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草離離,故人歸不歸?
“陌上草離離,故人歸不歸?”
她歸是不歸?
白映雪感受著楚君墨越來越熾熱的視線,她知道,他在等她給一個回覆,與其說是回覆,還不如說是承諾。唉,還真是個讓心心疼的男人啊,在人前無論多麼高高在上,在映雪面前,也只是一個平凡的男子,一個怕妻子離開自己的男子。
白映雪心疼的靠在楚君墨如鐵的胸膛上,彷彿爲她撐開了一片獨屬於她的天空,眼淚模糊,“好,就叫莫離,楚莫離,我們的孩子就叫楚莫離!”
楚君墨聽見了他最想聽到的回覆,激動得吻上了那片誘人的紅脣。白儀軒看見兩人忘我的動作,知道這兒沒什麼自己的事了,悄悄的走出房間,爲他們關上房門。
“別鬧了,君墨,孩子還在看呢?你……”
“沒事,小孩子看不見的,他纔出生一天呢?”很無賴的聲音響起。
半響,被滿足了的楚君墨才消停了下來。
“雪兒,等你做完月子我們就回京好嗎?這次我要用十里紅妝,不,是萬里紅妝娶你爲後,這世間我唯一的皇后,我們的孩子是唯一的太子!”
楚君墨一臉期待著承諾著,腦海中憧憬著到時候那盛大的場景,讓天下人都知道雪兒是我楚君墨獨一無二的寶貝,不是紅顏禍水,是我天盛王朝名副其實的福星!
白映雪聽他這麼描述著,腦海中卻出現了嫁給楚君墨時的場景,十里的梨花,宛如葬禮一般,百姓嘲諷無知的話語,以爲過了這麼久自己已經忘記了,原來還記得麼?
“太子還有什麼唯一不唯一的哈!”
楚君墨立要立小丸子爲太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他的性情就是這樣,愛到了極致,什麼都會給!
“那自然是,看到了你生孩子,我嚇死了,我們以後都不要生了,有小丸子一個人,足夠了!”
楚君墨怔怔的看著她,想起所發生的一切,他還心有餘悸,女人生孩子那是在堵命,而他的女人不需要去堵!
聽到他這麼說,白映雪有些忍不住的想笑,生孩子這種事情,哪有不危險的,況且古代的避孕措施這麼差,生與不生,也不是他們能做主的,但不得不說,楚君墨這番話還是暖了她的心的。
要知道皇嗣何等的重要!
白映雪直接瞥了他一眼,玩味的看著他:“你要是忍得住,我不會在意的哈!”
楚君墨:“……”
他好像是忍不住怎麼辦?
白映雪一看他這副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白映雪先是失笑了一會兒,才又想起了什麼。
“不過君墨,臨江城正直洪災時期,而小丸子,就是莫離正是這個節骨眼出生,況且他的身份又是不同尋常的,我怕有心人用這個做文章,讓我們的孩子揹負災星的罪名怎麼辦?”
白映雪突然想到這個結果,忍不住秀眉輕蹙,擔憂之心必漏無疑。
“雪兒,怕,一切有我,無須擔心。”楚君墨看不得映雪蹙眉,用寬大的手掌輕輕撫平,安慰道,“朕的孩子誰敢胡說八道,大不了等我回京,專門派遣擅長這方面的朝臣過來。”
“但是遠水救不了近火,還是我留下來治理好,也讓天下人都看看我白映雪的本事,我不是一個紅顏禍水。”頓了頓,怕楚君墨不同意,悄悄看了他一眼,繼續道,“況且,你知道的,我來自千年後,就是沒經驗,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你說,是不是?”說到最好,白映雪的聲音越來越低,感受到周圍的空氣也越來越冷,像是凝固了一般。
“白映雪,說了半天你還是不和我回去?不相信我能解決這個問題?”楚君墨氣得只想掐死這個任性的女人,但又捨不得,只得把氣憋在心裡,臉色氣得漲紅。
“不是這樣的,君墨,你聽我的解釋。我不是說不想和你回去,只是想把這個事情解決之後再和你一起回去。你們男人也知道建功立業才能讓世人認同。反之,我們女人也一樣,你想,如果我不僅把水患給治理好了,還讓這裡的經濟更上一層樓,世人還會如此看低我嗎?”
白映雪其實也不想用這樣的方法來改變世人對她的印象,可這個方法是最簡單的,況且這還涉及到了自己的兒子。她不想將來自己的孩子被人們用厭惡的表情提起,原諒一個女人爲了自己的孩子而不得已的虛僞,還是利己利他的虛僞。
“哎……雪兒,你讓我拿什麼說你好呢?你的優秀不用向世人證明,我一個人知道就可以了。”楚君墨無奈的揉了揉額頭,他說不過雪兒,雪兒總是有更多的理由來說服他,讓他也跟著覺得這就是最好的方法。
要不是因爲她剛生過孩子,他一定會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來懲罰她,逼迫她跟他一起回去。
楚君墨需要冷靜,不然他會瘋掉的。思念了幾個月的人兒,好不容易找到了,卻遇上了難產,千辛萬苦生下孩子之後,以爲日子就會幸福了。
不料,現今又要分別,此刻的心情猶如冰山上的雪水當頭一潑,透心涼。氣得調頭往門外走去。
看著楚君墨離去的背影,白映雪覺得委屈又難受,這男人還真以爲她不難受嗎?自己也想守在深愛的人身旁。
她的身份不一樣,是個隨時有企圖的亡國公主,跟別的女人不一樣,她要的是一生一世,所以在此之前,她要做好過一生一世的所有準備。
思及此,淚水一滴滴的滑落。
晨雨進門時就看到這番景象,“雪兒,怎麼回事?我剛剛看到皇上走了,是他惹你傷心了嗎?”撿起一根手帕就給映雪擦眼淚。
“沒什麼,晨雨,只是風沙進了眼睛而已。”
如此拙劣的藉口,鬼才相信。晨雨也不說破。看向孩子,轉移話題,“呀,雪兒,你看孩子今天漂亮了好多!”
映雪也樂得跟著她轉移話題,“是嗎?還真的耶,皮膚沒那麼皺了,青色也消散了。”看著孩子如此明顯的變化,映雪的心情也好了些。都是女子情緒易變化,看來坐月子的女人更甚啊。
“對了,晨雨,你和蕭隱絶兩人怎麼樣了?該不會真如他所說那樣強行洞房了吧?”映雪突然想起和楚君墨重逢時一旁蕭隱絶的情景,說實話,當時也嚇了她一大跳。不過,心裡還是想晨雨能夠的到幸福,雖然蕭隱絶平時看起來放蕩不羈,但是還是能看出來他是真心對待晨雨的。
晨雨哪能聽不出映雪的調侃和擔憂,凌厲的氣質也因害羞變得柔和起來,“我和他的事還早呢,經過這幾個月來,我也知道了自己的心思,我認定了他,但是……“
“但是什麼,晨雨,人這一生,最不缺的就是遺憾,一旦你錯過了,就再也無法遇到相同的人。我們那邊有這樣一句話,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只要把握好今天就行,未來變數太多,我們誰也無法預料。”映雪實在是看不過她這幅猶豫不定的態度,恨鐵不成鋼道。
水榭亭內,楚君墨肚子一人,一杯一杯的往肚裡猛灌著酒。
“我的皇上大人,怎麼一個人在這喝悶酒?不去陪你的皇后娘娘啦”蕭隱絶路過亭子看見楚君墨一人喝酒,折返回來坐在他的身邊。
這男人,該不會是被老婆孩子拋棄了吧?
要不然,他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事情能讓他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淪落到借酒消愁的狀態了。
“別說了,雪兒她要留在臨江城治理水患,不能和朕一起回京去。”
楚君墨垂頭喪氣的說道,聲音裡的失望顯而易見。他就不明白了,難道雪兒就不想自己嗎?居然忍心又和他分離。
上一次偷偷溜走,這一次,乾脆光明正大的說不要跟他回去了,連騙都不想騙他了!
蕭隱絶也奪過杯子,一飲而盡,“誰叫你取了一個那麼優秀好強的女人?還連同把我的女人也變得獨立個性,雖然我也很喜歡,但是又增加了我追到手的難度。哎……”
楚君墨白了他一眼,自己無能還怪白雪兒給他增加難度,活該現在還單身。搶回酒杯,繼續自顧自的猛灌酒。
“話說,你獨自跑在這兒來喝酒,就不怕白映雪生氣啊?”蕭隱絶想也不想的就補了一刀。
楚君墨灌酒的動作一滯,糟了,剛剛只顧自己生氣難過,一氣之下跑了,根本沒注意到雪兒,這……越想越糟糕,酒也不喝了,扔下酒杯就往水榭樓跑。
“噫,這人跑什麼?難道被說中了?”留下蕭隱絶一臉莫名其狀的胡思亂想,話說孩子,你無意間真相君了。
楚君墨急忙跑回屋內時,映雪已經累得睡下了。孩子也睡在她的身邊,一派祥和。
進屋坐在軟榻上,靜靜地看著白映雪恬淡的臉龐,像是怎麼也看不夠般,瞳孔裡倒映著她的小臉。因爲生了孩子的緣故,臉上微微長了些肉,皮膚依然水嫩光滑,睡夢中像是夢見什麼,一雙好看的秀眉微蹙著,一縷髮絲被小丸子小小的手指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