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輝滿意的笑笑,揮了揮手,“沒事,既要讓他認為逼真,又要讓他感覺咱們像事先有所竄聯,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總之,就是要讓他判斷不清楚,似是而非。只有這樣,他才能自己拿個主意出來。”
“嗯?!?
曹海陽這才放下心來。
曾家輝抬手拍了拍曹海陽的肩膀,“小曹,這次辛苦你了?!?
“能為您做點事,是我曹海陽的榮幸!”
曾家輝點了點頭,對鐵鋒道:“你負責安排送小曹回長豐?!?
“好的?!辫F鋒答應道:“車我已安排好了,其他的土特產等已裝上車了…?!?
從這家酒店出來,曾家輝問鐵鋒:“那另一個人是哪兒來的?”
按照安排,僅是曹海陽一人,突然冒出的另一人,曾家輝倒不認識。
“我從公安局找的人,我一方面是怕曹海陽吃虧,畢竟呂慶頌體重在那兒,大塊頭呢;另一方面,我怕萬一碰上公安方面的人,那會受到阻止而壞事,有內部參與并認識,那就不會出什么問題了……”
鐵鋒笑呵呵的解釋了一番。
曾家輝聽了也不由一笑,“你小子是越來越學精了。”
“那肯定?!辫F鋒來了精神,“跟大哥這么久了,這種小伎倆,再差也能學到一兩分的?!?
“你是罵我使用小伎倆?”
曾家輝怒瞪了鐵鋒一眼,嚇得鐵鋒趕緊跑了,“我去把車開出來?!?
當晚曾家輝并未陪呂慶頌吃飯,而是讓陸小東陪呂慶頌簡單的喝了兩杯。
這算是曾書記的一個不冷不熱的意見表達。
第二天,呂慶頌如期進行實地考察,曾家輝倒是親自參與了。
呂慶頌又恢復了認真的態度,一路很賣力的走著。
“呂總,歇會兒吧!”
前往一座山峰的小路上,曾家輝停下腳步回身對呂慶頌說道。
一個上午,呂慶頌真是吃足了苦頭。
一個養尊處優的企業老總,出門是車子代步,幾曾穿過雜草叢生之地,什么時候爬過陡峭山峰?跟著曾書記考察了半天,呂總是走得氣喘吁吁,渾身上下仿佛快散架一般,可他硬是沒叫一次停,也沒有喊一回痛。
這讓曾家輝對他的觀感,又變得好了起來。
實地考察,不是曾家輝的建議,是呂慶頌自己提出來的。盡管拖了一天,發生點小插曲,但現在順利進行,呂慶頌有意彌補,真是在咬牙硬挺。由此可見,此人心地還是不錯的,是個知道進退,能把握分寸的人,也是個能爭取信任的朋友。
當然,這人要真那么不堪,也不可能領導那么一個企業創造出優異成績。曾家輝很欣賞這種認真的態度,呂慶頌能夠帶領華夏森工集團成為全國林業巨頭,自然是與他的這種認真態度和堅毅行為分不開的。
做事踏實之人,總會讓人高看一眼。
“好……!”
呂慶頌呼哧呼哧的喘了幾口粗氣,把自己脫的外套扔到一邊,一屁股就坐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伸手拍了拍自己劇烈起伏的胸脯,似乎還不行,又抓過自己剛扔的外套,很不雅觀的蒙在臉上擦起汗水來。幸好這兒是荒山野嶺,沒有其他什么人,他也不怕失了體統與派頭。
完全一副自然人的行徑。
曾家輝遞了一支煙給他,呂慶頌自己點了火,輕輕的抽了一口,臉上露出愜意之色,“爽!”
“呵呵!”
曾家輝笑道:“呂總是什么時候都不忘‘爽’??!”他說完還伸出右手大拇指往蔣小麗坐的方向歪了歪,調笑了呂慶頌一回。
呂慶頌不好意思的笑笑,“讓曾書記見笑了?!?
兩人胡侃了幾句之后,曾家輝打量著光禿禿的小山坡,說道:“呂總,這上午你也看過幾個地方了,盧原市這樣的山頭不少。一方面主要是因為地質災害,不斷的滑坡造成這種狀況;另一方面是因為人為的砍材割草,讓森林植被無法保存下來,這也就給林業發展創造了機會。如果現在種上成熟果苗,也許明年就是滿山遍野的果實;如果是種上速豐林,幾年之后就是一大批可伐木材…既有收益,又保護了生態,一舉幾得啊?!?
呂慶頌點了點頭,說道:“曾書記,投入不是問題,效果肯定會好的,這個我完全贊同。關鍵是林產品的品種選擇與未來銷路……這是我現在最需要考慮的事情?!?
曾家輝淡然一笑,說道:“呂總,你是林產品生產的行家,營銷方面定然也是輕車熟路,就目前來講,林果在國內,直接銷售也好,加工成其他產品也罷,市場都是挺好的。說白了,關鍵在于品種的選擇、品牌的打造和加工的深度。眼下南方市場上,林果深加工企業有不少,但真正的大企業,特別是與生產基地相結合的大集團企業卻不多見,這是華夏森工的發展機會啊。舟山省的林業市場,現在是誰搶在前面,誰就占據先機,我相信隨著十八*大精神的深入貫徹落實,農村生態文明建設的加快推進,明年就會有不少的企業前來尋找商機了。所以,我倒還建議企業在發展林業生產的同時,考慮配套建設產品加工企業,光靠賣原料,利潤空間不是最理想的…。”
呂慶頌的眉毛略略往上一揚,臉上顯然又有了一絲詫異。
“曾書記,沒想到你在商業方面,眼光如此銳利,佩服!你不從事經商,真有些可惜了!呵呵?!?
他這話倒并非完全是拍馬屁,而是對曾家輝的這番話深表贊同。
面對呂慶頌的恭維,曾家輝的臉上并無喜色,不咸不淡的道:“都說無奸不商,我還是從政算了,挨罵的滋味可不好受?!?
呂慶頌一汗,沉默半響,主動道:“曾書記一定是因為昨天那人的話,對我耿耿于懷了吧?”
“呂總以為呢?”
曾家輝不答反問。
這讓呂慶頌神情一暗,自我解嘲的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
曾家輝沒給他喘息之機,“呂總既然認為自己身在江湖,不知你想過沒有,你是重視自己的江湖,還是考慮別人的江湖?”
呂慶頌不解的搖頭,“曾書記的意思是…?”
曾家輝模棱兩可的道:“投資對你來講,是一個江湖;可對別人來講,可以選擇無數個江湖。相比之下,你是一對多啊,搞不好身陷其中,最后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的就被江湖給賣了?!?
“唉!”
呂慶頌嘆氣,似懂非懂的點頭。
人在江湖,雖然身不由已。但如果沒有主見,只顧聽從別人的指使,那就真難混江湖了。
曾家輝觀察著呂慶頌的反應,淡淡的笑道:“呂總,如果這次我們能夠合作成功,往后就是朋友了。如果成了朋友,那對于以前的任何事,都應該是既往不咎的,你別將那些芝麻小事放在心上?!?