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總會是什么地方.
別的城市對這種帶有曖昧和神秘色彩的娛樂服務行業的性質怎樣判斷不知道.但在天成市.連不懂事的孩子都知道那里是干啥的.上歲數的人平常干脆就直言不諱氣憤地跟洗頭房、夜總會叫解放前的“窯子鋪”.哈哈哈.窯子鋪啊..
不過作為大局長一把手.李云南不可能聽風就是雨.盡管他對自己身邊的這個重要副手有了一定的想法和防范心理.但是工作上卻仍然不讓心情流露出來.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讓他感到格外痛苦和疲憊.他曾開玩笑似的“點”過嚴莫成.“窯子鋪呀.老弟.你一個分管全市刑警、治安的主要領導不趕緊抓案子.怎么還跟一個人經常去那種地方.”
“什么.”但嚴莫成一聽就火了.氣憤地反問誰說的.
“你不要聽社會上那些人胡說八道……”
然而最近這些日子.李云南局長側面了解的情況和議論不斷傳進他的耳朵.盡管嚴莫成副局長不承認.然而事實勝于雄辯.他只是感覺到還沒掌握到證據確鑿、更加對此人不利的東西而已.有些問題.有些人.是需要放一放.即所謂放長線釣大魚滴..
另外一些刑警背后卻有其他一些說法.他們認為.嚴局長肯定是得罪人了.這么多年他當領導.指揮若定.偵破的大案要案無數.那些殺人、搶劫、強奸罪的人犯在他手里.崩了的多了去了.
“局長.你想想.他能不得罪人么.”
“而且我還聽說.嚴局長這人挺怪滴.呵呵.送錢不要.送禮物一般地說他還收下.就是個鐵面無私哈.局長.你想想.這樣的領導現在不多了.那些求他辦事幫忙要給他錢的人.不行了.可不就恨他.告黑狀嘛.對不對.而且我覺得想要害他的人.不說社會上的那些人了.咱們公安局內部就有一些人.你還沒來當局長就大有人在.”
這是一些跟李云南局長走得近.也絕對受到他信任的中層和刑警跟他背后說得最多.也最讓他思考的話.影響到他的某些想法和決策.也是李云南局長心里猶豫不決和拿不準的困惑之處.
嚴莫成副局長到處是人是鬼.
他究竟跟工商局經濟違法稽查分局長程少鉗是什么關系.
他跟白雙喜這個案子有關嗎...
還有人說了另外一件事.讓李云南深思.一年前.有兩個刑警從天成市公安局看守所里提一個死囚出來.本來是被兩名頭戴國徽身穿制服的國家執法公務人員押解著上省總醫院去看卵子疼病的.結果呢.后來怎么看病卻看到了洗頭房里面去了.又怎么會在燈紅酒綠風花雪月的洗頭房里逃跑.……
“局長.這背后肯定都有貓膩.要是當時領導讓查.根本就不難.一查就明白了.可是……誒.反正當時領導一句話.不讓查就不查了.人跑了也就跑了.這簡直有點像天方夜譚.自欺欺人哪.”
“哪個領導.”
李云南局長追問.對方搖頭.他只是一個中層領導.顧左右而言他.不敢明說.
大家都知道嚴莫成副局長的厲害.李云南一看對方的眼色心里也就明白了這個背后的“人”是誰……
而且聽說連看守那個死囚的兩個警察也借了光跟著進去美美地泡了一個多鐘頭.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實說.面對社會上迅速形成的巨大輿論壓力和上級領導機關的查詢.聯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反映.作為市公安局主要領導的他愈加感到從未有過的某種茫然.是啊.一個人雖然有權.但是屬于外來戶.這也讓他如今才真正感覺到.老百姓平時嘴上經常說的那句“強龍不壓地頭蛇”的真正含義..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尤其在早就對公安局有看法甚至大為不滿的天成市.白雙喜上次遭到槍擊、差點兒沒要了他的命暴斃在家門口的案子.百姓們一時間輿論不僅嘩然.而且轉瞬變成憤怒：“你們公安局這么多天不破案.身負偵破重任的警察跟那幾個殺人的人到底是什么關系.為什么以前那些槍案都及時破獲了.人也抓到了.如今到了白雙喜這個大案要案.卻一直沒動靜..案子破不了.人也沒抓到.難道說是鬼做的案子....”
“是貓和老鼠的游戲.”
“還是老鼠與貓勾當.”
“還是他馬的.貓鼠聯盟啊..”
白雙喜同志雖然到市文化局當他的牛逼副局長去了.然而對于他身后留下的這個謎團卻仍然在社會上風云驟起.這一場不亞于“超級地震”的人心震動還在升級.尤其是公安機關內部的一把手大局長和副局長嚴莫成之間也對于這個案子存在著極大的不同觀點和看法.其他人又何嘗不能如此呢..
而身在發達村的被害人家屬..白雙喜的老婆滿東花、兒子白小兵及其村民反應尤其強烈.
這么長時間了.案子沒破.為什么連一個人也沒有抓到..
狗屁呀.還是飯桶...
前些日子發達集團董事長、市人大代表、種豬王..如今的市文化局副局長白雙喜的被殺雖然沒死.引起的社會轟動效應卻無疑巨大.最大最直接公憤的還是他的發達村.
人們不禁要問：“白雙喜也只是說要爭取當上下一屆的全國人大代表.能不能當上還不知道.怎么剛剛放出話.就有人對他下死手.說給打就拿槍差點兒給打死了呢.這沒死還好.算他命大.要是他死了.我們發達村這上千戶村民幾千口人今后怎么辦.還指望誰能為我們做主、發財致富去....”
“那幾個迷彩服就是吃了豹子膽.背后沒有人指使和操縱.敢冒天下之大不諱公然開槍殺白董事長嗎..”
“這么簡單點事.老百姓我們屁民都能看出來.為什么公安局卻查不出來.”
更讓群眾氣憤和不解的是.那些家伙半路想撞死他們的白董事長沒撞死.后來還瘋狂地跟蹤到他家門口殺的.
“這個事.公安機關不說清楚不行.查不清就上訪.”
為此.李云南局長還專門主動給已經到市文化局上班的白雙喜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案子并沒有放棄.公安局正在加大力度抓緊調查中.希望他放心.同時也希望他多做一下他發達村村民們的工作.不要再在這段時間跑到市委市政府、省委省政府給他們這些人施加壓力和造成直接不利于正常工作、調查的巨大影響了……
其實.白雙喜心里也一直在關注他自己的這個事情呢.
他能不關注關心李云南局長他們這些人到底把他的這個案子偵破得怎樣了.到什么地步了.為什么至今還沒有聽說查到了究竟是背后什么人干滴..
然而面對現實.尤其是對于人家公安局大局長一把手李云南主動給他打過來的這個電話.他也不好說什么.更不能當面抱怨.
呵呵……
畢竟.如今的他.已經不再是原先那個牛逼晃腚..發達集團董事長、市人大代表、種豬王白雙喜了.而是如今的天朝新任的市文化局副局長.是黨國的干部.身在黨國.就要放棄過去的一些個人崇拜和利益.要跟有關部門保持一致.更要配合默契.否則.黨紀國法難容哈……
哈哈哈.
所以.一接到李云南局長的電話.開始白雙喜還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看看手機.是呀.是“李云南”的號碼哈.等到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和一些要求之后.他立馬表示：“我明白.李局長.你們這段時間肯定是出了大力了.下了真功夫.不是你們不破案.是犯罪嫌疑人太他馬的狡猾了.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些村民出去鬧騰.并不是我讓他們去滴.真的不是..”
“好吧.之前我也聽說了一些.這次你提出來.我肯定得好好配合你們的工作.不再讓他們添亂啊.”
“好滴.我回去跟他們做做工作.你放心好了.李局長.今后我們公安、文化兩家還要搞一些共建活動哈……”
經過了解.李云南局長對白雙喜的背景及其矛盾點情況有了一個大致印象.
一年前的2月24日.白雙喜、王大拿、孫邊福和廉洪明等人在紅旗大街利洋酒店門前將黃如貴打成重傷害.但受害人家屬只知道以上四人都參與作案.但究竟誰才是真正打殘廢軍人的兇手卻不清楚.為了給親人討回一個公道.讓兇手賠償損失.至少也得有人為此負責.關上幾年……受害人家屬四處上訪告狀.
后來好不容易把白雙喜等人查明白了.很快人也抓了.誰知突然之間莫名其妙地派出所又把他們放了.所以被害者親屬肯能善罷干休.
要知道.致殘的黃如貴原在市區北門一帶也是腳一踩到處亂顫的角色呢.沒想到卻殘廢在敵手刀棍之下.他殘廢后.兇手作鳥獸散.逃之夭夭.其親人發誓不將兇手繩之以法死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