒見過的邢家人如何議論嘲笑她,最后還有可惡的邢焱會怎么懲罰她先前的‘鐵頭功’+‘鷹抓功’之上……竟然忘了要看一眼被她撞到之人,詢問查看下他有沒有被撞疼……
“襯衫!”邢焱依然不以在場其他人為意,徑直問夏紫討要先前被她偷穿的那件專屬于他的黑色襯衫!
小氣鬼!明明那么有錢,各款時尚服裝那么多,需得著為了一件袖口染血的襯衫當眾向她討要?如果他實在要襯衫,應該問一個勁朝他拋媚眼的白曉楠要好吧?夏紫因為不用面對面色不善表情威嚴慍怒的老總裁,稍稍松了口氣,對著搔首弄姿試圖誘惑邢焱的白曉楠努了努嘴:“不在我這邊。”
“你……”邢焱沉聲怒喝聲未完,就被一道矯揉造作的甜嗲嗓音也打斷,令到他英挺劍眉微皺,這才慵懶間調(diào)轉(zhuǎn)視線,冷冽‘割’著來人!
“焱……對不起,是我不想夏小姐初次見邢爺爺有失儀態(tài),我才會主動提出跟她交換服裝的,那個……你千萬別怪夏小姐,她剛踏入咱們這個圈子,給她點時間,她應該會學會如何當一位合格淑女,一位配得上焱你的真正淑女,絕不會在任何場合給你丟臉……”
白曉楠明里是在替剛才窘態(tài)百出的夏紫解釋,暗里卻朝她猛踩了許多腳,要她在邢家人面前丟臉不算,還要在邢焱面前踩得她抬不起頭來,希望能藉由這個大好機會,離間夏紫與邢焱之間的關(guān)系,好讓她自己重新回到邢焱身邊,畢竟她這邊還有邢老總裁這張最大‘王牌’支持她,不是嗎?
夏紫安穩(wěn)端坐在堇園這張高級定制的意大利真皮長沙發(fā)間,‘VIP座’觀賞白曉楠這位所謂的上流社會千金名媛的‘即興表演’,沒來由的倍覺好笑,呵呵……變臉絕活玩得那叫一個溜,有本事把她先前發(fā)飆罵人的樣子展現(xiàn)出來,那才叫牛掰好么?夏紫剛剛她無意中叫她夏小姐,心想白曉楠倒也不蠢,看來已經(jīng)好好調(diào)查過她的家世背景,既然知道她的真實背景,那她就該知道她夏紫永遠成不了像她一般表里不一的所謂上流社會淑女,至于會在任何場合給邢焱丟臉,跟她白曉楠有半毛錢關(guān)系?既然她這么心疼邢焱有沒有被她丟臉,那么下次在任何場合……她會加倍讓邢焱丟臉,哼!氣死她。
“脫下來!”邢焱面色無波,逸出喉間的嗓音卻低沉的可怕!
“焱……我……”她里面除了貼身的內(nèi)衣褲,再無其他衣服,叫她怎么當眾脫下身上這件專屬于他的黑色襯衫?白曉楠望著身旁不含任何正常人感情朝她嚴令脫下襯衫的邢焱,眼泛淚光,既難堪又委屈的輕喚他名字,心底早就將同意跟她調(diào)換衣服的夏紫恨得透徹,看來今天算是著了她的道,都怪她,要不是她,邢焱會這般厭惡她?
瞪……瞪她有用?夏紫望著被邢焱吼到眼淚撲簌簌滾落腮邊、雙眼卻死死瞪向她的白曉楠,悠閑的挪了挪屁屁,找到一個當下覺得最舒服的坐姿,繼續(xù)圍觀好戲……
“脫!”一個字,瞬間將邢焱周身與生俱來攜帶的威嚴霸氣給彰顯出來!
“我我……”天哪,叫她怎么脫?白曉楠語帶哭腔的奔到期間一語不發(fā)的邢老總裁邊尋求他的幫助,畢竟今夜她會來這座名聲在外的堇園,就是邢老總裁的親自授意,那么避免情形再度失控下去丟邢老總裁的臉,白曉楠只好跟他撒嬌:“邢爺爺,您瞧,焱他……他欺負我……”話畢,就這么當眾嚶嚶嚶的哭出聲來。
“閉嘴!”這個死女人是想被他丟出去?邢焱眸色暗凜,煩厭怒喝,嚴令白曉楠閉嘴,否則他不介意親自動手!
“混小子,不得胡鬧!”刑傲天望著跟前嬌滴滴哭泣的白曉楠,保養(yǎng)得宜的俊顏上爬上一抹若有似無的鄙夷,只是今晚是他親自下的令,讓白曉楠這個外人前來堇園探視剛經(jīng)歷過‘車禍’的乖孫,豈料眼前這位白家千金這么不中用,非但沒誘惑到焱小子,還把他隱藏內(nèi)心深處的那股無名怒火給招惹出來,簡直是胸大無腦的花瓶,想做焱小子的女人、他邢家的未來女主人,實在不夠格!
“戲看完了就滾!”邢焱這般城府極深工于心計的公司掌權(quán)者,又怎會猜不到白曉楠能追隨邢家人前來堇園,壓根就是童心未泯的老頭子下的令?只是老頭子千算萬算,沒算到他親自擺放的這枚‘棋子’戰(zhàn)斗力太差,還沒輪到他推波助瀾達到趕走夏紫的最終目的就擅先敗下陣來,以至于他只能迅速丟棄掉白曉楠這枚‘棋子’,姜還是老的辣,白曉楠竟然蠢到用眼淚去跟在商場浸淫多年的老頭子爭取支援?自尋死路!邢焱不再看在場眾人一眼,示意今晚想來看看他到底死沒死的邢家人都可以滾了,見過毫發(fā)無傷的他了,是不是很失望?他沒死,現(xiàn)在、將來都不會死!
“邢爺爺……”白曉楠聽到邢焱嚴令他們離開堇園的這聲怒喝,以為是邢焱針對她、不想再看到她,哭得更加凄厲,再次出聲尋求刑傲天的支援。
“混小子!”刑傲天這位邢家大家長看也不看身前凄厲向他哭訴的白曉楠,斥責起試圖將他們趕出堇園的乖孫來!
“焱,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跟爺爺?shù)狼福 币话逡谎鄣男细笇嵲诳床粦T邢焱這種冷漠不近人情的做派,端起邢家家長的威嚴,當眾呵斥羽翼早已豐滿的兒子。
“是啊……焱,你怎么能用這種態(tài)度跟長輩們說話?我們也是因為從新聞中得知你遭遇了車禍,才急忙趕來探視你的,你這樣會讓爺爺傷心的,快,跟爺爺?shù)纻€歉……”阿姨韓瑩說著一如白曉楠般違心的‘關(guān)懷’話語,只是聽在任何人耳中,都不能令任何人信服。
“滾!”這個女人有什么資格當他邢焱的長輩?要不是她跟母親有血緣關(guān)系,能由著她在這邊蹦跶拱火?該死的女人,該死的父親,他們都滾,滾出這座以母親為名的堇園:“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們踏進這座堇園,休怪我翻臉無情!”這是最后通牒,是不可違逆的嚴令,如果這幫所謂的邢家人不遵守,那么他會親手了結(jié)掉他們!
“焱!”邢父眼見自己兒子這么不給他這個當父親的面子,徹底怒了,只是這一切看在其他眼里,則是在為韓瑩這個小姨子狐貍精出頭……
“就是說啊,焱……我好歹也是你的親阿姨,你怎么能……怎么能這樣兇我這個長輩?”韓瑩同樣誤會了韓宗慶剛才那聲對邢焱的歷喝,以為他這是不忍心她被愛子輕視替她出頭,想著只要邢宗慶再加倍討厭邢焱,那她入住邢家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為此順著他的話,這么多年來首次膽敢當著刑傲天這位邢家大家長的面數(shù)落起邢焱來。
“祥叔,送客!”死女人再牙崩半個字,一定要她見不到明天的太陽!邢焱眸色黯沉到極致,再也不想多看韓瑩一眼,再也不想跟她多廢話半句,直接喝令老管家祥叔‘送客’!
“你你你……”韓瑩想要跟邢焱好好辯解一番,要知道現(xiàn)如今的她可是有邢宗慶撐腰,只要她多籌謀籌謀,定能盡快入住邢家,成為邢家真正的女主人,邢焱再如何冷峻厲害,到時都不得不看在自己父親的面上善待她這位新繼母……可是她剛說了‘你’字,未完的話就被威嚴出聲的刑傲天硬生生打斷,雙手緊握成拳深呼吸多次,撇過頭去,敢怒不敢言的獨自生著悶氣。
“總慶,你留下,其他人先回去休息吧!”刑傲天支開在場的邢家人跟哭個沒完沒了惹人煩厭的白曉楠,留下兒子邢宗慶稍后跟乖孫邢焱商量一些事宜!
“好,伯父,那我們先回去了……”
“既然焱沒事,那我們也就放心了,爺爺,那我們先走一步……”
“焱,以后看來更得注意人身安全了……”
“是啊,焱,命可比金錢重要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