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效賢回味昨夜在蕭立芬身上翻滾的滿足感,那肉感十足的軀體,配合無間的妙處,一泄如注的快感,哪一分都讓他感覺回到了三四十年前時一樣。想也快六十的人了,跟蕭立芬也處了十來年,她越來越是善解人意,倒也心滿意足。
接到蕭立芬的電話,心頭就一片寒意,讓她先穩住譚綸,就將秘書叫進來,將手中的一份資料扔給他,讓他立刻跑寧南一趟。
等秘書走后,許效賢托起茶杯,聽到叮叮的敲聲,才發覺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
想是不是要跑養老院一趟,秘書幾乎撞門回來:“許書記,二礦局那頭又鬧起來了。”
啪地一聲響!茶杯狠狠摔在地上,許效賢陰沉著臉拍案道:“董奉書呢?”
“董縣上早上去了寧南,您看……”秘書苦著臉問。
“打電話讓譚綸去一趟。”許效賢吼道。
誰知譚綸的手機關機的,接著就聽到縣委外吵鬧聲一片,往窗外看,竟然站著滿滿一大片的人,二礦局職工跑到縣委來示威來了。
許效賢的臉一下黑得像是包公。
譚綸被蕭立芬請進辦公室,就說:“這座養老院是歸民政局管理的?還是蕭院長自己經營的?”
民營養老院在京城方幸未艾,馬盧查找的資料也未注意養老院的注冊信息,倒要多問一問。
“是我在民政局注冊的,想著咱們南海縣里許多三無老人,一生未娶未嫁,或者兒女早死,或者離家,我這心里就難受,”蕭立芬捂著心口嘆氣說,“想為咱們南海做些貢獻,就建了這所養老院。”
馬盧插嘴說:“蕭院長,按民政局的登記規定,這座養老院除非是民政局自營的,不然不能叫南海縣養老院,您這算是違法了。”
蕭立芬一怔,忙說:“我跟民政局的葉局長咨詢過,他說沒問題,我才叫這個名字的,要是有問題,那我馬上就改。”
“那倒沒什么,只要做好事,縣里也能酌情處理嘛,”譚綸笑說,“聽說養老院里有一百多位老人?”
蕭立芬愣了下,忙搖頭說:“一共是一千二百三十五位,這都登記在案的,譚縣長可以查看我們的登記薄。”
“不需要,咱們走一走就能看出來了嘛,”譚綸起身說,“一百多和一千多的差別還是很明顯的。”
辦公室在一樓,譚綸要出門上樓,蕭立芬這頭就心急火燎,想許書記怎么還沒來,昨天夜里倒是舍得在身上亂捅捅下功夫,這會兒就不肯出面了?
咬了下牙,看譚綸已出了辦公室,只得陪著他上樓。
“二到四樓都是住房,五樓是閱覽室和棋牌室,六樓是活動中心,”蕭立芬介紹說,“現在都在休息,譚縣長咱們是不是去五樓六樓看看?”
“還早嘛,才三點多,這睡午覺的都起床了,還沒到吃晚飯的時間,怎么就是休息時間了?”譚綸笑說,“走,一層層看,做領導的也要關心一下老人的生活啊。”
蕭立芬銀牙都快咬碎了
,沒法子硬勸,那更容易讓譚綸抓住把柄,陪著到了二樓。
譚綸一出樓梯口就指著墻上的示意圖說:“這里不是說四樓也是活動中心?”
蕭立芬忙說:“這圖老了,還沒換新的。”
譚綸微微點頭,又笑說:“每層樓十間房,算算每間房住四個人,就是四十人,四層樓就是一百六十人,要住一千兩百多人,那不是每間房要擠上三十多人?咱們一間間的看看。”
蕭立芬漲紅了臉不敢答譚綸的話,看他眼里譏誚甚濃,心里甚至惡毒地想他從二樓的走廊上摔下去,頭朝下來個死無全尸。
有些房間的門直接打開的,譚綸往里頭一瞟就看到個八十多歲的老大媽坐在床邊,里頭只有兩張床,就走進去問:“大媽,您住這里可舒心啊?伙食怎么樣?”
“你說什么,我聽不見?”大媽指著耳朵說。
馬盧忙上前貼著耳朵重復了一遍,大媽就罵:“住得一點都不舒服,每天晚上樓上就敲敲打下,還有那飯,每天都是炒豆芽,吃了都快兩年了,肉都沒幾片,我吃得都快膩了。”
譚綸看著臉色泛青的蕭立芬,淡淡一笑:“蕭院長果然是做好事啊,為咱們南海做了大貢獻啊。”
背著手一層層的往上瞧,到四樓就看到所有的房間都打通了,一地的木屑,里頭堆放著好些造了一半的家具,七八個木人這大寒天的也敞開背在鋸木板,看到蕭立芬還喊:“蕭院長,你爸家里那邊的衣柜就快做好了,后天就給你扛過去。”
蕭立芬瞪那說話的人一眼,就對譚綸說:“院里的資金比較困難,就將這一層租給了家具廠,我明天就讓他們滾蛋。”
“不用了,我看咱們養老院的工作做得挺好的,也不用誰滾蛋,”譚綸微笑說,“走,再上樓去瞧瞧。”
蕭立芬這頭心都快死了,想許效賢到底去哪里了,怎么半天都不到。
她哪知道許效賢被堵在了縣委門外,連門都出不了,譚綸電話打不通,董奉書去了寧南,他得出面處理二礦局職工安置的事。
也不知誰告訴的他們,說是拆遷二礦局是縣委為了蓋辦公樓,這也就算了,還說這一切都是許效賢的主意,他一出面,噴著口水就沖上來幾個人,把他啐了一臉唾沫,焦頭爛額,哪里還能插得出身去養老院。
陳濟德帶著縣公安局的人趕來維持次序,也不敢輕易動手,這回二礦局幾乎是傾巢而出,老少職工一大堆,一千多號人吶,這要動起手來,鬧成大事,那許效賢都得引咎辭職。
縣武警中隊那邊打了招呼,要實在不行,就得讓武警趕過來,可到那時,想要捂住這事就捂不住了。
主要還是賠償安置問題,縣里拿出錢來購買二礦局工廠和土地,將職工宿舍推倒,卻沒有找到地方安置職工,只說陸續會在三年內新建宿舍將人安置進去。
可這一千多號人,這些日子住哪里?縣里每個月只給五十元的補貼,哪里夠租房住的。
原先倒是按下去了,
被譚綸一攪和,這瓢把子又翹了起來。
好不容易才說在建辦公樓的時候,同時建七棟職工宿舍,總算讓人散走了,卻也是傍晚時分了,許效賢這才抽空趕去養老院。
蕭立芬投入他懷中就泣不成哭,鬧得他心里極不舒服,抱著她安慰了一通,就在養老院里找間屋子滾做一團,說是有法子讓譚綸滾蛋。
譚綸也是剛往葉園走,在園門外就看到個穿著瑤族服飾的女孩怯生生的站在那里,瞧著幾分眼熟,就讓胡沖停車,走上過去。
“譚縣長……”瑤妹一見譚綸就喊道。
“你是……噢,你是那個叫花姝的女孩?”譚綸想了起來,“怎么跑縣里來了?高家人還逼你成親?”
一聽這話,花姝就滿臉愁云,扯著擺裙苦著臉說:“譚縣長,您說我要有事就找您,我爸和高鐵路還要逼我跟那傻子成親,您得給我做主。”
說著,眼淚就要流下來,譚綸皺眉道:“我跟高鐵路說了他也沒聽?行,這樣,馬盧,你帶花姝到縣政府招待所住下,打電話讓陳濟德來找我。”
聽著花姝連聲道謝,就笑著讓她放心,便往葉園里走。
門外房琳在跟個年輕小伙爭吵著什么,她抬手一掌打在那人臉上,那人沉著臉吼了幾聲,轉身要走,看到譚綸時,頓時一怔,臉色更加陰沉,跟譚綸擦肩而過,腳步極快。
房琳眼眶紅成海藻,瞧見譚綸就擦了把,叫了聲綸子哥,回屋里去了。
“那男的是誰?”譚綸問道。
“是徐閏的弟弟,說村里讓我回去,我沒答應。”房琳走到廚房前,削著水果說。
東湖的人?這回到來央她回去了?回想小姐村牽扯到的那么些人家,是想讓她幫求情吧?
“沒答應就沒答應,這種人以后來了就你跟保安說,哄他走就行了,”譚綸笑說,“犯不著生什么氣。”
房琳剛想回話,就被他從身后抱住,心里頭軟軟甜甜的,偏在這時,電話又響,她氣得拿起水果刀狠狠的切在菜板上。
“監察要下來,就讓他們下來,林場的事不存在什么問題,賤賣國家資產的事,更是子虛污有,”譚綸的聲音漸漸高起來,“你也該知道是許效賢做的手腳,我這里也有他的資料,他想先下手為強……”
“南海縣委班子亂成一團,省里會怎么想?”陳鐵城打斷他的話說,“監察我幫攔著了,紀委的人許效賢還使喚不了,不是實名舉報,不一定就要下去查。你那邊也先等等,動作接二連三,省委會有意見。特別是你跟許效賢,斗成這樣,好看嗎?”
譚綸沉聲道:“他是要整我,我哪里是要跟他斗。省工行趙還山那兩億的問題你是知道的,根據我手上的資料,至少有五千萬以上是被許家吞掉了。我也能眼睜睜看著不管?這不是斗爭的問題,陳秘書長,這是原則問題。”
陳鐵城聽他稱呼自己的官銜,握著電話好半晌才說:“你把資料送到寧南來,我請省紀委晦明書記看一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