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最后有無此事,總會成為各級干部茶余飯后的消遣話題。
那樣一來,曾家輝勢必非常難堪!
汪正山看了一眼袁清,最后將目光落在省長湯中和的臉上,問道:“湯省長,這件事兒你以為如何是好?”
湯中和用手推了推煙灰缸,彈了一下煙灰,淡淡的道:“對于曾家輝同志我還是比較了解的,他一向工作作風(fēng)嚴(yán)謹(jǐn)務(wù)實,生活方面也是規(guī)規(guī)矩矩,這種匿名信,不是空穴來風(fēng)就是惡意中傷,怎么去查?我個人認(rèn)為,不能因為一封信,我們就拋棄了對同志地信任嘛!要是那樣,省委一天到晚處理這樣的事就沒完沒了,還干其他什么事?”
怎么查?意思就是不查唄!
有資格坐到省委書記辦公室討論問題的人,自然都是官場上的老油條,誰沒點心思和能耐?湯中和一看袁清撅屁股,就已經(jīng)知道他要拉什么屎了,豈會不坦護一下曾家輝。他明確表示信任曾家輝,不同意查下去,袁清想反駁的話,也要考慮一下形勢,畢竟,省政府的一把手現(xiàn)在還姓“湯”。
項不凱也適當(dāng)?shù)谋磉_了自己的立場和意見,“汪書記,曾家輝同志是可以信任的,而且盧原的工作也耽誤不得。如果大家還有些印象的話,應(yīng)該清楚曾家輝同志這不是第一次、第二次被人冤枉了,事不過三,再這樣折騰下去,很傷干部的心的。我建議對個別別有用心搞這樣小動作的人,先采取組織措施?!?
金德勝的處理意見一直還沒下呢?
要是先采取的話,上次的事是不是先辦了再說?
袁清的臉色有些陰沉了。
但他沒好反駁,眼下形勢不利。
汪正山也知道這事兒,不查說不過去,查則正中某些人的圈套。
他還是有間坦護曾家輝,即便人家真在盧原睡了幾晚上,又咋的?
官場上混得久的人,有幾個敢保證沒干這樣的事?
干了,也正常!
汪正山看了看蘭青天,“蘭書記,這個事可大可小,你親自負(fù)責(zé)查一查吧,關(guān)于牽涉其中的兩人,對舟山來講都舉足輕重,慎重行事就行了。大家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袁清有,但他還是搖了頭。
“行,那就散了吧。這件事注意保密紀(jì)律!”
汪正山揮手,讓眾人回了!
隨后,曾家輝再次被叫進了省委書記辦公室。
這次進去,汪正山?jīng)]給曾家輝好臉色看,他敢斷定方依一定晚上去過曾家輝的宿舍,至于干沒干什么,是不是呆了整個晚上,他當(dāng)然有自己的判斷,只是不便細(xì)問而已,感覺那樣的話,他的身份不容許他問。
問也是那么回事!
汪正山雙眼狠狠的瞪了曾家輝幾眼,心中把曾家輝這個“色狼”市長狠批了一頓,你這個市長也真是,你跟外資企業(yè)的總裁亂搞什么?要帶回宿舍去也不知道隱秘一點,你身邊就沒可信任的人,讓人站一下崗,排查一下有無可疑人員跟蹤不行啊?這個市長真是混得差勁,搞個女人還讓人舉報了,真不知道這樣的市長咋當(dāng)?shù)模?
想到不岔之處,狠狠剜了曾家輝幾眼,剜的曾家輝十二分的尷尬。
雖然心照不宣,可汪正山嘴上也不能明著說他什么。
“匿名信的事你自已心里有數(shù),真要給人查出什么來,你就給我滾出舟山省去!”
汪正山最后還是忍不住罵了他一回。
曾家輝干笑一聲,“那純屬造謠中傷,怎么可能呢?”他心里有底,即便真的給誰碰巧看到了,也不信他有透視眼,能穿過那么多層墻體,看到自己跟方依那幾番創(chuàng)新的春宮圖,也不相信照相機帶著X放射線,能透視拍攝下來,死不認(rèn)帳誰也奈何不了自己。
反正這么多天了,他絕不信那數(shù)億進入方依身體里的小蝌蚪還沒轉(zhuǎn)移地方?你查去吧!
方依會讓人查嗎?不鬧得舟山省雞犬不寧才怪!
汪正山看著曾家輝裝的一臉無辜樣兒,真是佩服這家伙臉皮不是一般的厚。他一揮手,“下不為例!”
靠!
誰下不為例,敢情讓人默認(rèn)?
曾家輝想了想,還是不能讓領(lǐng)導(dǎo)這樣認(rèn)為,搞不好會授他以柄,苦笑道:“汪書記,咱早就奄了。”
唉!為了聲譽,不惜自許奄人!
汪正山當(dāng)然不相信這事兒!他差點沒笑出聲來,知道自己逼得曾家輝沒法才出此下策,也感覺自己過了點,臉色緩和了一下,“跟你開個玩笑罷了?!?
曾家輝松了一口氣,用手一抹額頭,“我也是開玩笑!”
真奄了也不會告訴領(lǐng)導(dǎo)!
汪正山?jīng)]再糾纏此事,“我真后悔讓去盧原任這個市長,搞得人不得安寧……?!?
“書記大人,說實在話,我對自己去盧原任市長,內(nèi)心也一直是有想法的?!?
雖然不應(yīng)該說出來,但這個倒是一句實話!
汪正山撇了撇嘴,隨手從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一份材料,扔給曾家輝,“我這兒還有一份盧原市的上訪材料,你這段時間就給我消停一點,好好了解一下有關(guān)情況,具體怎么處理?看著辦吧!”
曾家輝翻開看了看,臉黑苦了下來,嘴半張著,有點怔怔的望著汪正山,敢情自己又被省委書記算計了。他沉默了半響,轉(zhuǎn)移話題道:“汪書記,借警力到盧原打黑的事……?”
“怎么又提到那事上去了?現(xiàn)在是有人舉報你生活作風(fēng)上有問題,不管真假,總得查一查吧,人家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讓你再等待一下,難道你就真不給別人一點面子?”
給誰的“面子”?
曾家輝聽他這話,知道向省上借警力的事還沒有研究,盧原的打黑險惡行動還得再等等了。
也許,汪正山還下不了決心。
他在等待什么?
曾家輝一副“衰人”模樣。
看到不可一世的曾市長那副傻樣,汪正山的黑臉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正色道:“你別拿這副表情出來行不行?什么事應(yīng)該及時辦,什么事需要等待時機,我自有打算。個別地方的市委書記又得挪窩了,你就沒有再任一屆市委書記的感覺?”
曾家輝也不全信汪正山的話,但臉上卻不得不換一副鄭重表情,“有感覺…有感覺,我對汪書記給予我的信任感激零涕,我會認(rèn)真落實領(lǐng)導(dǎo)的指示精神……?!?
“那就滾蛋吧。集中一下精力,抓緊去辦應(yīng)該辦的事兒,調(diào)查你的生活作風(fēng)問題,蘭書記親自過問一下就行了,別自己沒事把火到處亂點,謹(jǐn)防把自己燒得面目全非?!?
毀容挺可怕,影響形象更可怕!
“唉,汪書記,為什么關(guān)鍵時刻犧牲獻身的那個人是我???”曾家輝苦笑了。
在省委書記的棋盤上,自己這個市長始終只是一枚小棋子!
“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快滾。少在我這兒磨磨嘰嘰的?!?
曾家輝轉(zhuǎn)身走了!
臨出門時忍不住嘟嚨了一句:為什么受傷的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