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你去把門給我關(guān)上?!毕蜃恿挤愿懒艘宦曇院?,就轉(zhuǎn)過身來對著床上的趙長思說道:“小兔崽子,你準備裝死裝到什么時間!如果說還要裝,那我就讓你好好地裝一裝?!?
三個老爺子是聽到趙長思出事的消息,這才一起趕到醫(yī)院來。剛才,他們已經(jīng)在病房門外聽了一會。對于任笑天先是讓錢小祥去取錢,后來聽到冉翠翠加碼的要求后,又不再理睬的做法很是贊同。
“有理有利有節(jié),還要有度?!边@是三個老人對任笑天的評介。都是自家人,還又是長輩,當然可以適當讓步。只是事情鬧得太過分了以后,那就不行了。
至于趙長思在裝昏迷的事,就連任笑天也早已就發(fā)現(xiàn)到了這一情況。當冉翠翠說到要錢的時候,任笑天恨恨地朝著趙長思看了一眼,都是你這小子闖的禍。就是這一看,他發(fā)現(xiàn)到了趙長思的眼睫毛在抖動。
也難怪趙長思會露出馬腳,冉翠翠一開口就要那么多的錢,這對于同樣以錢為命的趙長思來說,怎么能夠接受得了這種事情的發(fā)生。他的心情一波動,當然也就會在外表上有所流露。就在他睜眼偷看的時候,恰巧就被任笑天看了一個清清楚楚。
當趙長思聽到‘啪’的一聲以后,也感覺到了震撼。他不知道是誰打的誰,好奇的又把眼睛偷偷地睜開了一條縫。他這么一個小動作,哪兒能夠瞞得過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向子良。
此時,趙長思聽到向子良的問話后,一下子沒有反映得過來。當他領(lǐng)會到老爺子是對自己說話時,時間上已經(jīng)晚了半拍。只聽得‘啪’的一聲響,自己那圓滾滾的屁股上就被打了一個重重的巴掌。
“哇,我的媽嘞,好疼,好疼!”趙長思的雙手,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屁股。他想往起爬,只是時間上哪兒能夠來得及。屁股上的疼痛,已經(jīng)接二連三地傳了過來。
“裝,我讓你裝!告訴你,我一直打到你不裝為止。”向子良恨恨的罵道。一邊罵,一邊又連續(xù)打了好幾下子。別看向子良的年紀大,手上的力道可不小,而且是一下比一下重。
“老爺子,別打了,別打了,我不裝還不行嗎?”到了這時候,趙長思也知道是裝不下去了。為了少挨打,他的動作要比平時快上好多倍。不等到把話說完,人就已經(jīng)坐直了身子。
趙長思并不是一個輕易能夠讓人的人。換作一個其他的人來打他的屁股,那絕對會翻臉不可。今天不同,首先是自己輸了理。輸了那么一大筆錢,就連他自己也在后悔莫及。這個時候被人教訓(xùn),當然是有點無話可說。
再加上打他的人是老特務(wù),更是只能忍著牙疼,也不敢吭聲。開飯店被人鬧得發(fā)病的時候,是老特務(wù)帶著人去市政府談判,才幫著自己把官司給打贏了回來。
別看趙長思滿嘴的不著調(diào),整天都在胡吹,說自己不怵任何人,有事就要鬧到市政府去。但他心里明白得很,沒有老特務(wù)出場,自己的飯店早就姓了皮。而且聽任笑天的話音,為了這事,老特務(wù)還給省城里的大官通了電話。
做人不能忘本。向子良別說打了他兩個屁股,就是煽他兩個耳光,趙長思也只能是挺著個腦袋挨打。誰讓自己承受了老特務(wù)的恩情哩!他知道自己無法蒙混過關(guān),也就乖乖巧巧地坐了起來,耷拉著個耳朵等著挨訓(xùn)。
“你的本事可不小呵,哼!上萬元的錢都敢拿去賭博。我來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向子良伸出手去,一把揪住了趙長思的耳朵。不但是揪,還在用力地往上拉??蹿w長思疼得呲牙咧嘴的那個樣子,就能知道老爺子是動了真火。
“老——”趙長思哀叫了半聲,就趕快關(guān)住了嘴巴。他本來是想喊老特務(wù),轉(zhuǎn)念一想,老特務(wù)只是自己幾個小兄弟在背后說著玩的稱呼,揀在這個時候喊這個,豈不是在自己找打嗎?
“老什么?說!”向子良聽話知音,豈有不明白趙長思說話內(nèi)容的道理,手上也就同時加了幾把力氣?!袄蠣斪余。业亩涮郯ィ郯?!”趙長思就和殺豬一樣的在叫喚。
向子良問道:“那你還賭不賭錢了?”“不賭博了,再也不敢賭錢了。誰要再賭錢,誰就是王八蛋?!边@個時候的趙長思,一點也不敢調(diào)皮,來不及的賭咒發(fā)誓。眼睛盯住任笑天,不停地使著眼神。
“老爺子,抽支煙,消消氣?!比翁焯熘磊w長思的意思,如果自己再見死不救,事后肯定也是要被這小子給聒噪得沒個完。只是動作也不是很快,反而有點磨磨蹭蹭地不上前。一直到趙長思的眼淚都疼得流下來后,才把香煙遞到了向子良的手上。
“哼!我看你敢再調(diào)皮。如果再有下一次,可沒有這種好日子過?!毕蜃恿妓上戮沮w長思耳朵的那只手,接過了任笑天手中的香煙。他讓任笑天給自己點上火之后,才坐了下來。當他看到趙長思正在忙不迭的揉耳朵,又哼了一聲,嚇得趙長思趕快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你不要給我裝神弄鬼,以為我看不到呀。告訴你,別以為沒有人能管得你,就可以胡作非為。我和你爺爺趙知俠是老戰(zhàn)友,他不在——”說到這兒的時候,向子良突然打了一個停。他不再繼續(xù)往下說,而是悶著頭大口大口地抽起了香煙。
自出生以來,趙長思從來沒有聽到人在自己面前說起過爺爺,甚至連爺爺?shù)拿侄疾恢?。因為他的爸爸、媽媽就是為了爺爺?shù)氖?,才會不堪屈辱而自尋了短見。此時突然聽到向子良說到爺爺?shù)氖?,頓時就有一種喜出望外的感覺。
他忘記了屁股上的疼痛,也顧不上再揉耳朵,連忙出聲問道:“老爺子,你認識我爺爺嗎?”向子良也知道自己一時性急說漏了嘴,連忙把臉一板說:“認識,他要是知道有你這個不學(xué)好的孫子,也要甩你幾個耳光。他不在大陸上,那我就代他管教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知道!老爺子,你告訴我,我爺爺是做什么行當?shù)娜??”趙長思還是想多了解自己的爺爺一點事。至于老特務(wù)為什么能代表爺爺管教自己,他也顧不上去考慮了。
“做什么行當?”向子良沒有好氣的回答說:“我告訴你吧,你的爺爺叫趙知俠。他能有什么好行當可做?和我一樣,也是做特務(wù)這一行的?!?
“特務(wù)?怎么也做特務(wù)呢?”趙長思有點大失所望。如果爺爺是做生意的人,說不定也會有好多好多的錢,自己也就可以跟著享福,也可以好好的報答曾經(jīng)幫助過自己的人了。更不會為了輸錢,而急得口吐鮮血。
“我的老戰(zhàn)友,不是特務(wù)又是什么?”向子良可不管這些,而是十分自豪的說了這么一句話。他也聽出了趙長思口聽信怕意思,話一說完,就瞪著眼睛說:“怎么啦,你還敢嫌棄我們的職業(yè)不成?告訴你,能把特務(wù)做到你爺爺那個樣子的人,可不好找哩?!?
趙長思有點不服氣的眨了眨眼睛,哼,做個特務(wù)還有什么好牛的事情!只是他雖然這么想,可不敢公開說出來。不為其他,屁股上還火辣辣地疼著哩。向子良看到趙長思沒有回嘴,也就滿意地吩咐說:“小天,別傻站在那兒。這個事情怎么來善后,你來拿主張。”
任笑天一聽到向子良的話,就有點頭大。心中苦笑一聲,有了你們這么幾尊大神到了場,還有我說話的余地嗎?不過他不敢把這話說出口,因為老特務(wù)已經(jīng)瞪起了眼睛。
眼睛一轉(zhuǎn),任笑天就知道了老爺子們的意思,是在逼著自己提高對事件的掌控能力。同時,也是在提高自己在小兄弟之間的威信。這么一想,他也就不客氣的對著三個兄弟說:“這件事,對我們弟兄四人來說,都是一個教訓(xùn)。還有你,小祥?!?
“從表面上看,事情是發(fā)生在長思兄弟身上,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有份。為什么會這樣說?因為是有人在暗中放箭。對方實施暗算的對象,并不只是長思一個人,而是我們這么一個整體,只不過是長思先中了槍?!?
聽到任笑天如此一說,趙長思感覺到輕松了許多。原來并不是我的錯,只不過是我代大家先中了敵人的暗算。說起來,我還算得上是有功之臣。他的心情一松,人也就坐歪了身體,甚至還伸了一個懶腰。
只是還沒等到他把所有的動作都做完,腦殼上就被人敲了一個響栗。疼得他怪叫一聲,轉(zhuǎn)頭想找打自己的人算賬,一眼就看到了向子良那對陰森森的眼睛。“我的媽耶,好可怕!”趙長思感覺到有點膽寒,趕忙重新坐正了身體。
“長思,我這樣說,不是幫你分解責(zé)任。在這之前,你被皮小磊帶人捉了一回現(xiàn)場。雖然因為趙隊長不想把事情給鬧太,才把你放了過去。這事就是一個訊息,為了這事,我也專門給大家敲了警鐘。為什么大家都沒有中槍,只有你中了人家的暗算呢?”任笑天把臉往下一板,不客氣的教訓(xùn)了起來。
“那個袁枚肯定有問題,只是因為沒有證據(jù),暫時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對付他。只能是先把這事擱在這兒,以后再說。哼,我會讓他老老實實地把事情給我說清楚的。”任笑天也不去理睬滿臉哀怨和委屈的趙長思,自顧自的介紹著自己的想法。
任笑天嘴上在侃侃而談,頭腦中卻在急劇地思索著。最重要的問題,就是如何讓趙長思永遠不會忘記這么一次教訓(xùn)。也就是說,要狠狠地敲打一下趙長思。這事情可不好做,這小子是個滾刀肉,重了會傷弟兄之間的情誼。輕了又達不到效果。嗯,要打就要打到趙長思的疼處才行。
任笑天會如何去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